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穢女

紀笙霏從我的懷裏掙脫,她身上也有和我一樣的來自那長舌頭女鬼的粘稠的口水,味道的腥臭蓋過了她身上原本的淡淡的花香味道,可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沒事。”紀笙霏衝我擺了擺手,從我的懷裏掙脫,語氣有些虛弱的說道。

“剛剛那個女鬼,是穢女,一般是因為感情跳樓自殺的,很少見的鬼魂,我以前也隻是聽我爺爺講過一次,據說是誓要殺盡天下的負心漢。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煞氣很強,沒想到我也能遇到……”紀笙霏深呼吸一口氣,對我淡淡的說道,繼而又轉過身看了一眼在**呆呆的坐著的聶兮兒,

接著說道:“穢女應該是被你吸引過來的,你身上應該有什麽可以吸引穢女的東西,但是她卻是先去找了徐寅……”

聶兮兒?我也看著聶兮兒,見我們兩個人看著她,聶兮兒神色慢慢變得害怕起來,顫抖著語氣說道:“我?我身上……我身上有什麽?”

見聶兮兒驚驚慌失措的模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紀笙霏轉回身子來,抹了一把嘴角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血液,淡淡的說道:“已經沒事了,穢女被我滅了,應該不會在發生這樣的事了。”

“看樣子你好像當過負心漢呢?”紀笙霏忽然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舒服,聞言,我看了眼聶兮兒,又看看紀笙霏,辯解道:“誒,這怎麽可能?我那麽專一誠實天真無邪的上人,怎麽會是負心漢呢?”

對於我的辯解,紀笙霏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麽,但是眼神裏麵的絲毫不相信,被我看的清清楚楚,一絲不掛,哦不,是一絲不剩。

“你的傷……”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紀笙霏,那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煞氣入體,小事兒,我有辦法解決。”紀笙霏淡淡的說道,又站起身來,對我說道:“好了,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我也要回去療傷了。”

說著,不等我說話,她便離開了臥室,走路的腳步卻是顯得有些輕浮,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快,我看著她推開房門離開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紀笙霏這個人真的很堅強,與別的女孩很不一樣,和聶兮兒相比,聶兮兒是幸福的,因為她不會經曆那些荒誕離奇的事情,不會整日和鬼神打交道,就像剛剛紀笙霏帶著我們看不到的傷獨自離開,很難想象,一個從小在捉鬼世家成長的她,童年都經曆了什麽。

我低下頭輕輕地地歎了口氣,轉而看向聶兮兒,聶兮兒一臉驚恐之色,咬著下唇,語無倫次的問我問我道:“徐寅……我…我的身上有……有什麽東西?”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對她輕聲說道:“沒事的,你身上沒什麽東西,事情已經結束了,兮兒,別害怕,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聶兮兒低下頭,又搖了搖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從臉上砸在了床單上麵,帶著哭腔對我說道:“徐寅,我…我睡不著了,你…陪陪…我吧……”

我輕輕地點點頭。

經曆這事兒,換做是誰,估計都會睡不著的吧,或許也隻有那些習慣了跟這些東西打交道的人才才不會覺得害怕,還能夠安安穩穩的睡著,當然,這其中是沒有我的,雖說我也經曆了不少這樣的事情,但是每當麵對的時候,還是會心悸,會害怕。

我再次看了眼房門那邊,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紀笙霏剛剛離去的背影和輕浮的腳步,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無聲歎息。

我和她的距離,從這一刻我感覺,好像越來越遠了,我們終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忽然想起來了分魂燈,我不願意承認我是一個守魂人,所以我也不願意再去觸碰那些屬於守魂人的東西,所以遇到了那些惡鬼以後,我還是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比如紀笙霏。

我怎麽感覺我就是一個小白臉呢?

聶兮兒果真是一夜都沒有睡著,而我也陪著她一直聊天到了天亮,當東方浮現魚肚白的時候,聶兮兒終於是察覺到了睡意,躺在**睡著了,我也回到了臥室裏麵,用手機給小許發了個短信,說我今天有事情不去了。

小許回複短信很快,也很簡短的隻有兩個字:好的。

我又給紀笙霏發了條短信過去,大致也就是感謝她的意思,我估計紀小妞看到了也就當作是沒有看到。

做完這些,我拉開被子,一頭栽倒在軟軟的枕頭上麵,紮進了無盡的困意當中。

……

我的生物鍾確實是該調整調整了。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上下的慢慢滑動著最近的新聞,用來打發時間的百無聊賴,讓我心裏幾近抓狂。

