綿裏藏針。

眼睛裏依舊是那掌控一切的笑意。

哼!這麽快就調查清楚了,看來真是早就盯上他們幾個人了,顧顏心想,不知你做這幅假惺惺的樣子到底是給誰看。

既然這樣,那我就拭目以待吧,看你們接下來到底想幹什麽。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就沒有對錯的必要了吧,你說呢?”顧顏並不想和眼前這人在糾纏下去,他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眼前正有意見要緊的事情等著他去證實,但是不巧的是,眼前這兩人阻斷了他的最後一步。

但,他相信的是,眼前這兩人一定不知道他本來是要做什麽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就這樣跟他耗下去,看著他們的樣子,倒是一點也不心急,顧顏想現在的自己在他們眼中一定就像是一隻玩弄在手中的小螞蟻,他們想讓他什麽時候死就什麽時候死。不過,這些也隻是他們的單方向的想法罷了,顧顏可不是這樣一隻任人**的小螞蟻。

“嗬嗬……”

胖子沒有吭聲,但還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顧顏一眼,似乎在提醒他要注意他的言辭。

顧顏看出了他的用意,但,他並沒有理會他的警告,隻是報以一個嘲諷的微笑。

瘦子就不一樣了,他也幾乎什麽都沒說,隻是“嗬嗬”一聲,還是那一層不變的表情、語氣,還是那掌控一切的微笑。

眼前這瘦子可不是個好容易蒙騙過去的主兒,顧顏早就已經深知了,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思量著接下來應該怎麽脫身。

“你不用想太多,我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嗬嗬兩聲後,胖子終於開口說道正題上來,他倒是開門見山地道出了這次交涉的條件。

顧顏也心知肚明,這次交涉的條件無非就是他的安全。他想,接下來他們就應該和他談條件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條件,他能得到的所有好處就是,他們放過他們五個人一碼。不過,顧顏知道這個放過也不過是暫時的而已,到最後,他們達到了目的,還指不定會拿他們怎麽樣呢?

“我們隻需要你協助我們做一件事。”胖子說完這句話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眼神在顧顏臉上停留住,帶有研究性的觀察著顧顏的反應。似乎他也並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在他眼中仍舊稚嫩的一個男孩子是否會答應他的要求,這種年紀的男孩子,在他眼中跟孩童其實是沒什麽區別的,真的算起來,他的年紀比他的兩倍都還大,更別說經曆過的事情了,這樣一個黃毛小子,他對他客氣點是恭維他了。

可是——這隻是對待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的態度,而不是對於眼前的這個男孩。

眼前這個男孩子,應該還不滿二十歲吧。可是,他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光芒卻讓他卻步,這種神色,他簡直難以描述,該怎樣說呢?

矮瘦個子的男人想起了二十幾歲時自己當兵時的經曆,那時的自己是個膽小怯弱的一個瘦弱的少年,雖然當上了兵,但依舊沒有什麽膽量,在軍營裏一直以來就是一個受欺負的對象。

直到有一天,那一天,他如今仍舊曆曆在目。

那一天,他看到了那個人的眼神,那眼神讓他敬畏,這是一個真正的強者的眼神,不凶狠不淩厲,沒有任何假裝的強大,隻需一眼,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這個眼神來自他們的長官,一個曾經上過戰場的老戰士。

他的眼神來自於他這常人無法經曆的感受,那一刻,他的人生突然有了目標,那就是無亂如何,將來的某一天,他要成為一個這樣的人,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而,如今,他終於還是沒能成為一個他那樣的人。

相反的,他成了一個與他原先目標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的愛捉弄人。他這樣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似乎就恰好成為了命運多作弄的對象。命運在他二十二歲那年對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可是,對他而言,這個玩笑足以摧毀一個少年所有的堅強。

不過,最後,他還是挺到了現在。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二十二歲那年的某月某日,這時間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其實已經無所謂了。隻是在那一年的那一天的夜晚,他遭他最信任的一個隊友的陷害,從此人生開始偏離開始的軌道,越來越遠。

那一天的夜晚,他奉命守崗,在深夜不知何時,他被隊員叫醒,對方的臉上語氣滿是焦急,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創大禍了,你趕快離開這兒,其它的事情我幫你擔著。”

他仍舊沉浸在之前的一個夢中,思維斷斷續續的,有點神誌不清,但憑著意識的本能,他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我怎麽了?到底怎麽回事?”

可是對方卻隻是一味地重複:“不要問這麽多了,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當時他一心急,就也沒多想,真得就乘夜出逃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之後,當他了解到一切事情的真相後,他是徹底地憤怒了。這次憤怒和上次的欺騙決定了他接下來的人生。

當他出逃後,在逃亡的過程中,他逐漸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進過。

流傳的版本是有一個新兵不小心致死了一個新兵,然後這個新兵因為害怕承擔後果在事情發生的當夜連夜出逃,現在正在追捕中,似乎仍舊沒有被抓獲。傳言還說,如果這個新兵被抓獲,最後的結果可能會被執行槍決。

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震驚了。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他是被他在連隊裏最信任的一個戰友所欺騙了。他騙他連夜逃走,同時帶走了本不該屬於他的罪行。

這個故事的原貌應該是他最信任的戰友不小心殺了人,然後為了洗脫罪名,他欺騙他連夜出逃,然後在告發他,這樣結局就真得變成他負罪逃走了了。沒有誰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吧,在他們眼中事實應該就是他這個出逃的人畏罪出逃吧——知道事實的人在這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最清楚的那個人早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他也曾想過,再次回去,把一切的事實告知於眾,揭露那個人的罪行,這些罪行原本就是屬於那個人的。

可是,到最後,他明白:沒有人會相信他,他如果再回去隻會是自投羅網罷了。

這一次,他放棄了為自己申辯。但是,他確實真正地殺死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