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4章 我不明白老人的話
街道上，冷冷清清，這座因為不祥而變得喧鬧的城市，即將再次陷入安睡之中。
既然凡人們會在今夜將所有的真相都忘記，那麽我又有什麽好擔憂。去學校裏，大開殺戒吧。即使‘葬’，也應該會害怕魔鬼吧。我為魔鬼獻祭，這應該是合法的吧。因為魔鬼，真的很強大。
我一步一步的朝餘江一中走去，這所學校的住宿生們都已入睡，她們就像待宰的羔羊，而我則是背著歪刀的屠夫。但她們卻不知道，在這樣漆黑的夜裏，死亡正在慢慢靠近她們。
來到餘江一中校門口，我卻看見有人坐在路邊正在吃著東西。這麽晚了，誰還在那裏。而且是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那裏，那麽他一定是在等我吧。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簡單的事情。我朝那人走去，走的近了，我認出了他。這個人是我買彩票時遇見的那個老人，這個老人曾經告訴我他是無臉鬼，但他並不是什麽無臉鬼，他隻是用無臉鬼來形容我記不起我父母的臉。
此刻，這個老人就那樣坐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吃著炒粉。我心裏一酸，在這裏看見這個老人，難道是上天給了我第六條路嗎。
我走到老人麵前，但老人隻顧著吃快餐盒裏的炒粉，他並沒有看我一眼。
“你可不可以幫我。”我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
“那麽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失望的問道。
老人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我殺死十個處女，你是不是就會殺死我。”
老人依然，還是搖了搖頭。
原來，老人不能給我第六條路。那麽我隻能繼續走這第五條路，因為這是我自己拿命去選的路。我轉身準備離開，老人終於開口說話。
“看你的模樣，應該餓了吧，我這裏還有一盒炒粉，味道很不錯的。”
我看著老人身邊的沒有打開的快餐盒，而老人則依然在大口的吃著自己手中的炒粉。我拿起快餐盒，坐在老人身邊，打開盒蓋，卻發現沒有筷子。
“當人類最饑餓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想有沒有筷子的。手這種東西，天生就是用來抓取食物的。人類隻不過是進化了之後，才利用筷子和刀叉之類的進食。不要去嫌棄自己的本性，本性是為了生存，而筷子和刀叉隻是為了生存的更方便而已。在生存和生存的更方便之間，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老人說道。
“那麽你為什麽要用筷子？”我問道。
老人嗬嗬一笑，說道：“我又沒有麵臨是否會餓死這種生存的難題，所以我當然有資本去用筷子。人類隻有吃飽了，才有資格去想吃的好。人類隻有能活著，才有希望去活的好。”
“可是，我也沒有麵臨是否會餓死這樣的生存難題，所以我可以不吃這盒炒粉。”我說道。
“你真的沒有麵臨是否會餓死這種生存的難題嗎？”老人說道。
我怔了怔，我怎麽可能沒有麵臨這種難題。我一個人過的時候，便一直過的很窘迫。和小雪過的時候，用的都是小雪掙來的錢。而那些錢，是小雪用身體換來的。我一直都很窮，窮的好像連尊嚴都沒有了。
因為窮，所以我向魔鬼低頭。
我伸出自己的手，抓向炒粉，然後往嘴巴裏塞。那味道，真的很好。那感覺，也真的很好。我用自己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食物，去為自己生存的路鋪滿米糧。
老人微笑的看著我，他已經吃完了，於是他把他的筷子遞向我：“既然你已經學會用手去抓住食物，那麽你就可以選擇用筷子去夾住食物了。”
好像所有的小孩，首先學會的都是用手抓食物，然後在父母的教導下，才慢慢的學會了使用筷子和刀叉。而現在的我，已經這麽大了，卻還需要老人去教導我這些事情。
我接過老人的筷子，而老人則站起身，朝黑暗裏走去。
我必須學會先用手抓住食物，才能學會用筷子夾住食物，老人是想告訴我什麽。他是想告訴我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步一步的去學習，所以我不能亂了分寸嗎？
那麽我必須先學會什麽，才能學會什麽？這一切，和十個處女有關係嗎？我一口一口的吃著炒粉，想著老人這麽做到底是想讓我知道什麽。
吃掉整盒的炒粉，我卻仍然沒有想明白老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既然老人出現在這裏，那麽他一定是希望我不要去殺死十個處女。可是他卻沒有給我任何明確的幫助，隻是告訴我，我必須先學會用手抓住食物，才能學會用筷子夾住食物。
我是不是該退縮？
路燈開始一盞一盞的熄滅，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現在是周三的淩晨。我起身，腿部肌肉開始膨脹，然後我縱身一躍，越過校園圍牆，來到了校園之中。
既然老人不能給我幫助，那麽我便仍然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條路上居然攔著這麽多人。我落地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我不該看見的人。
“你怎麽沒死！你明明已經被燒成灰燼了啊！”我驚駭的說道。
站在我麵前的，正是僵屍田牧野。他被火焰燒成了灰燼，這可不是能自愈的致命傷害。巫念由幹屍複活都是可以讓我接受的，但灰燼複活那絕對是太過神奇了。難道是我的認知太過淺薄了，不祥之所以被稱之為不祥，那是因為這些不祥很難被消滅。
某個不祥往往能延續上千年，但起死回生仍然是不祥之中最讓人驚駭的事情。
“誰救活了你？還是你救活了你自己？”我再次問道。
可是，田牧野就那樣站在我麵前，沒有對我表達出任何的惡意，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對我多看一眼。我仔細觀察，發現田牧野目光呆滯臉龐僵硬，難道他要變成名副其實的僵屍？就是那種隻會一蹦一跳的僵硬僵屍？
可是那類僵屍不是才剛剛屍變的僵屍嗎？隻要活的久，並且吸取大量血液，僵屍便能像人類一樣靈活。莫非，田牧野是第二次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