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族裏,迷焰看著遠處出現疾奔而來的身影,唇角抿起一個得意的弧度,這次深眠醒了後他發現自己比以前強大了很多,這讓迷焰增加了很多自信,他轉身和獅烈一起離開了滿是篝火的豹族居地,幸好自己還記得風霆說過的關於她和野魅山穀裏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這火燒食肉蟻,不過迷焰沒有放火燒了豹族的洞洞,而是在很多地方放起了大堆大堆的篝火來,他鼓動著千刃說這樣可以鼓勵那些豹獸勇猛殺敵

納卡並不在族落裏,他去了楓林裏用心的祈禱著野魅和納亞可以獲得勝利殺光兔獸,豹族的領地可以擴展開來。納卡心緒有些的不穩,他祈禱完走出楓林就看見豹落裏火光衝天,他一個激靈就奔了過去,看見的景象讓他哭笑不得,竟然是留守族落的其他豹獸在圍著篝火烤著東西吃,隻是這用的著弄那麽多的篝火嗎?

納卡心裏嘀咕著,眼角餘光一轉就看見兩個影子快速閃過,他一下警醒過來,其中一個是迷焰的,不對勁啊,納卡抬頭看過去心一顫,他看見了出去攻占兔獸族落領地的豹族正在全力以赴的奔回來,心頭突然感覺不好。

“父親,父親。”納亞一步竄到納卡身前焦急的叫著,視線急急的在納卡的身上轉著,不見有傷痕連一點戰鬥過的痕跡都沒有,這是?納亞的視線轉向周圍燃起的篝火上,然後臉就囧漲的通紅,上當了,她竟然和所有豹獸都被風霆給騙了,納亞仰頭一聲憤怒的吼聲,剛剛隻差一步他們就可以吞噬掉兔獸的領地,大獲全勝。

跟隨而回的豹獸知道他們都上當時,他們跟著納亞吼著要折身回去卻被納卡叫了住。

“父親,隻差一點。”

“你也知道隻差一點,一點也是差,現在你們去還指望著隻有睡的迷糊的兔獸嗎?你們回來有沒有請示過野魅?”

所有的豹獸麵麵相窺然後將視線都看向了納亞,納亞垂頭不語,沒有,最起碼她沒有聽到野魅發出的任何一個命令。

“野魅沒有反對。”納亞幹澀澀的說著,心裏突然懊惱,好像都是自己的錯!

“沒有反對就是也沒有同意,納亞,你鬥不過風霆,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野魅為什麽沒有反對,你是豹獸是我納卡族長的女兒,不是一頭隻知道吃和睡的普通豹子,現在,立即回去你的洞裏,給我好好想想。”

納卡生氣的伸手一指納亞洞穴的方向,這個女兒是牽扯不了野魅的,納卡要自己冷靜下好好的想想,那個風霆不是大著肚子不是要生了嗎?為什麽會知道這些?納卡的視線掃了一圈周圍忐忑站著的豹獸,目光落在了千刃的身影上

野魅坐在篝火邊,視線一直的看著風霆,靜靜的眼眸下是深深的懊惱,他怎麽就聽了她的話要好好的談談,然後到現在這個雌性都沒有說一個關於談什麽的事情,而是在擺弄著她的食物,空氣中慢慢出現的濃鬱香氣讓野魅的思緒漸漸跑遠,無法集中。

“這是肉串,很好吃的,用鹽醃製過,這鹽還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帶著我一起發現的,他很棒,能夠從九冥的爪子裏搶下最後一串烤好的肉給我吃。”

風霆說著話,將肉從木棍上切下來放到樹葉上推到野魅的麵前,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頓時讓野魅的眼睛一亮,記憶裏好像他吃過這樣的美味,吞咽了下口水,野魅張口就吃了下去。

九冥很受傷,低頭不語保持沉默,盡力忽視野魅看過來的鄙夷視線。

“九冥是個很好的獸人,風流瀟灑的外麵包裹著一顆炙熱的心,他也是我見到最好看的獸人,如果當初我最先遇到的是他?”風霆笑了,看著野魅瞪大的漆黑眼眸,她沒有說下去,就這樣的吊著野魅的心吧.

被吊住的何止是野魅,還有九冥。是啊,如果當初是自己先遇見的風霆,如果自己不隻整日的待在山洞裏和蜘蛛為伴,或許現在風霆肚子裏的寶寶就是自己的了。

九冥的心在搖擺著,這是不是說風霆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哼,油脂粉麵的皮毛下是一顆花裏胡哨的心,還能有多炙熱,九冥最喜歡的是那隻隻會吐絲吃蟲子的蜘蛛,如果當初你遇見的是他我想你早成了蜘蛛的獵物被消化掉了。”

野魅直覺的不喜歡這個假設,什麽如果最先遇見的是九冥,誰都沒有自己好,等等,野魅一下就醒神過來,自己怎麽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她遇見誰和自己有什麽關係,不過是烤的東西好聞好吃罷了,將最後一口肉串咽下肚子,野魅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眸光掃過風霆側著的臉,淺笑凝焉,他的心頭熱了起來,腦子裏好像有另一個景象和此時麵前的風霆重疊,野魅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有難受的感覺萬。

“野魅,你該不是吃我的醋吧?不管誰先遇見的風霆,現在她的身邊是我,而不是你也不是別的獸人。”九冥笑的雲淡風輕,笑的挑釁十足,他走到風霆的身邊,伸手為她捋順了發絲,回頭對著眸光閃爍的野魅問了一句:

“我和她是不是很合適很配對,看著就是會開心過一輩子的配偶,而我也會為她傾了一生?”

