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記憶光柱
“二、潘三圍認輸。數萬人有目共睹。凃綠卻趁機下殺手。凃青青身為裁判，又是地武境三重巔峰高手，自然能夠輕易阻止。可是，她姍姍來遲。我若不及時趕到，潘三圍早已冤死！”
“三、既然凃綠先違背規則，先殺潘三圍，那麽，潘三圍正當防衛，殺了凃綠，也屬情理之中。即便有錯，也應該學院處理。可是，凃青青卻當即就要斬殺潘三圍。我阻止，也幾乎被殺！”
“四、我被擊昏，潘三圍與杜二康也被重創，凃青青按理應該罷手。可是，她依然不死不休。這分明不是為了學院，這就是純粹的殺人！”
“五、莫惜公子看不慣凃青青的行為，也是為了讓她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可她竟然恩將仇報，意圖斬殺莫惜公子。若非副院長您及時感到，莫惜公子恐怕也……”
“所以，我認為，凃青青早已喪心病狂，罪大惡極，純粹故意殺人。身為裁判，身為學院管事，她的行為簡直人神共憤，令人發指！不殺她不足以泄數萬弟子之憤！”
“咯咯咯！”凃青青怒極而笑，唰地亮出軟劍，指著秦笑道：“小小年紀，居然如此伶牙俐齒！事實勝於雄辯，你說的，又有何為證？”
“我們作證！”杜二康潘三圍忙大聲說道。
“還有我！”莫惜正色道。
“我們也是！”雨家姊妹齊聲說道。
“不行，你們都是一夥的。”衛青龍憤懣不堪，“你們不能自己為自己作證。”
春十三幽幽歎道：“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副院長看向幾十位教習與數萬弟子。
教習們依然垂頭。
數萬弟子也瞬間低下腦袋。
副院長看先秦笑，笑道：“秦笑，你還有何話說？”
秦笑神色不動，微笑道：“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所以，眾人不願為我作證，我不奇怪。衛青龍與春十三願意冒著風險為凃青青作證，也不驚訝。人心自古如此！”
“哈哈哈哈……”
副院長朗聲大笑。笑畢，點頭道：“老夫深有體會。秦笑所言，老夫心有戚戚焉！”
“世人太重利害，往往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魚目混珠……卻從未有人點破。我學院弟子，浸染紅塵，未能遠離世俗，今日如此表現，亦屬正常。不過，老夫還是難免失望啊！”
副院長抬頭仰望天空，臉上隱隱露出一絲憂慮。
幾十教習與數萬弟子心生慚愧，更加不敢抬頭。
“副院長，發個話吧！”
凃青青瞪了片刻，副院長依然還在仰望天空，她頗不耐煩地說道：“我還有事，你給個決斷！”
副院長看著凃青青，微微一笑，道：“我青龍學院，傳承萬年，底蘊深厚，你在學院不過十幾載，自然不知我學院之內蘊。老夫今日讓你，還有諸位同事，諸位弟子，見識一下我學院的博大精深！”
副院長雙手一拍，隨即雙掌齊出，猛烈轟向天空。
轟！
兩道光柱直射天空，將陽光遮蔽，將藍天白雲掩映。整個天空，所有學員諸人的眼裏唯有兩道巨大的光柱。
光柱直插雲霄，高聳入雲，宛如連接天地的兩道橋梁，又像上界神仙降臨的通道，通透，璀璨，豔麗無匹。
光柱直徑有數百米，幾乎籠罩了廣場的核心區域。所有的學院之人均能清晰看到光柱上的一點一滴。
副院長雙手交匯，結出一個個奇特的手印。他神色凝重，注視著兩道光柱，緩緩將手印注入光柱之中。
轟隆隆！
兩道光柱竟然移動起來，就像兩座山嶽，龐大的身軀緩緩朝一處平移。天空抖動，大地震顫，飛鳥隱蹤。
轟！
光芒萬丈，耀眼的金光閃爍噴湧，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絢麗之美。兩道光柱合二為一。
砰！
光柱瞬息增大，變粗，長高。
合成的光柱幾乎覆蓋了整個廣場。眾人驚駭，震顫，驚詫。學院何時有這麽一個東西？
凃青青眼神閃爍，臉上隱隱露出一絲陰翳。
副院長猛然大喝一聲：“現！”
眾人瞪大眼睛，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光柱中出現了一個漢白玉砌築的碩大廣場。廣場上呼啦啦出現了數萬人。個人姿勢各異，神態萬千。
咦？
副院長？快看，那是副院長？
滅絕師太？
還有秦笑……衛青龍，春十三……
唉，我看到你了！劉仁，你看，你在那！唔沒他麽的，旁邊不就是我麽？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從光幕上找到了自己！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光柱難道是一個鏡子？整個學院廣場上的所有一切毫無遺漏，事無巨細，竟然一一都出現在光柱中！
