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醉酒
在青春年少時，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是你難以忘懷的，對於我來說，有她的青春我才覺得是完整的，是沒有多少遺憾的。
最大的遺憾是，她走了。
站在病房裏麵，我有些恍惚，腦海裏是聶兮兒在電話中的那句話:
徐寅，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我的名字，有多久沒有從她的嘴裏聽到了，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從美國回來，她會變成什麽樣子，也會隨著那群老外一樣洋氣麽？
“看你的樣子，好像有點心事兒？”恍惚之中，我聽到紀笙霏衝我問道。
我回過神來，勉勉強強的一笑，搖了搖頭，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沒事兒啊，我能有什麽事？”
紀笙霏歪著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感覺，說道:“沒事兒就好。”
我微微一愣，看著紀笙霏，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她看著我的那副表情，讓我很不舒服，於是隻好幹咳了一聲，把視線轉移到別處。
陶夢病床的床頭櫃上的那些塑料袋裏麵，有不少已經空空如也了，隻剩下一點點的殘渣，陶夢卻還是意猶未盡的一邊吸溜吸溜的喝著豆漿，一邊吃著米飯。
我在陶夢的病房裏麵坐了一會兒以後，就離開了，借口說是有事，簡簡單單兩個字，然後就走了，紀笙霏留在病房裏麵照顧陶夢，這時候我也沒再去想她們兩個是否能夠和諧共處了。
出了醫院，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我有些茫然，還有不知所措，索性就找了一家小餐館，買了兩瓶酒，兩盤小菜，無非是花生米熟豬肉之類下酒用的罷了。
我那一頭紮眼的造型在小小的餐館裏麵顯得特別與眾不同。
拿了一隻玻璃杯，用牙咬開啤酒蓋子，然後倒滿了杯子，卻是不比我的心裏，那惆悵的感覺幾近溢出來。
我把杯中酒一股腦的灌進了嘴裏，此時的酒比之之前感覺喝起來都要苦許多，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我腦子裏現在一片亂，原本平靜簡單的生活，就這樣被聶兮兒突然的一個電話給打破了。
真的是沒有想到，也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聶兮兒竟然還會回來，而且，她還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們很快就會見麵。
她為什麽會回來呢，是在美國過得不好麽？她是否在國外又重新找過一個新的男朋友呢？
他對她好麽？
……
關於她的很多事情，都源自聶兮兒的這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驚擾了我的心，還有平靜的回憶，我很迷茫，如果聶兮兒隻是想要見我一麵就離開了，或許還好，可是如果打算著回來，我真的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歎了口氣，重新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忽然看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愣了愣。
聶兮兒，不是我一直朝思暮想想要再次見上一麵的人麽？為什麽……為什麽現在的我不願意讓她回來了呢？
是因為我喜歡上了紀笙霏，便不願意再想起聶兮兒了，還是說，令人厭惡的喜新厭舊？
我歎了口氣，再次斟滿一杯酒，輕輕的啜上一口，苦澀辛辣的感覺在我的口腔裏麵蔓延。
我看了眼還剩下半瓶的啤酒，輕輕的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別再去想著那些事情了，該來的她總是會來到的，沒有什麽是過不去想不通的，如果真的有，那就讓它混合著一杯苦酒下肚，咽下去，不行的話，那就兩杯酒，以此類推。
想到這裏，我苦笑一聲，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隻能招致來諸多感慨的事情，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兩塊熟肉就著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不知不覺，像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複返的時間流逝的飛快，不過是幾盤菜，幾瓶小酒罷了，可轉眼就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當我再次回到店裏麵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鍾了，我喝的暈暈乎乎的打車回到了店裏，看著咖啡店的店門上麵掛著的那塊很顯眼的寫著“暫不營業”四個紅色字體的木板，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這是誰給我弄上去的？我晃晃悠悠的使勁推開店門鑽了進去。