九冥原想說‘郎才女貌’的,又怕現在的野魅理解不了,就說的直白了點,結果遭來野魅一個白眼,被惡心了

風霆沒有在逼野魅去想起自己來,無論什麽時候的野魅都堅持著他自己認定的理,這理讓風霆逆轉不了,野魅走了,在吃飽了後,他說這是他沒有叫停那些豹獸應該得的,那語氣對著風霆十足賴皮。

“他什麽意思,該不是?”九冥幹巴巴的看著風霆,野魅這家夥,怎麽城府這麽深了?

風霆笑笑,野魅真變的不同於以前了,要是以前的野魅絕不會說出來什麽‘應該得的’,即使他心裏這麽認為,該怎麽說呢,城府什麽真的深了還是缺了點?

納亞不甘心她重新潛回了兔獸的領地,卻隻見到忙碌的兔獸也周圍幾個獸族在巡視著,納亞知道豹族失去了最有利的一次偷襲機會,她沒有找到野魅,也沒有看見風霆,不甘心的她還是去了野魅的洞口,卻在離野魅洞口百米之外發現了燃燒的篝火。

納亞心思一動沒有靠近,隻遠遠的隱身在高處看著,看著風霆和九冥、野魅三個身影談笑著,她聽不清隻看見風霆在九冥和野魅之間笑的燦爛,納亞的眼睛紅了,野魅,明明你已經選擇了和我一起,為什麽還要背叛?一定是那個風霆慫恿你的。

兔獸對風霆他們發出了邀請,風霆也知道在繼續的待在豹族領地是很危險的,可是她放心不下野魅,去了兔獸的領地,她和他就隔的很遠了,在要回到這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風霆,走吧,豹族不會輕易的放過讓他們計劃失敗的我們。”迷焰心裏清楚納卡那樣的族長,該是多麽的痛恨自己和獅烈。

“而且周圍的獸族已經在籌備著發動對豹族的懲罰進攻,在這裏我們也會被牽連的。”九冥也讚成離開,他接著又加了一句:

“你也快生了,兔獸那裏有經驗點的雌兔獸可以幫忙。”九冥說的很認真,因為無論是自己還是迷焰都不適合接生孩子這個事,他自己連**都沒有經曆過,九冥的臉暗暗的紅了。

獅烈在不遠處徘徊,風霆不待見他,他現在要帶走風霆也並不容易,之前的計劃發現幼稚了些,看著九冥和迷焰倆身影一左一右的在風霆身邊說著,他覺得這都不是風霆想的,所以風霆保持沉默,獅烈知道當初野魅為了帶風霆衝出獅獸的包圍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風霆永遠不會忘記的,獅烈也永遠不會忘記風霆臨走前在野魅背上回頭看他的那一眼,充滿了滔天的恨和無盡的厭惡

他這一次來把那件短褲也帶了來,可是壓根不敢拿出來,隻念想著風霆能接受了他在身邊,不在怨恨他。

“我想靜靜,去兔獸並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好的辦法,或許暗處有身影巴不得我們趕緊走。”風霆感覺有點累,肚子絲絲的疼著,她對著九冥和迷焰開口:

“你們也不要一口回絕了兔獸,讓他們多加警備。”

九冥和迷焰相互對視一眼,點頭沒有說話,他們知道風霆還是喜歡那個兔獸族落的,因為白天在那裏風霆看到了很多種植的蔬菜和吃的東西,她當時說的就是有一天能夠住在這裏該有多好。

豹族深夜偷襲了風霆和九冥的洞穴,他們匍匐著身影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最先察覺的是獅烈,他在外麵隨意找了個樹洞就睡,不到一會就感覺到有些豹獸的氣味在靠近,他閃身出了樹洞就看見遠處不少於一百個豹獸身影在小心翼翼向著風霆居住的方向而去,獅烈心一沉此時通風報信已經晚了,心急的他一個轉身變成了獅子衝了過去,對著夜空一聲吼驚醒了周圍沉睡著的野獸,也驚醒了迷焰和九冥,還有在偷襲中的豹獸。

“給我解決了那隻該死的獅子。”納亞牙癢癢的對著周圍的一個雄性豹獸說著,立即十幾個豹獸向著獅烈圍攻了過去,其他的也不在匍匐前進,全速奔了過去。

“迷焰,帶風霆走,去兔獸部落。”九冥一個轉身就變成了狐狸,八條大大的尾巴慢慢展開,在他的身後鋪了一地的華彩。

“好,你要小心。”

迷焰也不矯情一個轉身就變成了一條蛇,隻是這尺碼?九冥一回頭差點暈過去,迷焰怎麽還是那個小不點的身體,除了顏色變的更黑了,啥也沒有改變,迷焰扭動了下身體眼神一暗,他變的強大了,可是身體縮小了,回頭看著風霆平靜的臉,迷焰吧嗒一聲頭就撞上了地麵,就是因為這副發育不良的小身子迷焰才一直沒有變成蛇的本形。

