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黎州

這個世界果然是小,就像當代的某位我不知道名字的大人物曾說過,地球就是個村,叫地球村。

在火車上我遇到了王陽的前女友,得知了許多當年的“秘密”,陶夢本來生性活潑,沒幾句話就和韓貝聊的火熱了,當然,這種氣氛也感染著紀流允,於是我們四個人的嘴一直巴拉巴拉個不停,直到臨走的時候,火車停在泰安站,韓貝記下了我們三個人個人的聯係方式,還說認識了陶夢和紀流允很高興,臨走的時候,韓貝的眼神很複雜,她對我說:“如果你有王陽的消息,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我對她點了點頭,看著她拖著行李下車的背影,我歎了口氣,韓貝還是愛著王陽的,哪怕她們分開已久,可是那份愛的火花總會因為一些人,物或者事情而複燃,我隻是希望韓貝的火花不要獨自一人綻放吧。

至於王陽,這老王八到底去哪了呢?

“韓貝姐這幾年為了找那個王陽也真的挺不容易的……”陶夢忽而歎了口氣,說道。

我也是輕歎著搖了搖頭,心裏打算著解決完現在的這些事兒以後,得給小六還有齊心打個電話。

“徐寅,還有多久才到黎州?”紀流允側過頭看著我,問道。

“呃……”我想了想,說道:“這裏是泰安,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了吧。”

“哦……”紀流允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而是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假寐。

我也感覺到了些許的困意泛濫,於是也閉上了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先睡一會兒再說。

……

“寅哥,寅哥,醒醒啦,到站啦~”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陶夢搖醒的,睜開惺忪的雙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紀流允不知什麽時候醒過來了,也看著我,陶夢又跟我說道:“寅哥,你看是不是到黎州了?”

“嗯?”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轉頭看看車窗外,隻見站牌上寫著三個大字:“黎州站。”

我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對對對,到站了,咱趕緊下車吧。”

紀流允和陶夢也趕緊起來,車子停下後打開了車門,但是我們這節車廂裏隻有包括我們三個人在內的六七個人下車,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在心底歎了口氣,估計黎州這幾年發展的也並不咋地啊。

走出火車,又跟著那幾個人走出了火車站,我們三個人拉著行李箱之類的東西站在黎州火車站的門口,陶夢和紀流允仔細的打量著這裏的環境,而我則靜靜地站著,回頭看看身後破舊的火車站,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這車站與我當年離開時的模樣差不了多少,看樣子黎州的經濟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大爺的差。

此時已經是夜晚將近七點鍾點鍾,在寒冷的夜裏,火車站門口擺攤賣烤地瓜的還是那個穿著厚棉襖縮著手的老大爺,出租車老司機們見我們三個從車站裏出來,爭先恐後的吆喝著讓我們上車,還有車站門口小超市旁邊的招待所裏,昏黃的燈光下,兩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姑娘在笑著聊著天,我依稀記得那裏當年是一個風韻猶存的阿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就連那些不熟悉的也都跟著熟悉了起來,我忽然有些害怕和茫然,我的老家,那幾片瓦房,它還有麽?我家所在的那個鎮子,通往它的路是否也還是那一條直行水泥路?

我無數次的想念這裏,想念這裏的一切,在夢裏我曾回到這裏,可是如今我真的又回來這個小城了以後,我忽然的茫然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而茫然。

“寅哥?”陶夢的手忽然在我眼前晃了晃,輕聲叫道。

我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陶夢,勉強的一笑,對他們兩個問道:“咱們三個是先去吃飯呢還是先去我家?”

陶夢想了想,紀流允想也沒想的說道:“先去你家吧。”

“你們兩個餓不餓啊?”陶夢開口問道。

“呃……”紀流允愣了一下,我則看著紀流允,說實話,我確實是有點餓了,因為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下午飯都還沒吃。

紀流允見我和陶夢都看著他,他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是點了點頭,尷尬地一笑,說道:“好吧,咱們先去吃飯吧。”

