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門徹底打開的時候,甘露露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額頭上細細麻麻的汗珠此時已經越積越多順著額頭邊際的發梢一股腦流淌了下來,帶著某種輕鬆的意味。

原來自己還是渴望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啊?原來自己並不想死?她不禁有點自嘲起來了,她想起了開始在那昏暗的台階之上自己的舉動不禁有些瞧不起自己起來了。這算什麽?劫後逢生嗎?

石門打開後,男生顧顏慢慢地從裏麵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隱隱約約可見他眼底的那唯一的一抹淡然。

顧顏依舊是這麽的鎮定自若,他顯然已經看到了眼前的四個人,但他卻並沒有露出什麽驚訝或者是欣喜或者是任何本應該有的表情,他隻是淡淡地,慢慢地,不慌不忙地,向他們緩緩走了過來,步調和平常別無二致,走路那優雅的姿態依舊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顧顏又看見了那盞孤獨寂寞的長眠燈,它獨自棲息在石室的東南方位的穹頂冷靜地掃視著他們這一群不請自來的客人。

也許,他們不是客人,是敵人也說不定吧?

不過,誰會在意呢?這隻屬於曆史的古來文明已經不能主宰他們的任何行為了,亦不能幹涉他們的任何舉動。

不過,當如此淡然的男生顧顏在看到葉紫身後的女生白曉之後眼底那片波瀾不驚的神色還是稍微變了變,這一瞬間的變化隱沒在了黑暗中,並沒有別任何人所察覺,也許就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自己的這一變化。

在場的其他幾個人似乎都被顧顏的突然出現給嚇著了,幾個人目瞪口呆,什麽話也說不出了。一向話多的楊宇新在看到顧顏的突然出現後,也被他這淡然的氣勢給鎮住了。

他們隻看見顧顏從一扇石門中走出,並不知道男生在此之前經曆了什麽。但幾個人都可以肯定的是,在這裏肯定都不可能遇到什麽好事。但是男生顧顏依舊如此的沉靜,不,不僅是沉靜,簡直就是淡漠。

好似眼前的一幕都與他無關似的,好像他所經曆的一切都隻不是一個玩笑似的,那麽他到底在乎些什麽呢?

這會兒倒是顧顏先開了口,語氣依舊是那麽淡然:“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幾個人從他的話語可以聽出:顯然,他預先並不知道會在這裏遇見他們幾個人。

那麽,他的這一抹淡然的神色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楊宇新從恍惚中緩過神來,回到現實中的他重新回複了他一向話嘮的形象,話匣子一開口,就有點關不上了。

“我們為什麽在這兒?你能在這裏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在這裏呢?你以為這裏是個很好的地方嗎?”

楊宇新的回答有點兒牛頭不對馬嘴,但他卻繞得不亦樂乎。

但很快他倒是說道正題上來了,楊宇新接下來就開始絮叨他來到這裏的經過。他倒是也沒有太羅嗦,簡明扼要的敘述了自己落水的經過,以及自己進入這個地下世界的過程,還有自己在路上的所有經曆。整段話中他唯一有點羅嗦的地方就隻是剛才他經過的那幾個棺材裏麵裝有頭顱的石室。不過,這恰好也就是重點所在。

在場的人都是一臉懷疑的神色,楊宇新看著他們的神情也頓時像萎了的茄子一樣,頓時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了,說實話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不小心滑落掉進湖水裏,剛好他又不會遊泳,而就在他認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又突然落入了這麽個鬼都不願意住的地方來了。

“你竟然掉進了水裏?你為什麽這麽不小心啊,萬一沒有那水底的機關你怎麽辦?”葉紫聽完楊宇新的敘述就忍不住責備他起來了,不過這責備中飽含的更多的是一種關心,楊宇新聽得出來,也感受得到。

他不想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葉紫的麵前,他唯一不想讓葉紫擔心。他仍舊一臉輕鬆搞怪的樣子,做著鬼臉朝向葉紫:“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福大命大嘛!”

葉紫沒有再接話,但眼神中仍舊是充滿了責備、擔憂的神色,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楊宇新,瞳孔中的顏色越來越深。

“你剛才所說的頭顱是從那一扇們進去?”顧顏竟意外的表現的焦急了起來,他似乎很想知道楊宇新剛才所說的那件裝有頭顱的石棺所在的石室在什麽地方。

從進入眾人的視線開始,他還是第一次語氣中帶有一點點的焦急,甚至這焦急的火候比一點點還要大,已經超過了文火的範圍看,接近了溫火,也許有一團武火在他的心底默默燃燒著。

這火勢越來越旺盛,指引著另一個神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