“我不走,我在這裏等著豹族,我倒想看看,納卡要將我怎麽處置

。”風霆坐回**,雙手握成了拳頭,她也走不了了,肚子開始抽疼著,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孩子要出生了。

“風霆,你是不是?”九冥一個轉身就到了風霆麵前,擔心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低頭緊張的看注視她大著的肚子,那肚皮上有明顯的小腳在動的痕跡。

“我想他是急的要出來見見你們了。”風霆勉強的笑了下,額頭上已經一層汗珠,她不想躺著,坐著也難受,走路就更困難了,原來生孩子是這麽一件費勁的事情,風霆想到了韓小娜,也難怪那個時候韓小娜費死勁的找自己讓自己給她接生了。

“我去外麵堵著那些豹獸,九冥,你來給風霆接生。”

“我?我沒有生過,我不知道怎麽做。”

“那就帶她去兔獸部落。”迷焰已經奔處了洞,對著衝過來的豹獸就迎了上去,他知道自己一個要想纏住這些過百的豹獸是個艱難的事情,九冥,你的動作快著點。

山洞裏九冥勸著風霆:

“風霆,走吧。”

“不,我要等,如果走了,豹族就有了對兔獸開戰的理由。”

“風霆?”九冥心一顫,他怎麽沒有想到這個,可是現在不走?九冥急的來回的跺著腳,如果是野魅他會怎麽做?會怎麽做?九冥最後做了個野魅最可能會做的舉動,用尾巴卷起風霆就奔出了洞,外麵一雙一雙發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出現在洞口的九冥。

納亞輕蔑的看著九冥,她沉默的任著九冥帶著風霆離開。

“納亞?”

“千刃,知道怎麽做了嗎?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族長那裏你死都不足以抵罪。”

“是。”千刃看著九冥的身影越過豹獸的包圍,奔向兔獸族落的方向,千刃帶著一隊豹獸跟了上去。

納亞讓別的豹獸困住了迷焰,自己也離開了,她並不相信千刃,不過是為了讓九冥不要起疑心而已

一路上,風霆都勸著九冥停下回頭,九冥都不肯,他說等你生下寶寶豹獸也被周圍的族落收拾的差不多了,到時侯你在搬回來住。

“你覺得有野魅幫著豹獸一族,其他的族落會圍攻成功嗎?”風霆苦笑一聲,野魅鐵了心的幫納亞,他一個頂幾個豹族呢。

九冥的腳步慢了下來,是啊,他忘記野魅那個家夥還沒有表態,抬頭看著麵前無盡的山林,看著自己背上疼的滿身都是汗的風霆,九冥眸光一緊,他說風霆我們回去吧,回去山穀裏,我照顧你一輩子。

“不,我不回去。”風霆喊了出來,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九冥背上的毛,她說即使會死在這裏,她都不走,不會做逃兵,不會就這樣的放棄了,她要告訴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什麽是勇敢和麵對。

將手抬起風霆抓住了頸上的玉石,這是荀亞給自己的,她還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問他一句話,怎麽會死呢?

九冥的腳步慢慢的向前邁著,一路的沉默,卻不知道他的一隻腳已經邁上了陷阱,當他發現已經晚了,九條尾巴已經被一個一個藤蔓纏了上,這藤蔓?九冥心頭大駭,竟然是他被白冉抓到那個山洞裏吸他血的藤蔓。

“風霆,快跑。”九冥的聲音裏有著難以掩飾的害怕,九冥怕這個藤蔓,這是他的噩夢,上次是險裏逃生,他發了瘋的掙紮,卻是越掙紮藤蔓越束縛的緊,那上麵尖銳的刺已經透過他身上的毛刺進他的肌膚裏瘋狂的吸著他的血,幾株大的已經慢慢攻擊向風霆。

“這是?”

“血蔓,以吸食鮮血為生。”九冥有些絕望,因為他的頭頂上鋪天蓋地的藤蔓兜頭而下遮住了皎潔的月光,這次他逃不了了,勉強的將一隻尾巴抽出卷上風霆將她帶離自己的身體轉頭發現他們的周圍都是藤蔓。

九冥仰頭無盡絕望的哽咽出聲:“風霆,我害了你。”對這藤蔓,九冥是打心裏害怕的。

風霆看著那藤蔓從四麵八方而來,九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他的身體越來越多的藤蔓纏上來,仿佛要將他緊緊的勒死,風霆沒有動,而是閉上眼睛將身體放鬆,好吧,讓她想想這是什麽鬼東西?

