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興師問罪
兩個時辰後，秦笑與晴兒分別騎上一匹馬，朝太子府走去。到了門口，小廝出來，接過馬匹，引秦笑二人進入內廳。
太子府恢弘大氣，高大雄偉，氣勢淩人。晴兒眼裏流露出無限讚歎之色。相比較與秦府，簡直是太陽與月亮比光輝。三十個秦府也沒有太子府的規模。
二人進入內廳。內廳裏早已坐滿太子府的人。
秦笑瞟一眼，對麵正中的位置空著，那是隆慶太子的位置。左側都是太子的門客。右側都是朝中太子一係的官員。賈正經、昨日被自己打了的陳郎中都赫然在列。
左側首位一位灰袍老者見秦笑二人進來，嗬嗬一笑，招呼他們坐到門客一列下首兩個位置。
晴兒正要坐下，秦笑一把拉住他，不悅道：“太子殿下一向知道我秦笑特別注重座次。不知今日又是何人安排坐席？”
賈正經冷冷道：“秦笑，你乃戴罪之人，能夠有個座位已經是太子寬宏大量，仁慈善意，你還不滿足？”
“此話何解？”秦笑瞥了一眼太子。左側首座的灰袍老者正輕輕端著酒杯，眼光有意無意飄過秦笑。
“你涉嫌謀殺學院同門齊眉、齊目，隨後在皇都縱馬馳騁，衝撞無辜百姓。隨後拒捕，擊殺抓捕侍衛。昨日毆打刑部官員陳郎中，咆哮刑部大堂，羞辱刑部尚書，致使刑部尚書，朝廷二品大員憤然自殺……”
賈正經一一列舉秦笑罪狀，喝道：“這等行為，足以淩遲處死，甚至滅門抄家。難道你還不領悟？”
吳尚書自殺了？秦笑一愣。這個老家夥這麽禁不起折騰？
“還有麽？”秦笑淡淡問道。
“還有？自然還有！”賈正經補充道：“兩日前，你在皇都，青天白日之下，廢掉神風侯的兒子路長風丹田，迫使路長風自殺。廢掉神夢侯女兒柳瑤琴丹田，並毀容。迫使柳瑤琴自殺，且至今屍體都尚未找到。又毀掉三高酒樓，劈死青龍學院同門趙維漢……你敢說，這些都不是你幹的？”
“前日，煉字公會被毀，是不是你幹的？”
“煉器公會會長被殺。是不是你幹的？”
賈正經的食指點出，若不是隔著七八張桌子，他幾乎都要點到秦笑的臉上。
灰袍老者依然輕輕小酌，看不出悲喜。
賈正經看了一眼老者後坐下。
左側一位門客站了起來，朝秦笑喝道：“這幾日，彈劾你秦府，以及你秦笑本人的奏折雪花一樣飄在聖上的書房。聖上龍顏大怒，立即就要著令查封秦府，捉拿你秦笑歸案。若非太子殿下極力為你秦府開脫，你秦府早就哀鴻遍野，也此刻都在刑部大牢！你還不謝恩，居然還妄談座次？”
晴兒麵色劇變。這……這是幹什麽？興師問罪麽？
秦笑伸了個懶腰，看著這位門客道：“閣下何人，敢這樣與我秦笑說話？”
“哈哈哈哈……”門客大笑，“鄙人杜春飛，現為太子殿下門客。便是你老爹鎮西侯在此，我也如此說話。”
“是……嗎？”秦笑拉長了調子，詭異地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何方神聖。原來不過是太子殿下豢養的一條狗！你以為多汪汪幾聲，太子殿下就能多拋給你幾根骨頭？告訴你，狗就是狗！任何時候也都是狗！不會變成貓，變成豬。更不會便成人。你要是再汪汪，老子一巴掌扇死你。你信不信？”
秦笑說著，伸手在對麵桌子上拽了根雞翅，嗖地一聲朝杜春飛砸過去。雞翅速度太快，杜春飛防不勝防，被砸了個正著。
嘎嘣！
雞翅擊中杜春飛的嘴唇，立即撞斷兩個門牙。
杜春飛捂著鮮血直流的牙齒，氣得淚眼汪汪。他看了看灰袍老者。灰袍老者神色不變，依然在慢慢倒酒。
秦笑嘿嘿一笑，道：“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少在這丟人現眼。老子乃聖上欽賜子爵！子爵懂麽？你算什麽東西？”
灰袍老者終於發話了：“秦公子何必咄咄逼人？咱們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太子殿下乃一國儲君，即日即將榮登大寶。秦公子與我等彼時都同朝為臣，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怎麽能看不清形勢？”
杜春飛兀自站著，羞憤交加，憤怒得瞪著秦笑。他從來沒想到，堂堂侯爺之子怎麽有如此重的江湖習氣，一言不合竟然動手。
秦笑掃了老者一眼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不敢！在下柳慕青，亦為太子殿下身邊門客。不知秦公子有何見教？”老者得意地輕撚胡須。