我剛剛鑽進店裏麵關上店門，還沒有走兩步，就感覺腳底下一滑，怎麽都站不穩，然後眼前一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沉重的悶響。
緊接著我的就感覺我的左腿膝蓋特別疼，下巴也磕在了地上，但是應該沒什麽事而，一點兒都不疼。
我在地上趴著，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徐寅！”這聲音很熟悉，但是我沒有動彈，依然是趴在地上，身子緩緩的翻過來，臉朝著天花板，由於左邊膝蓋被撞的很痛，所以我的兩隻手抱著膝蓋，整個人跟個水餃似的蜷縮成了一團，嘴裏不停地倒抽著涼氣。
由於喝了好多酒，多到我都不知道多少瓶了，所以我的頭很痛，並不是一般的疼痛，身子也好熱，暈暈乎乎的感覺一波接一波的朝我湧來，我甚至懶得發出一絲聲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也忘了剛剛是誰在叫我了，就這樣趴在地上。
原本我的頭就受了傷，本來就挺疼的，現在喝了酒，更加的疼了。
“徐寅！徐寅！”
剛剛的那個聲音又叫了我的名字，我眉頭一皺，抬起眼皮看了看，一張熟悉的精致小臉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微微一愣，隨即張開滿是酒氣的嘴巴，咧開嘴一笑，說道:“嘿嘿，紀……笙霏……”
紀笙霏見我喝的暈暈乎乎的，還摔在了地上，疼成了一團還衝她咧嘴傻笑，不禁秀眉一蹙，隱隱有“川”字的影子，她伸出兩條圓潤纖細的手臂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後把我從趴在地上的姿態拽成了坐在地上。
“你去哪了這是？怎麽身上這麽大的酒味？！”
紀笙霏試圖將我站起來，可是她的力氣不太夠，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索性鬆開了手，我頓時又軟軟的倒了下去，她再次連忙伸出手來扶住了我，不由得一臉嗔怒的看著我，用冷冷的語氣問我道。
我愣愣的看著紀笙霏，她問我的話，我卻沒有回答她，又是傻笑了一聲，口齒不清的說道:“你長的真好看……”
紀笙霏聞言，看著我愣了愣。
我輕輕的抓住她的手臂，按了下去，然後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頭部傳來的暈眩的感覺讓我不禁再一次的感覺腳下一滑，由於慣性的緣故，我做了一個衝刺，再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俗話說的好:屢戰屢敗就要屢敗屢戰。
“徐寅，我扶你起來。”紀笙霏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衝她擺了擺手，含含糊糊地說道:“不……不要，我要自己……起來。”
可是我嚐試了好多次都沒有從地上成功的爬起來過，索性我直接趴在冰涼的地麵上，閉上眼睛把地板當成床來睡覺。
“徐寅，快起來！地板上髒，你得回你屋裏睡！”紀笙霏一邊嚐試著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一邊無奈的說道。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眼睛看什麽東西也都是有點朦朦朧朧地感覺，感覺紀笙霏正在扶我，我便要掙紮，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後腦勺一痛，我便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來，什麽感覺都感覺不到了，也終於是結束了頭痛的感覺，我是睡著了麽？
“徐寅，你愛我麽？”
我聽到一個聲音，來自很遙遠很遙遠的天際，那麽熟悉，那麽有回憶的感覺。
“我愛你啊。”
這聲音，不能再用熟悉來描述，因為這就是我的聲音，我怔怔然，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虛無，這個地方，我倒是經常來的。
這裏，又是夢境，而那對話也很熟悉，是回憶裏的橋段。
“你有多愛我？”
眼前忽然出現了聶兮兒的身影，還是當年青澀的模樣，我還記得她，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緩緩的啟開紅唇，說道。
“我啊，我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反正我就是愛你，很愛你。”
熟悉的聲音，可是眼前隻有聶兮兒的身影，卻是看不到我。
還是那年的話，簡單的不得了，沒有過多的裝飾。
“徐寅，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相遇？”
“徐寅，中午吃什麽啊？”
“徐寅……”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有些恍惚。
忽然看到就在不遠處，有著一片亮光，我恍然中看著那裏，而眼前的聶兮兒，確是在緩緩的消散著。
我苦笑一聲，看樣子我就要醒了，再次轉眼看聶兮兒的時候，早已經消散了她的身影。
亮光將我吞噬，而我也感覺身子一緊，有種沉重感覺傳來，緊接著，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