藤蔓纏上風霆的左手臂開始瘋狂的吸著她身體裏的血,風霆有些的眩暈,肌膚上的刺疼讓她駭然的睜大眼睛,好邪性的藤蔓,風霆的手顫抖著,臉色瞬間蒼白,她全身的血液感覺都在瘋狂的向著左手而去,右手下意識的就上來要拽開纏著的藤蔓,可是手一碰上那蔓條,蔓條一陣輕顫隱約有哈哈哈的笑聲傳來

難道是?風霆的右手在蔓條上又撓了下,纏著她左手臂的藤蔓慢慢軟了下去,哈哈哈的笑聲在空氣中擴大,風霆心裏一喜急忙的對著九冥開口告訴他要給血蔓撓癢癢。

撓癢?九冥氣喘籲籲的回頭看一眼自己身上那麽多的藤蔓,他如何撓的過來。

風霆將自己的身體從藤蔓中解脫出來,拖著臃腫的身體在九冥的身上撓著那些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的藤蔓,空氣中越來越多的笑聲接連響起,風霆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掉下來,她的身影完全不抵那些藤蔓的速度,看著九冥越來越虛弱的呼吸漸漸要合上的雙眼,風霆急的不得了,她說九冥,你別放棄了,等寶寶出生他會笑你這個義父的,我都沒有放棄呢。

“風霆,我覺得很困。”九冥努力的睜開眼睛,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藤蔓吸血的同時也在將毒素帶進他的身體裏麻痹著他的腦神經不要掙紮。

“九冥,你要是睡了,我就把你丟這藤蔓裏,然後一個人去找獸神。”

“不,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麽不能,他不就是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要我對他心甘情願的臣服嗎?”風霆說著話,眼淚就流了出來,肚子疼的抽起來了,她受不了這樣疼痛的下去。

“你怎麽知道?”

九冥掙紮著,他什麽也沒有告訴她啊,看著哭泣中的風霆,九冥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一直以著自己認為對風霆的好對著她。

“九冥,你以為我們還有回頭的路嗎?”風霆疼的將身體半跪在地上,咬牙等著那陣疼過去,為什麽這麽疼?

“是沒有回頭路了,哈哈哈,風霆,滋味好受不?”

一個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出來,那是白冉,她優雅的步子一直到離風霆三米之處才停下,倨傲的看著風霆

“白冉,我就知道是你。”風霆笑著站了起身,抬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陣痛慢慢褪去,她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風霆知道自己的在下一輪陣痛前打發了這個白冉。

“知道又如何,風霆,我是來送你進山凹的,你也知道吧,豹族所有懷孕的雌豹都得去山凹,所有出生的豹獸都得自己爬出來才能活,我很好奇你的孩子有腳沒有?”

“我想你忘記了,我不是豹獸。”風霆將飛揚起來的發絲輕輕的攏起來,心裏冷笑,納亞真是為了野魅什麽都敢做啊。

九冥在一邊不斷的用蹄子撓著身上的藤蔓,將尾巴一個一個解脫出來,一邊注意著風霆和白冉的動靜。

白冉不屑的看了眼九冥,她一個躍起尾巴就卷上了風霆的腰,她說風霆無論你是什麽族類在這裏就要按豹族的規矩來,再說獸神大人還在頭頂上看著你呢,你以為你不在山凹裏生的出來嗎?

風霆不敢輕易的掙紮,她雖然知道白冉此時不會輕易的殺了自己,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就不好說了,這個時候本來就是危險的,風霆感覺著肚子漸漸湧上來的疼,咬牙看了九冥一眼,身影已經騰空而起,被白冉的尾巴半舉著向著右側的方向奔去。

“風霆。”九冥一聲悲痛的吼聲,身體猛的暴漲了開,那些還纏著他的藤蔓還來不及收回就瞬間枯黃蔫在了地上,第九條尾巴,一條深綠色的尾巴在九冥八條尾巴中間顯現而出。九冥顧不得去想為什麽這最後一條是綠色的身體躍起就追向了白冉,九冥知道那個方向,那裏隻有一個地方,山凹,埋葬了豹獸太多剛出生小豹獸和雌性豹獸的地方。

“風霆,去吧,好好感受下你生命最後時的恐懼。”白冉的尾巴一揚將風霆甩了出去,那個山凹就象一頭猛獸張開大嘴等著獵物的自動進入。

吼,一聲震天的吼聲,一個身影從斜刺裏衝了出來,在山凹口接住了半空重的風霆。

“獅烈?”

“風霆,抓緊我,我帶你回去。”獅烈是尋著九冥的氣味追過來的路上看見白冉帶著風霆他急忙跟過來。

白冉一見即將解決的麻煩竟然被救了下來,她一個縱身口一張,一道淩厲的冰刃向著獅烈而去

獅烈的身影一滯依然帶著風霆奔跑著,白冉愕然,下一秒立即追了過去。

“獅烈,你身上好冷?”

“那是,那是見到你緊張的,風霆,別怕,我的血是熱的。”

“獅烈,你受傷了?”