我想了想,隨手找了一輛出租車,那司機樂嗬嗬的問我們要去哪,我想了想,說去酒仙樓。

酒仙樓是我高中時代畢業的時候去的一家餐館,在黎州縣挺有名的,而且那裏價格優惠,品種又多,更重要的是,那裏提供住宿,我們三個人可以在哪休息一晚。

路上車輛來來往往,挺擁擠的,這在我走的那年是沒有見過這麽多車的,看樣子黎州人生活也比以前好了。

夜晚的黎州街道,明亮的路燈照著那一個個在它身下來來往往的人或車輛,這個小城的人們也是和其他地方一樣的,年輕的男男女女們成雙成對的相互依偎著,街頭的少年們嘴裏叼著香煙,裹著單薄的羽絨服騎在125摩托車上,一如當年高中的我。

車子左拐右拐的出了火車站以後一路便直行,路過那些我熟悉的地方,來到第二個紅綠燈然後左轉一小段路,便到了酒仙樓。

沒想到酒仙樓的變化倒是挺大的,估計也是跟它的良心經營有關,又重新裝修了一遍,但還是四層樓的高度,依稀還有點兒當年的模樣,我和陶夢紀流允從車上下來,背包行李也從後備箱裏拿了出來,付了車錢後,徑直走進酒仙樓。

“咱們今天晚上先在這裏住一晚吧,明天再回我老家。”我拉著行李箱,裏麵是我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等,邊走邊對紀流允他們兩個說道。

紀流允和陶夢互相看了看,沒有異議。

於是我們三個人先開了三間位於三樓的房間,把東西放好了以後就在一樓開了間包間吃飯。

等菜都上齊了,還買了幾瓶啤酒,我們三個人邊喝邊聊。

“寅哥,你老家不在縣城裏?”陶夢嘴裏嚼著一隻小龍蝦,一張小臉因為喝了點啤酒而紅撲撲的,忽然問我道。

“呃……”我愣了愣,把嘴裏的骨頭吐了出來,想了想,說道:“我家在黎州縣的北關往北,一個小鎮上,所以我才想著今晚先歇一會兒,明天再回去的。”

“哦……”陶夢點了點頭,紀流允又冷不丁的問我道:“徐寅,你還記不記得你家那邊有沒有什麽怪事?”

“怪事?”我嘴裏念叨了一遍這兩個字兒,筷子輕輕的敲著盤子,發出“叮叮”的響聲,想了一會兒以後剛要想搖頭說不記得,但是腦海中忽然想起來一件小時候遇到的怪事,我愣了一下,對紀流允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那還是我小時候的事兒了。”

“唔。”紀流允點了點頭,隨手夾起一塊牛肉邊在嘴裏嚼著,邊問我道:“能講講嗎?”

陶夢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一臉感興趣之色的看著我。

“等會兒,我組織一下語言。”我幹咳了一聲,說道,又端起酒杯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我想了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關於那件事的回憶竟然越來越清晰了,紀流允和陶夢都在靜靜地等著我,我稍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將故事向他們娓娓道來……

依稀還記得那是在屁大點兒事都不太懂年紀裏,那會兒是放了五年級暑假的時候,我跟幾個要好的小夥伴約好了要去鎮子上的那條小河裏捉螃蟹,當時我家大人也不知道,我們幾個在河裏捉了十來個螃蟹,本來想著心滿意足的拿著回家吃的,但是我卻看到靠近河中心的地方有一隻特別大的螃蟹,就好比一個籃球一樣大,肥肥的,我就跟幾個小夥伴指了指那隻大螃蟹,但是他們幾個竟然都不敢去那裏捉,我當時特別鄙視的看著他們幾個,腦子裏隻有那隻大螃蟹了,想也沒想的就跳進了河裏,那幾個小夥伴勸我我也沒聽。

於是悲劇的是,我遊到了河中央以後才知道那條河怎麽他大爺的那麽深?

可是螃蟹就在眼前,我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想抱住那螃蟹的身子,可是當我的手剛剛碰到那隻螃蟹身子的時候,那隻足足有籃球大小的螃蟹竟然消失了!!!

他大爺的,當時我心裏頓時就慌了,不停的撲騰著水,岸邊上的小夥伴們也害怕的大聲喊叫,我的嘴裏和鼻子裏灌進了一大口水,於是我呼吸困難,掙紮的更起勁了,意識也在慢慢的變模糊,天地間仿佛就隻剩下了河水的聲音,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穿著黑布棉襖的的老太太站在水麵上,一臉陰險笑容的看著我。

看到這老太太的那一瞬間,我呆了一下,隨即感覺水裏麵好像有一種很強大的吸力,將我的身子吸了下去,我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眼前驀然一黑,就暈了過去,什麽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