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必死無疑
“快放了我們少幫主！”常長老大吼，“否則，老夫定要將你剁碎了喂狗！”
秦笑咧嘴一笑，沒有理睬常長老。他看向倒在身邊的大黑馬與駱寒冰。大黑馬正壓在駱寒冰背上，側著身子有氣無力地喘著氣。
“怎麽樣？能走麽？”秦笑焦急道。他知道大黑馬拚死撞向駱寒冰，否則，駱寒冰一拳轟倒自己，第二拳下來，自己必死無疑。而現在，駱寒冰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幾乎已經沒了呼吸。
“咳咳！”大黑馬輕聲咳嗽幾聲，艱難地前蹄撐著地麵，扭曲著身子，站了起來。
“想當年老夫縱橫四海，所向披靡，今日幾乎與這麽一個人妖同歸於盡！老夫深以為恥！慚愧啊慚愧啊！”大黑馬抖了抖身子，甩甩尾巴，走到秦笑身邊，“恐怕沒有剛才的速度了，若是再有紅炎千魂參……嗬嗬……”
大黑馬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秦笑的衣角。
常長老等人目瞪口呆。
大黑馬竟然會說話？
還自言老夫？難道這是某個人類的靈魂注入了大黑馬的腦子？
看樣子大黑馬還對秦笑言聽計從！
他們再看向秦笑，眼神裏逐漸多了些異樣的東西。
駱寒冰依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常長老示意一位瘦削的幫中成員去看看。
這位成員恐懼地看著秦笑與大黑馬，戰戰兢兢撇過去，伸手一拉駱寒冰：“副幫主，副幫主……”
駱寒冰被翻過身來，依然無動於衷。雙眼緊閉，麵如金紙。瘦削的成員伸手試了試駱寒冰的鼻息。朝常長老搖了搖頭。
常長老歎息一聲。瘦削成員退了回來。
嗚嗚嗚……
驀然，悠悠地，一陣遠古傳來的洪荒之聲慢慢彌漫在整個街道上。漸漸地，嗚嗚聲隨著風聲，擴散到方圓幾千米的區域。
嗚嗚嗚……
聲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最初，如低沉如幽怨的洞簫聲，盤旋回蕩在賽場台麵，此後，逐漸高昂起來，恰如落寞之人吹著暗淡的笛音。猛然，笛音乍停，哀怨頓生……所有的觀眾都緩緩進入憂傷的回憶之中，想起曾經的傷痛與悲哀……
嗚嗚嗚……低沉傷感的奇異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忙朝聲源出看去。
駱寒冰！
沒錯！正是駱寒冰！
駱寒冰居然緩緩站了起來，眼神呆滯地看向大黑馬。
眾人呆若木雞，驚駭難平！
這……駱寒冰這是怎麽了？
僵屍？
秦笑腦子裏猛然蹦出一個曾在某一位麵見到的東西。在那個位麵，有些人死了，靈魂出竅，可是，軀體依然還能活動。人們稱之為僵屍。
不對！這不是僵屍！僵屍是不會發出聲音的！
駱寒冰發出的這聲音是怎麽回事？
眾人，包括大黑馬都沉浸在嗚嗚的如泣如訴的聲音裏，慢慢陷入一種迷幻的境界裏。
大黑馬也輕輕用前蹄點著地麵。無數被欺淩，被壓榨，被侮辱的曆史畫麵一幅幅飄蕩在麵前。
一匹十歲左右的龍馬正被人拳打腳踢，龍馬身上已經布滿傷痕，可造孽者仍未滿足，一次次踹上來，將它踢倒在地，肆意踐踏……惹來周圍人群一陣陣的笑聲……
嗚嗚嗚……
所有人沉默著陷入低迷的情緒之中。駱寒冰的身子一陣扭曲，慢慢虛化，而後又逐漸實體化，化為一隻奇異的怪獸，慢慢站直了身子。
秦笑等人猛然驚醒，從幽怨的回憶中震驚過來。不由得他們不震驚……這個怪獸太驚世駭俗了！
這隻怪物扭動著柔軟粗壯的腰身，緩緩升高。腰身上長著九隻妖豔的蛇頭。腰身布滿蛇鱗，一片片青綠色，在耀眼的陽光下，反射出逼人的寒意。
九頭蛇！
天啊！真是九頭蛇！隻在傳說中出現的怪物，居然活生生出現在眼麵前。
常長老等想靠近看看，又恐懼著，猶豫不決。不知道這隻九頭蛇是否還是駱寒冰，是否已經完全獸化，成為傳說中凶惡、暴力的九頭蛇？
龍問也清醒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九頭蛇，眼裏滿是迷惘與驚駭。
九頭蛇終於挺直了整個身子。身長足有二十丈，每一隻蛇頭都伸入雲朵之中。腰身直徑足足有三米！
“嗚嗚嗚嗚……秦笑，大黑馬……等死吧……嗚嗚嗚嗚……”九頭蛇果真發出了駱寒冰的聲音。
果然是駱寒冰！