“沒有的事,我獅烈可不是迷焰那條蛇。”獅烈盡量的保持著聲音平穩,隻是那從身體裏傳來的冷顫讓他的牙齒都在打著架。

風霆沒有在說話,隻是努力的忍著肚子裏再一次陣痛的來襲。獅烈沒有將風霆帶回原來的洞穴也沒有去兔獸的地盤,而是按著來之前迷焰吩咐的帶著風霆去了野魅洞口的旁邊,在最靠近他洞口的樹洞將風霆放下來。

獅烈回頭看去,白冉在距離洞口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停止了追過來,隻是冷冷的看著這裏。獅烈一聲暗呼好險。

難產,風霆沒有想到孩子竟然還是難產,她疼的幾次昏厥了過去孩子就是沒有辦法生下來,九冥將兔獸族裏的雌性兔獸木木奕接過來為風霆接生,風霆不肯,隻讓九冥出去燒熱水,她一個人在獸毛上掙紮著,陣痛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夜,還沒有停止的趨勢,而現在羊水都沒有破。

迷焰和獅烈拖著一身的傷口走過來,豹獸一族已經全部退下去了,周圍幾個獸族部落已經大舉進攻豹族,這給了迷焰和獅烈喘息的聲音他們立即趕過來,遠遠的就看見九冥在燒著水。

“九冥,生了沒?”

迷焰急急問著,腳步不停的就要衝進去,可是九冥一個閃身擋住了迷焰:

“還沒有,風霆說難產。”

“難產?”獅烈心頭有不好的感覺,獅獸部落裏每年都有雌性獸獅因為生育而死去,風霆,獅烈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那怎麽辦?”迷焰努力的回想著青柔那會,好像很容易就生下來了啊!九冥黯然的一拳頭捶在地上,空氣中隱隱的傳來風霆壓著的痛苦聲音,他們都知道此時誰都幫不了風霆。

木木奕在裏麵走來走去,絲毫幫不上忙,風霆滿頭都是汗,身上的獸毛已經早就濕透脫掉了,她能做的就是大口的呼吸,努力的使勁,用腦子裏剩下不多的知識想著如何去生孩子

“水,水。”風霆感覺到口渴,抬頭看著雌兔獸,木木奕立即拿了個木杯去外麵盛了些熱水給風霆喝,迷焰跟著就進來,風霆一聲驚呼,迷焰也是神情一愕,急急就退了出去,臉通紅燥熱的厲害,剛剛隻是一瞥看見風霆白嫩的身體,他心跳的很快,對著九冥和獅烈看過來的疑惑質問眼神,迷焰別過了頭,腦海裏隻剩下剛才的一幕。

“啊。”風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喊了出來,雙腿之間有股暖流流出來,她知道是羊水破了,孩子,孩子,風霆轉頭看著一直在為自己擦身體和整理東西的木木奕,剛開始自己還很不好意思讓她碰自己的身體,後來疼的厲害也顧不得在意了,風霆急促的呼吸著,她聽見了九冥的聲音:

“風霆,我煮了肉湯,你喝點吧。”

“好。”風霆點頭,她就算在不想吃也得吃。

木木奕出去端了一碗進來,風霆示意自己可以吃,她讓木木奕也出去吃些肉,木木奕搖頭而是拿起旁邊的一個蘿卜啃著,這個時候風霆才想起兔獸都是素食動物,從不吃肉和腥味的東西。

風霆最後也沒有喝下去多少肉湯,肚子疼的厲害她手都拿不住碗,一陣疼惜襲上來,她手中的碗就掉在了地上。

迷焰受不住這樣隻能看著風霆痛苦的堅持,他一個身影衝進了晨曦中的山林,九冥追了幾步就被獅烈叫了住,獅烈去追迷焰讓九冥留下照顧風霆。

“勸著點迷焰別惹事,現在風霆這樣子我們根本不能在換地方給她生育。”九冥擔心的交代著,他知道這裏白冉不敢靠近是因為不想讓野魅恢複記憶,或者是因為別的,豹獸已經和別的獸族打的熱火朝天顧及不來這裏,至於野魅?九冥很好奇為什麽這麽久的時間野魅都不見出現的?

野魅的洞裏,沒有巨大的黑色身影,野魅匍匐在地上,將身體緊緊的縮著,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喝了那個雌性風霆送來的東西睡覺醒來竟然會變成這個怪物的樣子,沒有巨大的身體,沒有長長的獸毛,雖然背上還有那雙可以飛起來的翅膀,但是身體變的和那個雌性一樣,這讓野魅無措。他不敢出去站在明亮的陽光下。

外麵荀亞來叫了他很多次,野魅都不出聲,他這個樣子出去荀亞會認的自己麽?隻怕是會當成了獵物給撕裂了,野魅很清楚荀亞看的無非是自己強大的力量和能力,他在等著夜的來臨,他要去找九冥問問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野魅,野魅,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可惡的家夥,風霆為了你痛的死去活來,你倒縮在洞裏睡大覺巴著個雌豹子稀罕的不得了

。”迷焰一頭就衝進了洞裏,他看著在一角縮成團的野魅,想也沒有想的就撲了過去,迷焰也是獸人的樣子,他一拳一拳的揍著變成獸人樣子的野魅。

野魅被揍的急了一個起身就將迷焰撲倒在了地上,用力的掐著迷焰的脖子,他知道這樣迷焰就休想變成蛇了,變成蛇?野魅腦海裏一個靈光閃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變的,可以在獸人和獸形之間轉變,而不是怪物。

獅烈跟著迷焰衝進洞裏,看著一個獸人發狠的掐著迷焰,急忙過去將野魅從迷焰身上拖走。

“迷焰,野魅呢?”

