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一言九鼎
甄流芳百世大吼。大刀落在甄將軍頭頂半丈出，陡然一轉，刀影重重，一道瞬間化為千萬刀。
甄流芳百世的氣息猛然大幅度提升。修為唰唰上漲。一刀之威，堪比天武境一重。
“畜生！你服了提元丹來對付你爹！”
甄將軍立即被刀氣包圍。長槍破開無數刀影。然而，還是有一刀從槍尖便滑過，直入甄將軍的胸口！
“住手！”
秦戰遠遠看見，目眥盡裂。他原以為甄將軍擊敗甄流芳百世沒有懸念。豈料，甄流芳百世竟然瞬間修為上漲，力壓甄將軍。眼看刀影滑過，甄將軍將血濺長街。
秦戰想要救援，無奈相隔太遠，有心無力。
甄將軍眼睛緩緩閉上。死在兒子手裏，這在半個時辰之前，殺了他，他也不會相信。然而，真切地感到殺氣掠過麵龐，近了胸口。他知道，這就是死亡！
來自親生兒子的殺戮！
噗！
鮮血飛濺，飆出三丈開外。鮮紅的血色在清晨的霧氣中，分外奪目！
周圍的一切似乎靜止了！
死了麽？
怎麽沒有痛感？
甄將軍緩緩睜開雙眼，就見到大兒子甄流芳百世正仰麵跌倒。他的眼裏滿含不可思議。
胸口一個洞口正汩汩冒出鮮血。
甄流芳百世身後，甄千秋萬代一把拔出長劍。甄流芳百世從馬上跌下。
原來，甄將軍與甄流芳百世激戰之時，甄千秋萬代已經趕到。我也以為，父親能夠擊敗大哥。然而，情況逆轉，父親居然不敵，幾乎就要被大哥斬殺。
千鈞一發之際，甄千秋萬代飛身而起，一劍刺出。長劍從甄流芳百世後背捅入，前胸貫出。
噗嗤噗嗤！
亂馬奔騰，立即將甄流芳百世踩成爛泥。榮華富貴的夢想徹底破滅！
甄將軍握緊長槍。臉上一片潮濕。不知是霧氣還是淚水。
甄千秋萬代麵沉如水，他猛地從馬背上站起，大聲吼道：“甄流芳百世死了！你們還要為他殉葬麽？諸位都是提督府府兵，非要自相殘殺麽？”
所有的士兵立即停止了戰鬥。
誰也不想戰鬥！都是府兵，朝夕相處，早不見晚見，如今卻兵戎相見。一切都是甄流芳百世惹得禍患。如今，還要戰麽？
為誰戰呢？
甄將軍收攏士兵。自己手下兩萬人尚剩餘一萬六千。甄流芳百世手下一萬人，隻有三千多人。三千多人歸隊，默然而立。誰也不敢抬頭看甄將軍。
甄將軍擺擺手：“先歸隊。現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際，待會給我奮勇殺敵，將功抵罪！”
“謝將軍！”
府兵齊聲高呼。既然提督大人願意力保他們，那就應該性命無虞。每個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秦戰朝光明王走近，笑道：“這個結局，不知你滿意否？”
“無關緊要！無關緊要！”光明王連連搖手，“這些都不是重點。秦戰，我想與你談談。”
“談談？不知如何談起？”秦戰微微一笑。他眼光飄過光明王身邊侍衛，立即感知到眾人的不凡。
普通侍衛都年輕威武。然而，光明王身邊三十人，無一例外都是垂暮老者。最年輕的也都皺紋滿臉。年齡最大的幾位，須發皆白。世上安有如此年齡段的侍衛？
“光明王，你勾引我兒子。這筆賬，我要與你算算！有種我們決一死戰！”
甄將軍走過來，雙眼血紅。大兒子一向溫順，如今竟然慘死街頭。罪魁禍首就是光明王！
光明王擺擺手：“休要幼稚！甄提督，你兒子願意與我合作。一切都是你情我願。怨不得別人。如今，他死了，也是死在你們自己手中。與我何幹？我現在與鎮西侯商量要事，你不要節外生枝。”
甄將軍大怒，就要衝過來。秦戰攔住他：“且看他說什麽。”
甄將軍瞪著光明王，冷哼一聲。
光明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看著秦戰，慎重說道：“我光明王為了今天，籌劃了幾十年。此事路人皆知，我也不需要瞞著掖著。不過，秦戰，你秦府的處境，恐怕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此話怎講？”
“你不要忘了，十幾年前，你爹秦霸天從西域歸來，城外遭受襲擊。最終受創，修為下跌。你們一直以為此事乃我與血衣侯所為。其實，此事另有隱情！”
光明王緊盯著秦戰，淡淡道：“我與血衣侯派人去了不假。可我們隻是為了確認老爺子是否真是為了彈劾我們，並掌握了我們的某些資料。然而，我們派去之人，都修為不高，絕對沒能力擊敗老爺子。再說，我後來聽說，老爺子其實是身中奇毒。此事另有一股勢力參與！”