柳慕青身為太子殿下身邊第一門客，地位尊崇，身份高貴，與太子關係極為密切。太子大大小小的謀劃幾乎都出自他手。他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是賈正經等人也難以比擬。
柳慕青有著自己的驕傲與自信。
“我且問你，是太子邀請我來赴宴，是也不是？”秦笑睥睨的眼神掠過柳慕青的頭頂，高聲問道。
“那是自然！”
“那麽我便是客人。而你等身為太子門客，理當為屬東道主。我看今日在座各位都是太子之人，那麽我與晴兒便是今日僅有的兩位尊崇的客人。換句話說，今日太子主要的目的就是邀請我二人。那麽，我二人是否應該坐於尊位？”
“呃……”柳慕青額頭滲出一絲汗珠。
“如果這是太子殿下的安排，他將這個最次的位置留給我們，那就說明在他眼裏，我二人毫無地位，無足輕重。既然如此，我二人就此別過。休說太子府，便是皇宮，我秦笑也沒有絲毫興趣！”
“至於我秦笑所犯何事，罪加幾等，則與各位無關。各位也沒資格來討論我秦笑的事情。”
“告辭！”
秦笑說著，拉著晴兒的手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且慢且慢！秦公子留步留步！”柳慕青渾身大汗淋漓。慌忙從位置上衝下來，攔住秦笑二人。
“都是誤會誤會！下人安排不當，驚擾秦公子。我的錯！我的錯！還望秦公子見諒。來來來，坐這兒坐這兒。”
柳慕青眼神示意自己座位邊一人。那人領會，慌忙起身。柳慕青拉著秦笑與晴兒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處。左側第一第二兩個位置。
柳慕青與那人坐到了最下首。有人讓出座位。柳慕青連連擺手。
弄糟了！
根據安排，秦笑一進場，看到自己的位置，定然不滿。此時由賈正經與杜春飛二人輪番攻擊，點名秦笑以及秦府的危機。而這一切都係在太子身上。以此震懾住秦笑。
隻要秦笑認輸，表示從此服服帖帖追隨太子，秦府也效忠太子。那麽，今日宴會的目的大功告成。
可是，秦笑居然沒按常理出牌。他竟然對自己惹下的這些滔天大禍毫不在意！滿不在乎！
殺了這麽多人！其中還有不少大人物！尤其是昨日還活活羞辱死刑部尚書！
這在青龍帝國的曆史上從來沒有！
絕無僅有！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竟然無懼？無所謂？
竟然稱太子的門客為狗！
當麵打臉啊！
柳慕青趕緊安頓好秦笑。否則，這位爺一生氣真的就這麽走了，非但計劃落空，還憑白得罪了秦府。
眼下正是危急存亡之際。血衣候、光明王等對皇位覬覦已久，如今都是箭在弦上，稍不留意，一步走錯，將全盤皆輸。輸了可就是滅門之禍！
有了秦笑的支持，就有了秦戰的支持。秦戰可是軍方第一人物。有他給太子撐腰，太子的希望至少也得增加三成。反之，若是將秦戰逼到對立麵……後果不堪設想！
可以說，秦府目前就是最大的一塊砝碼。偏到任何一處，都有著顛覆另一處的力量！
可是，太子試探了多次，秦戰乃至於整個秦府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麽。秦戰當然支持聖上。但這不意味著在太子成功登基之前會支持太子。當然，太子登基乃皇帝陛下的旨意。秦戰自然要站好自己的隊。但這不意味著別人不拉攏秦戰！
萬一，到時候秦戰作壁上觀，兩不相幫呢？
隻是需要秦府一個態度啊！
這一次，秦笑接二連三犯事，皇帝陛下震怒，連連罵秦笑到底是紈絝，死性不改。將一幹案件統統交給太子，讓他務必要好好處理。太子大喜，正好以此來要挾威懾秦笑，迫使秦戰及秦府表態。
太子與柳慕青等商量了一夜，最終敲定了所有的細節。太子先不上場，讓柳慕青帶領眾人與秦笑唇槍舌戰，壓住秦笑的威風。然後太子登場，委婉親善地為秦笑壓驚，安撫。軟硬兼施，上下合力，將秦笑徹底拿下！
可是……一切都脫離了預定的軌道！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內情的都暗自歎息。太子即將成為青龍帝國的皇帝，你小子居然如此蠻橫無理，囂張跋扈，難道是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也得為秦府考慮啊！
計劃中的幾位當事人，柳慕青、賈正經、杜春飛等心頭都升起一股挫敗感。
秦笑怎麽是這樣一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