獅烈沒有見過野魅變成收人的樣子,他隻以為這是個豹獸在攻擊迷焰。

“不就在你麵前,野魅,你這個自私的家夥,風霆怎麽就偏偏的喜歡上了你?”

迷焰氣的又要衝過來,被獅烈阻止了,獅烈愕然的看著野魅試探的問著:

“野魅,你還記得我嗎?”

“你?”

“是的,我獅烈,你不記得你在獅獸部落的事情了?”獅烈心一顫,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一直很謹慎的不跟野魅正麵接觸就是怕一刺激了野魅自己被野魅吞了。

野魅漆黑的眼眸有著茫然,為什麽他們都說自己不記得了?

迷焰氣的跳了起來,他說什麽不記得了,明明就是喜歡上那個豹族的納亞,花心的家夥,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野魅,你最好永遠都別記起來,風霆有我有九冥,現在又多了一個獅烈,她才不稀罕你這臭家夥。

一聲怒吼,野魅就衝向了迷焰,他發現自己又回複了獸形,強悍的力量,可以飛翔的翅膀,野魅張開嘴巴對著迷焰就咬了過去,迷焰一見不好立即變成了蛇竄到了野魅的前蹄前纏上了他的前左腿一路爬了上去

。野魅大怒,這個迷焰看著變小了卻不好對付了,不過還好自己有尾巴。

“獅烈,還楞著,跟我一起修理了野魅,風霆受的多少苦他的雙倍受著。”迷焰長大嘴巴喊著,一個閃神蛇身就被野魅的尾巴抽了下,迷焰疼的身體都瑟成了一團,嘴巴卻是不停:

“不,是十倍,那八倍是我的,嘶嘶。”

迷焰再也不敢大意了,整個蛇身在野魅的身上長毛裏快速的爬著,偶爾的瞅著嫩的肉就咬一口下去,不過他的蛇身上也時不時的挨一尾巴抽。

迷焰一聲大吼變成了獅子,衝向了野魅,專門攻擊著野魅的翅膀,在山洞裏野魅不好展開翅膀,這就成了野魅被動的地方。

一個麒麟一條蛇一頭獅子,從洞裏打到洞外,一路向著風霆整生孩子的樹洞而去,野魅本想展開翅膀飛到高空將迷焰甩下來摔死的,可是迷焰也奸詐的很自然知道野魅的心思,他一個竄動就到了野魅的一個翅膀上,蛇身緊緊的纏上翅膀束的緊緊生怕野魅飛了起來,一邊還打叫著獅烈去把另一個翅膀給吃了,以後看野魅禿背怎麽飛。

野魅氣的吼聲連連,對著獅烈就噴著火,九冥在洞邊聽到外麵的打鬥聲音就走了出來,看著麵前的景象一陣頭疼,裏麵風霆疼的夠要命了,這三還不知好歹的。

九冥衝過去,九條尾巴在他的身後展開對著野魅的腦袋就拍了過去,尤其是那條綠色的尾巴打的野魅頭暈暈的腳步輕浮支撐不住自己龐大的身體,轟的就倒在了地上,變成了獸人的樣子。

木木奕從樹洞裏跑出來說風霆出血了,讓他們不要在打了,風霆很危險。

九冥急忙褪去狐狸獸形,對著獅烈和迷焰使了個眼色。

獅烈和迷焰都褪去了獸形站起要製服野魅,野魅反抗的很激烈,他隱隱感覺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是正常的,不用害怕陽光,他更不用怕這三個獸人。

九冥看著野魅囂張的樣子氣惱至極,和著其他兩個身影將野魅一頓修理,強硬的架著野魅按著他的頭拖進了山洞裏。

“讓他們進來

。”風霆的氣息很微弱,她閉著眼睛,蒼白著臉,頭發散亂在腦後,身上蓋著一張獸皮,身下都是鮮紅的血,寬大的獸皮都沒有辦法遮蓋住那刺目的顏色,孩子依然沒有生下來,她感覺身體的力氣在一點點耗盡,風霆的手裏還抓著那一顆珠子,可以讓野魅恢複記憶的珠子。

“風霆?”九冥一進洞眼睛就紅了,微微側頭,手指擦去眼角的**,心裏梗塞難受的厲害,這個時候什麽都不重要了,隻有風霆,那個讓他愛的義無反悔的小身影,明明那麽嬌弱卻堅強的讓他心疼。

“九冥,我很好,就是醜了點。”風霆牽動唇角想笑一笑,卻發現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僵硬的厲害,她放棄了,發正平時笑的也多。

迷焰紅著眼睛腳丫子踢了野魅一下,都是這個家夥害的,風霆要是沒有懷了野魅的孩子,至於痛苦成這樣。

野魅看著風霆,一瞬不瞬,她看起來很不好,是要死了嗎?為什麽心裏很疼很難受?好像比自己死還要難受?

“我是不是很醜?野魅,你為我做了很多,現在要想說一件出來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忘記了也好,什麽都是空的,這樣你以後也不會難受,隻是我們的孩子。”風霆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風霆,你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獅烈說著話,眼睛就濕潤了,他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他以為自己都麻木了,可是現在看著風霆獅烈受不住這樣的景象,轉身他跑出了山洞,一個人站在大樹下雙手握成拳頭死命的捶打著樹身,為什麽,為什麽是她?