“你說是有何為證？”秦戰問道。
“不難！你回去問老爺子。當時對方來了幾位蒙麵人。他們大呼小叫，假冒我們。其實，我們當時想拉攏你們秦府都怕來不及，怎麽可能雙雙聯手，攻擊老爺子？”
“你的意思是？”秦戰眼神淩厲起來。
“有人故意讓將你們秦府退到我們對立麵。幾十年來，我、血衣侯、你們秦府，三家關係錯綜複雜，最後演變成針鋒相對的死敵。”
“為什麽？誰會這麽做？”
“你想想，在這個過程中，誰最獲利？”光明王微微一笑，“世上有此心思者，有此能力者，有此必要者……還會有誰？”
“不！這麽做……對誰也沒有好處！”秦戰搖頭道。
“哈哈哈哈……有好處！怎麽沒好處？你秦府控兵多年，威震西域。在整個青龍帝國，民望極高。自古功高蓋主……此話還需要言明麽？我與血衣侯野心昭昭，你秦府備受猜疑。我們三家開始內耗，生死相搏，你說得益者誰？還有誰？”
“秦戰，時至今日，難道你還不明白？”
“荒謬！”秦戰朗聲笑道，“你眼看大事不濟，就像拉攏我秦戰。哈哈，光明王，你的伎倆也太低級了！”
甄提督聽得一頭霧水。他鬧不明白，這些年，秦府究竟與光明王、血衣侯之間到底發揮誰能了什麽。不過，光明王明顯在蠱惑秦戰。可是，秦戰是能被蠱惑的人麽？
光明王歎道：“秦戰，今日唯有你秦府攔截我與血衣侯。其他朝中重臣都在參與大典。這時候，難道你還不醒悟？這是讓我們血拚，有人好坐收漁翁之利啊！若我今日事敗。你秦府也活不過今日！你記住我的話！”
秦戰眼裏寒光一閃，轉瞬即逝。
“光明王，你就算口吐蓮花，今日也難逃一死！自古謀朝篡位，乃滅九族之大罪！你自首吧！”秦戰緩緩握緊大刀。
“嗬嗬嗬……秦戰。我時間有限。之所以願意與你花這般力氣，確實是給了你誠意。再者，我是在等秦笑。你糊塗，秦笑或許不糊塗。隻要我們聯手，大事可成！”
光明王說著，回頭看了看街道。
街道上唯有陣陣煙霧。冰涼的寒氣鋪灑在青磚之上。一個黑衣年輕人，騎著一匹黑馬，如飛而來。
光明王笑了！
秦笑來了！
秦戰也笑了。
秦笑來了。笑笑全身而退了！
笑笑……真沒讓人失望啊！
“大哥！”
甄千秋萬代一陣高呼，縱馬前驅，朝秦笑飛奔過去。
秦笑笑著與甄千秋萬代打了個招呼。看到秦戰的那一刻，秦笑懸著的心放下了。
“爹！”
“笑笑！”秦戰大喜，忙招手道，“趕緊過來！”
秦笑路過光明王身邊。銳利的眼神掃過三十侍衛，心中大體有數。三十人的修為相比血衣侯身邊眾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是一場惡戰啊！
“秦笑，老夫與你談談。”光明王喊住秦笑，“你爹頑固不化，執迷不悟。你小子腦瓜子應該活絡些。”
“好說。我們談談。”秦笑微微一笑，走向秦戰。
“爹，你看，神風侯、神夢侯等人都沒有露麵。情況詭異啊！老爺子恐怕未必守得住皇宮。你先帶人過去。我拖住光明王。”
秦笑湊近秦戰，壓低聲音道：“血衣侯手下高手死了不少。不過，他本人逃了。禁軍還在他手裏。皇宮那邊壓力更大！”
秦戰看了看光明王道：“你行麽？他身邊全是高手……”
“放心！血衣侯身邊也如此，還不都被我解決了？再說，對付天武境高手，士兵用處不大。你把他們帶到皇宮，若碰到禁軍，那才能發揮出他們應有的價值。”
秦戰沉吟片刻，道：“你小心！不行就溜。光明王到了皇宮，自然有宮中高手對付。”
“我明白！去吧！”
秦戰小聲與甄將軍嘀咕幾句，二人立即帶著兩萬多提督府士兵，掉頭而去。
大部隊轟隆隆過去。秦笑轉身走向光明王。
“怎麽樣？誠意如何？”秦笑笑道。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光明王撫掌大笑，“我欣賞秦公子。秦府後繼有人啊！”
“說說吧，怎麽合作法？”秦笑問道。
“聽說你滅了血衣侯。我就不賣關子了。隻要你們秦府不參與此次行動，我保你秦府功勳永固，世代王侯待遇。若你們能夠助我，你們要什麽，我給什麽。”
光明王手臂一揮，雄心萬丈。
“可以！我這就去勸說我們家老爺子。我們老爺子守在皇宮前門。我爹此刻也正趕往前門。你從後門進攻。我秦府絕不攔你！ ”秦笑嘿嘿一笑，“希望你言而有信！”
秦笑騎馬得得而去。
“一言九鼎！”光明王在後麵大聲喝道。
秦笑走遠，光明王坐上馬車。
咕嚕咕嚕！
馬車朝愛皇宮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