九頭蛇噴吐的氣息直接鎖定了整個街道。這種威壓，便是地武境九重巔峰也無法做到。甚至天武境恐怕也難以望其項背！
所有人在九頭蛇麵前都弱小如秋蟲，顯得孱弱不堪。秦笑扣緊了龍問，與大黑馬慢慢退了幾步。
常長老等人呆若木雞，驚恐地看著九頭蛇，看著在九頭蛇麵前渺小如蚊蠅的秦笑，沒有人說話。
“駱寒冰竟然有九頭蛇精血！真是大手筆，深藏不露啊！也許，他自己還不知道。這一次若非被大黑馬壓得半死，恐怕還激發不出他的隱藏血脈！”
秦笑暗暗驚歎。
他靜靜地看著九頭蛇，沒有恐慌，沒有呆若木雞。身為曾經的秦天王，什麽大場麵沒見過？什麽厲害的角色沒鬥過？這隻九頭蛇顯然還不夠看的。
可是，在九頭蛇的威壓之下，秦笑確實感到一絲力不從心。
這家夥實在太大了！該從哪裏下手呢？
打蛇總要打七寸。可這九頭蛇的七寸太高了，夠不上啊！
九頭蛇嗚聲完畢，血紅的眼神掃向大黑馬。它大嘴一張，一口黑煙噴出，狂暴的能量肆虐而出。
秦笑一把推開大黑馬，將龍問直接扔過去。
呼呼呼！
黑煙瞬間吞沒了龍問。
“啊——”龍問在黑煙裏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
秦笑與大黑馬急急後退。
砰！
黑煙裏一聲爆炸性的響聲刺入眾人的耳膜。就見塊塊血肉崩裂，向四周射出。
眾人連連退後。
黑煙散盡，龍問消失不見。
龍問的整個身軀被黑煙裏的力量炸裂，爆成塊塊碎肉，飛了出去。
常長老嘴唇哆嗦著，欲言又止。駱寒冰殺了龍問！殺了少幫主！
這已經不是駱寒冰了！
這是惡魔！
九頭蛇腰肢一扭，幾丈長的尾巴朝大黑馬狂暴地一剪。
秦笑握緊大砍刀，在九頭蛇一尾掃來之際，奮然劈向九頭蛇的腰身。
九頭蛇絲毫不懼，盤起壯碩的尾巴，一把將秦笑卷起來。而後，發出一陣嗚嗚聲，尾巴一抖。秦笑被拋到高空之中，消失在雲層裏。
秦笑立即化為一個小黑點，被刺眼的光芒吞沒。
“公子！”
大黑馬怪叫一聲，淚水滾滾而落。
九頭蛇的目標明明是自己，秦笑居然替自己衝了上去！這可是必死無疑的結局啊！
大黑馬清楚，若是在遇到斜眼老七之前，自己還能勉強與九頭蛇一戰。可是……
唉！
想到自己如今走路都艱難，它長歎一聲！
九頭蛇扭動著身子，叫囂著在地上舞動起來。遠遠看去，猶如一顆碩大的野花盛開在燦爛的陽光裏。格外妖豔，詭異。
許久，一粒黑點急速下降，嗖嗖地向地麵落下。
九頭蛇再次舞動尾巴，迎接上去，將黑點又一次卷入，而後，嗖的一聲。黑點如炮彈般射入天空。
黑點下落，九頭蛇接住，再拋；再接，再拋……如是反複……
黑點正是秦笑。幾次被拋飛，秦笑腦袋發暈，整個人都幾乎要休克。他沒料到九頭蛇這麽來玩自己。這樣下去，不是摔死，也得被拋死！
秦笑竭力掙紮著，在半空中運轉元力，再一次降落之時，秦笑費力地向一側偏去。
九頭蛇這一次沒有接住秦笑，隻是在秦笑落到離地麵十丈左右時，尾巴豎起，狠狠地砸了過去
秦笑被九頭蛇的氣息鎖住，元力調動艱難，身形活動大受阻礙，眼睜睜瞅著被九頭蛇尾巴擊中。
砰！
一聲悶響！秦笑被九頭蛇的尾巴砸向地麵，撞擊上大理石地麵。大理石地麵轟然碎裂，秦笑整個人嵌入大理石地麵之中。
一聲未吭！
自始至終，秦笑都沒能發出一聲。就這樣，秦笑填補了一塊大理石台麵的缺口，發揮了一塊石頭的作用。
死了！
秦笑死了！
常長老等一個個臉色煞白。九頭蛇六親不認，等一下可能就輪到他們每一個人。厄運就此降臨！
大黑馬默默閉上眼睛，任眼淚在臉上肆虐，縱橫流淌。
嗚嗚嗚……
九頭蛇得意地在台上翩翩起舞，舒展著美妙的腰身，唱著動聽的歌！
嗚嗚嗚……
九頭蛇搔首弄姿，搖頭擺尾，在地上獨自狂舞。九隻蛇首如盛開的花朵，將花瓣一片片張開，合攏，再張開……
秦笑嵌在大理石台麵內，一動不動，也不知死了沒有。九頭蛇沒有忘記秦笑，舞蹈之際，一隻蛇首朝秦笑噴出一口毒液。
“嘶——”大黑馬長鳴一聲，奮力朝秦笑衝過去。它知道九頭蛇噴出的這口唾沫絕不是好東西。秦笑既然為了自己而死，它又怎能獨生？
吼！
吼吼吼！
猛然，整個大地顫動起來。眾人都覺得地麵一震。一股滅世的恐慌感頓時從心底湧起。隨著幾聲怪異的大吼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毀滅的崩潰的氣息。
所有的人都雙腿發軟，忍不住要倒身下拜。這是一種低等生物在麵對高級生靈時的一種自發的卑微。
大黑馬兩股戰戰，也幾欲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