“九冥,告訴獅烈,我不在恨他了,讓他回去獅獸部落吧,別在這裏了,我想我無法完成你們的寄托,無法實現岩壁上那些畫裏的景象。”

風霆伸手,那顆被她鮮血染紅的珠子在她手心裏滾動,她說迷焰,你的東西,物歸原主。

“風霆,你在做什麽?我不要,不要,永遠都不要,你休想擺脫了我,風霆,你生著我纏著賴著你,你死了也別想擺脫我,你去哪我都跟著,反正我什麽都沒有了。”迷焰不肯接那珠子,他撲到野魅的身上,抓著野魅的頭發死命的問著野魅:

“野魅,你的心呢?你的心呢?看看風霆,這個你當時愛著霸占著的雌性,她那麽好為了你吃盡了苦頭,你怎麽就忍心不認她,你不愛了不記得了偏偏還不消失不給我們一個對她好的機會,野魅,我恨你,恨不得吃了你,我更恨自己,當初為什麽就對你用了蛇涎香,我應該對我自己用的

。”

“迷焰,不要,不要傷害他,答應我,我要野魅活的好好的,活回以前那個稚真純淨的野魅。”風霆看著野魅,他是她最愛的男人,永遠都是,她如果不能陪伴他就讓他永遠別想起曾經有個自己,別讓他背負太多,帶著失去自己的記憶活著是對野魅的折磨。

“風霆,你就不能自私點嗎?什麽都為了野魅好,他有什麽好?你為什麽不看看我們,任何一個你點下頭,我們都上天入地的跟著,風霆,別這麽殘忍的對自己好不好?”

迷焰將頭低下,低低的重重的撞擊在了地麵上,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迷焰的心,為什麽她死了都要對野魅那麽好?

“我,啊。”風霆的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獸皮,疼痛再一次奪走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股濕熱的**從她的下身流出來,風霆意識開始迷糊,她想讓他們出去,牙齒咬合的太用力竟張不開。

“風霆,風霆?”九冥一個腳步到了風霆跟前伸手揭開了蓋在她身上的獸皮,血,刺目的豔紅仿佛一朵開的極盛的花朵在風霆的身下綻放,除了紅再也看不到別的顏色。

“不,風霆。”迷焰受不住的撲了上去,不要死,不要死,他付出了那麽多就想和她在一起,最後卻害死了她,他連個贖罪的機會都沒有,該死的不是風霆,而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私心的將野魅的記憶抹去了,怎麽會有今天的痛苦?

“風霆?風風……”野魅失神的看著那絢麗的紅色,那在不斷擴大的鮮豔用顏色,他的大腦裏有什麽在那紅色裏掙紮而出,刺疼著他的大腦,讓他本身的想躲避可是心卻堅持著不肯退縮。

鑽心的疼後,一個身影浮現出來,是風霆的,穿著奇怪的風霆在山林之間奔跑,有野獸要襲擊她,一個黑色的身影竄了出去,野魅知道那是自己,溫泉氤氳,她如一朵嬌豔的花在溫泉裏浮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暗處默默的看著她,野魅知道那也是自己。

一滴晶瑩的東西凝結著他和她所有的記憶慢慢溢出野魅漆黑的眼眸,風霆,他的風風,他要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女人,他和她一起跪在地上對著月亮說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

“風風,風風,我們說好的要一輩子不離不棄,我們是發過誓拜過天地的,你不能拋下我

。”野魅的雙腿一彎跪在了風霆的麵前,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風霆蒼白幾近透明的大小臉,痛苦的不能在開口,他都做了什麽,對著風霆,對著他唯一愛著的雌性。

‘對不起’三個字,野魅沒有辦法說出口,他自己都不能夠原諒自己。他想起來了太多的事情,包括他剛出生時發生的事情,他的雙親,原來他的生命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血腥和沉痛,原來他做了那麽多傷害風霆的事情。

九冥轉頭擦去臉上的**,野魅想起來了,可是晚了,他為什麽不早早想起來?

抱著風霆,野魅哭了,象一個孤苦的孩子緊緊的抓著他世界裏唯一的溫暖。風霆笑了,淚眼婆娑,她說野魅,你這個傻瓜,為什麽要想起來呢?傻瓜,忘記了就不會痛了。

“風風,風風,我隻要你,你去哪我都跟著,如果我想不起來,我會恨死自己的。”

“傻瓜,跟著我做什麽?你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孩子。”風霆的身體疼的一陣顫栗,她感覺下麵被東西生生的撕了開,疼的無法呼吸,可是感覺很幸福,身體很冷他的懷抱很溫暖,她眷戀貪婪著他的溫度和氣息,這樣,真好。

血,在不停的從風霆的身下流出來,風霆知道自己要做一個選擇了,她說野魅,我會努力的生下我們的孩子,讓他代替我陪著你,你不會寂寞的,不會,這個世界即使我不在了,我依然不會讓你孤獨。

風霆的話越來越虛弱,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猶豫下去了,孩子在不出來會窒息死的,她努力的抬高身體懇求的看著九冥。

旁邊的木木奕哭的根本說不出來話,還從沒有哪個雌性的獸人肯為了孩子做這麽大的犧牲,她說不出來風霆之前的決定。

“九冥?幫我。”

“什麽?風霆,你說,無論什麽我都做。”

風霆看著九冥,認真的一字一字的說著:

“幫我,取出孩子,求求你。”風霆極力的忍著不去看野魅,懇求的看著九冥,用力的說出四個字:

“剖腹取子

。”

“不,風霆,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做的。”九冥大吼著,他說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嗎?你不如一把刀砍了我。

“九冥,九……”風霆看著已經崩潰跑出去的九冥,將視線看向獅烈,獅烈搖頭,他說風霆,你要是不活著,孩子能活的好嗎?