我現在有種想要罵街的衝動,自從下午三點多鍾醒過來以後,我就一直沒有再感覺得到困意,一直精神抖擻的堅持到現在,晚上十一點鍾。

再這樣下去,我非得有點兒神經衰弱之類的病的。

聶兮兒睡得倒是挺好的,上了床就睡著了,就跟白天的時候沒有睡覺一樣,這給我羨慕的。

我歎了口氣,既然睡不著了,就抽根煙吧,但是看看空空的煙盒,我無奈的聳聳肩,想起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我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臥室裏麵穿上羽絨服,在房門口蹬上鞋子推開門,我回頭看了眼聶兮兒睡覺的臥室,輕輕地關上門,離開了家。

外麵的溫度很低,我穿著羽絨服加保暖衣還有秋衣都感覺還是很冷,雖說這裏是屬於南方的地界。

東北那邊的氣溫和這裏相比,我們這兒都算是暖和的了,難以想象東北人們是怎麽熬過去嚴寒的冬季的。

寂靜的樓道裏麵一片黑洞洞的,我咳嗽一聲,聲控燈驀然亮了起來,昏黃的燈看起來別有一番幽幽地感覺。

我一邊下樓一邊往手裏麵哈著氣,白色的霧氣仿佛吐出來的煙,從指縫往外鑽。

出了樓,也就適應了寒冷的氣溫,徑直往小區門口走去,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就在門口。

我在超市裏麵買包全國通貨白將軍,一邊慢慢的拆封一邊往擺渡咖啡店走去,打算去看看店裏什麽情況,陶夢夜裏值班如何。

出了超市直行大概一百米然後左拐,就是小區門口,出了門口,橫跨過那條街,就是擺渡咖啡店了。

小區門口的保安睡著了,保安室的燈滅著,我穿過小區大門,在咖啡店和小區門口之間隔著的那一條街上走著,就在臨近咖啡店門口的地方,我看到有一個低著頭身子佝僂的老太太,正推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車慢悠悠的在街邊走著。

和我是同一個方向,街道上安安靜靜的,隻有輕輕地“嘎吱嘎吱”的嬰兒車的聲音,我心裏不禁疑惑,這都深夜十一二點的時候了,怎麽這老太太還推著自己的小孫出來在街上溜達呢?更何況現在還是寒冷的冬夜。

這一幕看起來頗有些蕭索的感覺,或許是我現在對靈異事件很敏感吧,總感覺這老太太給我的感覺有些悚然。

這老太太,我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大晚上的,擱誰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走都得有點兒心悸,何況這還突然出現了一個低著頭推著嬰兒車的老太太呢?

我不禁心中警惕感飆升,那老太太忽然頓了頓,嬰兒車也跟著停下了,忽然方向一變,竟然是向我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我去,這是什麽個情況?

出於心理因素,我決定還是先走為妙,於是裹緊了羽絨服,仿佛沒有看到那個推著嬰兒車的老太太一樣的往咖啡店走去。

或許,那個老太太是專職碰瓷的呢?又或者是需要什麽幫助?

我的腦海裏隨著我一步步走進咖啡店,越來越多的猜測可能冒了出來,占據了我整個腦殼,我感覺每一個想法都有可能,這倒是讓我很茫然了,索性甩了甩頭,把那些念頭都拋之腦後,不再去猜測。

“寅哥?”我推開店門,就看到陶夢正端著一個空空如也地咖啡杯往吧台那邊走去,她稍稍抬頭一看,發現是我,很是驚訝地問道:“寅哥,你怎麽會來的?”

我回頭看了眼外麵,黑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確定那老太太沒有跟上來以後,我心裏才算是鬆了口氣。

“我閑的沒事兒,過來看看。”我轉過頭來,漫不經心的隨口對陶夢答道,眼睛同時掃了一圈店裏,沒有一個客人,很冷清,剛剛紀笙霏端著的那杯空咖啡杯,應該是最後一位客人的。

“哦。”陶夢點了點頭,一邊在吧台那邊的清洗台上衝洗杯子,一邊對我同樣也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鄭哥剛走,你就來了。”

“唔。”摸了摸下巴,笑了笑,說道:“鄭哥今天走的挺早啊。”

我們兩個人口中的鄭哥,是上次大晚上的時候送我們三個人去聖土酒店的那位司機,年齡比我們要大七八歲,所以我們叫他鄭哥,他一般都是夜班,擺渡咖啡店的咖啡便宜實惠還好喝,他自然很喜歡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