光柱中的人也正在指指點點，神態、動作、表情等與場上諸人一模一樣！
副院長在眾人震駭興奮的目光中，滑動手掌，光柱中的影像開始了急速移動。
眾人看到了副院長上台，看到了莫惜揮出火符，看到了滅絕師太提劍刺向秦笑……看到了凃綠囂張上台，看到了抽簽，看到了第一輪進場……
秦笑釋然。這東西他不陌生。曾經在多個位麵，都見識過這種記憶時光的器具。
這個光柱其實是個陣法。
陣法主演由紫晶石鋪設。若在紫晶石中添加一種有記憶功能的天磁石，用魂力催送進去。那麽，當高手用元力或者魂力輸入進去，磁石記錄的信息將一一得以重現。
這種天磁石可以記錄聲音與影像。當然，成本也難以衡量。秦笑估算，像副院長催動的這個能夠記錄整個廣場的大陣，至少需要天磁石上萬兩。每一兩天磁石在高級位麵都需要黃金萬兩。至於魂武大陸，秦笑尚未聽說過有天磁石的消息。
看來，青龍學院曾經確實輝煌過！
這種陣法，在一些高級位麵也不可多得，遑論在魂武大陸這種低級位麵！
“定！”
副院長再次大喝一聲，影像定格在第二輪抽簽之時。
副院長雙手左右一拉，潘三圍抽簽的畫麵赫然清晰出現。就見凃綠朝凃青青微微一笑，將抽到的牌子一揚。眾人清楚看到一個“六”。潘三圍被安排最後一個，框子裏隻剩下唯一的一個。
凃綠朝潘三圍說了句話，潘三圍大怒。趁此時機，凃青青迅速將框子裏最後一個牌子換掉。潘三圍回頭撿起牌子，赫然也是一個“六”！
轟！
凃青青熱血上湧！這是什麽光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緊張地看了看副院長。副院長無暇他顧，正運轉元力控製著光柱。
與此同時，相鄰的一個抽簽框，發生了同樣的一幕。杜二康與路長風抽到了同一組。
那位換簽的教習此刻麵無血色，渾身抖動不已！
數萬弟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掀起萬頃波浪！
真相原來如此！
太神奇了！
副院長繼續拉動光幕，將影像定格在潘三圍與凃綠戰鬥那一刻。
潘三圍認輸。
凃青青故意延緩見死不救。
秦笑轟退凃綠。
潘三圍怒斬凃綠。
凃青青瘋狂擊暈秦笑。
雨家姊妹上台。
莫惜拋符。
……
眾人這才細致，詳盡地見證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事實原來如此！
副院長雙手交織，變幻出數個繁複的手印，隨即雙掌一推，數個手印轟向光柱。光柱一分為二，化為原先的兩道。
“收！”
副院長一聲大喝，雙手交替一拉，一拽，再緩緩回收。兩道光柱同時縮小。慢慢地，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緩緩虛化，逐漸消失在陽光裏。
副院長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催動這個光柱，支撐了將近一刻鍾，對元力的消耗相當驚人。
“諸位，這是我們學院創始老祖在一萬年前所創，一直輻射我們整個學院。凡是學院範圍內，一切公眾場合，都可以清晰地還元事情真相。真假毋庸置疑！”
所有人的心裏仍在回想著剛才那神奇的一幕，根本無暇顧及副院長的話。但是，有人聽清楚了。
凃青青！
衛青龍、春十三、路長風。還有參與路長風作弊的那位教習！
副院長的一句毋庸置疑直接宣布了他們的罪行！
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還有什麽值得辯駁的？
凃青青麵如死灰！
秦笑一直盯著莫惜。盯得莫惜麵紅心跳，忍不住偏過頭去。秦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忙轉身去看滅絕師太。
看到滅絕師太灰白的臉色，再看看副院長臉上的汗珠，秦笑納悶起來。
調查今日之事，隻需找一些相關當事人即可，為何副院長要催動這座大陣？
僅僅就是揭露凃青青麽？
一個凃青青而已，需要這麽大張旗鼓？
既然這座陣多年未催動，至少，從未在學院弟子麵前公開，那麽，副院長今日讓數萬弟子親眼目睹，究竟意欲何為？
數萬弟子目睹，不出半天，整個魂武大陸恐怕都會知曉。這……就是副院長的目的？
副院長看著凃青青，麵無表情道：“凃青青，你身為訓導處副管事，根據學院規則，如何定罪需要幾位學院高層一齊商議。若有疑問，亦可提出。”
凃青青陰著臉，沉默不語。
呼！
副院長大袖一揮，一股強勁的大風朝凃青青刮去。凃青青渾身一顫，放棄了抵抗。
大風過處，封鎖了凃青青的幾處穴位。
“來人，押下去！”
幾位教習走上來，將凃青青帶走。
春十三握緊了拳頭，盯著凃青青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