“野魅?”風霆心顫顫的,視線慢慢對上野魅通紅的眼眸,不到最後她也不想放棄。

“風風,你在懲罰自己嗎?為什麽不懲罰我?”野魅說完仰頭大笑,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而下,落在風霆身下流出的血裏。

“野魅,我要孩子活著,讓他好好的長大,野魅,答應我?”風霆用了全身的力氣喊出最後三個字來:

“答應我。”

“不,我不答應。”野魅低頭迎著風霆決然的視線,他搖頭,在張口而出的不是話,而是血,嫣紅的血噴出,野魅說風霆,你看見了嗎?你讓我如何答應你,我們說好的,永遠不離不棄,我不要孩子,如果他會讓你離我而去,我會,親手殺了他,風風,你知道嗎?現在的我多想自己把自己的胸口撕開在心頭上刻下你的名字,這樣我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野魅慢慢的說著,他身後的翅膀合著他的聲音展開,尖銳的翅尖劃破他的手腕,鮮紅的血流出,野魅的手固定著風霆的下頜,將流血的手腕放在她的唇瓣強迫著她吞咽下去他的血,濃烈的血腥味衝擊著風霆的舌尖,風霆掙紮著,她說野魅,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風風,你要是敢放棄了自己,我就將我身體裏所有的血都喂給你喝,我陪著你一起,孩子讓你流多少血,我用我的全部賠給你,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走上我的路,爬著走上父母鮮血鋪成的路,在苦難和傷痛裏長大,在麵臨獸神的無盡愚弄和折磨,風風,你的放棄不是成全孩子和我,是將我們都推進萬劫不複的世界。”

野魅說著翅膀再次劃過他的手腕讓他的血流的更快速,他的視線緊緊的看著風霆,唯有如此,她才不會放棄,她不能死,他還沒有給她一個溫暖的家,給她漫天遍野的絢麗花朵,也沒有讓她幸福,她怎麽能夠離開,不給他一次機會。

風霆瞪大了雙眼,眼淚模糊了視線,為什麽?這個讓她又氣惱又心疼的家夥,就不能讓她走的安心嗎?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她不會放棄的,不會

。風霆的雙手抓住了野魅的手腕用力的吸著他的血,她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他的手腕上和著他的血一起進入她的口中。

野魅,我愛你,正因為愛你,我不會將對和錯加注在你的身上,我多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呼吸著有彼此氣息的空氣。

風霆的視線慢慢模糊,一陣劇烈的抽痛襲來,下麵有什麽東西在掙紮著要衝出她的身體,風霆一個顫抖,身體自然的用力,當那東西脫離開身體同時她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她腦海裏最後的意識隻停留在九個字上:你生,我生,你死,我陪你。

那是野魅的聲音。

“野魅,是個雄的。”獅烈笨手笨腳的抱著那個身上都是血汙的小家夥,顫聲的對著野魅說著,獅烈喜歡這個小家夥,因為他有著一張和風霆很象的小臉,一頭綿軟的……呃,這發色怎麽看著不象風霆的也不象野魅的,小家夥有一頭金黃色的頭發。

木木奕是激動的,她一低頭就將臍帶咬斷,然後用柔軟的獸毛給小家夥擦去身上的血汙。小家夥身上胖乎乎的,完全象風霆沒有獸人長長的毛也沒有尖銳的爪子,有的是和人類嬰兒一樣柔嫩的肌膚,此時正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獅烈。

野魅抱著風霆心疼難受的說不出來話,他溫柔的為她整理好發絲,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輕的俯頭唇瓣落在風霆蒼白的唇瓣上,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風霆沒有血色的臉上,他說風風,你冷嗎?放心,我會抱緊你,永遠的抱著你,誰也不能夠將我們分開。

九冥和迷焰衝進來看著獅烈手裏的孩子,看著野魅悲痛欲絕的抱著滿身是血的風霆,九冥身體搖晃了幾下差一點暈過去,不可能的,他不能夠接受風霆就這樣離開了自己,九冥想也不想的衝過去,一把推開野魅將風霆抱在自己的懷裏,伸手搭上她的手腕。

“九冥,放開她。”野魅的手一轉眼就扣上了九冥的咽喉,尖銳的指甲隻要在一用力就會刺破了九冥的肌膚。

“野魅,你沒有看見九冥在救風霆嗎?”迷焰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看著九冥微微緊著的眉頭就知道此時的風霆很危險,迷焰上前拖著抱著野魅,這個時候救風霆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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