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世界,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一扇門被關閉,總有另一扇門等待前去開啟。

顧顏在告別了那存在近乎千年的屍骨後,來到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在這個地底的世界裏,每次的前行都意味著一次全新的旅程。

這一次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古老的宗教國度??????這是一間並不是很大的石屋,看起來是完全封閉住的,但顧顏從進入這間石屋的第一眼就堅信:就在這件狹小的石屋裏的某處一定隱藏著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暗門。

石屋裏滿是散落在四處的經卷,顧顏蹲下身來,白皙修長的手指從這些滿是塵埃與曆史氣息的古老經卷上一一滑過??????有些經卷已經殘損不堪了,竹簡脫離開麻線散落在各地,上麵似乎還隱隱約約有些新舊不一的腳印。他不禁內心歎惋起來,這些古老的文化就這樣被後世之人一遍又一遍地踐踏,這是新的文明對舊的文明的取代嗎?可是新的文明又存在於何處呢?

顧顏猜想到過此地的人除他之外,應該至少有過兩批了。這些散落在地上的經卷上的腳印有幾個似乎是最近才印上去的,它單單隻是吸走了經卷上部分的灰塵,對比起來還是比較清晰的,還有一些似乎已經被厚厚的灰塵所掩埋了,多在晦暗的塵埃下,勉強才看得清一絲一點的痕跡。

來過這裏的人為何要如此殘暴地對待它們呢?

可能當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以為這裏麵可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時,卻發現隻是一堆殘破的經卷,才心生憤怒的吧。

憤怒總要找到一種發泄的方式,而這些經卷恰好成了最好的發泄工具了。

顧顏看著前人遺留下來的這些痕跡,心裏不知是一種什麽感覺,有些苦澀但更多的確實慶幸。

是的。他慶幸,他慶幸隻因為這些經卷在這些人眼中是毫無價值的所在,它們才能被保存下來,即使保存的並不是如此的完好。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這個村子的曆史。從甘露露外婆口中得知這個村子已經販賣這些文物好久了,那麽那些已經被他們視作值錢的東西現如今流落到何方了呢?

會不會也像敦煌莫高窟的古文物、經卷、壁畫那樣,被販賣到國外,國人甚至都無緣看到它們的真跡呢?

顧顏憂慮於這些,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感到疑惑。因為這些都已經是既定了的事情,不管怎麽樣,都沒有人能夠改變了。但,他疑惑了。這是個古代的墓葬所在,不出意外就是元代,其實距離現在也不是太久,可是為什麽這個墓葬,他從進入開始到現在一直碰到的都是一些跟宗教、化為白骨的僧人、經文這些和古代的寺廟密切相關的存在呢?

從最開始有幸見到那隱藏於牆壁內側的壁畫開始,他仿佛就置身於了一個充滿宗教信仰的世界。難道這些墓葬中沉睡的都是古代的高僧們嗎?難道這裏的文物都是和那個時期的宗教有關的嗎?

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隻能猜測罷了。

不知有什麽動力驅使似的,顧顏緩緩地穿過這些散落在地上各處的經卷。他慢慢地拾起這些或殘損或尚且完整的古老文化,輕輕地用手背拂去覆蓋在上麵的塵埃,然後將它們一本一本的安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每拾起一卷經文,顧顏總要小心翼翼地講它打開,不管看得或者看不懂,他都想仔仔細細地將它們銘記於心。

堆積在一旁的經卷越來越多,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他似乎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他也似乎忘記了自己正處在這樣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地底世界……

這件狹小的石室中僅有一盞微弱的長眠之燈,它是那麽微小的存在著,它幾乎沒有能力將這個小小的石室完全的照亮。也許是時間太長久了,它存在這世上的時間是多久了呢?也許,它已經忘記了。在這黑暗的地底世界,還有什麽時間可言呢?

地上一年,地下萬年。

可是,它卻足夠照亮顧顏手中的經卷。它似乎就是為了他的到來才這麽執拗地存活著,現在他是不是也已經到了殘燭之年了呢?

也許它會感到欣慰,在它靜候上千年的時光裏,還有這麽一個人值得它去守候,去等待……

這等待它不知道期限,也許是了了無期,可是它等到了。

也許在千百年之前,曾今有這麽一個人或者一些人,他們靜坐在這個石室中,它那時候或許比現在耀眼的多,它同樣靜靜地守候著他們,親眼看著他們將這些文字成型,親眼見證這些古老的文化的流傳。

然後,它又看著這些人慢慢老去,迎來一批新的人,然後再也沒有人涉足這裏,最後隻有它,這個和生命無緣的存在默默地守候著它們。

也許,它是期待的。它期待有人發現它獨自守候這麽些年的文化,它希望有人能將它們帶出這片越來越暗淡的光明。它已時日不多了,它已不能再繼續守候了。

然後,這個人到來了嗎?

也許,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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