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鬼胎(二)

我在車上一路都很擔心陶夢的安危,到了小區以後我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車,來到那女人的家的下麵,我便看到馮十的那輛拉風的摩托車停在單元的門口,他們兩個已經上去了,於是我也一刻不停的直奔樓上。

我氣喘籲籲的跑到那個女人的家門口,她家的們是半掩著的,我拉開門便跑了進去,順手又把門給關上了,隻聽到臥室那邊傳來一句咒語,聽聲音是陶夢。

“玉帝有劫神墨,炙炙形如雲霧,上列九星神墨輕磨,霹靂糾紛急急如律令!”

臥槽,裏麵已經打起來了?我心頭一震,那鬼胎難道已經被那個女人生出來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臥室門沒有關上,我看到裏麵有陶夢,紀笙霏,馮十,還有那個躺在**一動不動的穿著睡衣的女人,那**已經滿是血跡,印在雪白的床單上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是我卻並沒有看到那隻鬼胎,隻是見陶夢正拿著她的那支毛筆法器在那張羊皮紙上勾畫出了一個圖樣複雜的符咒,一邊念咒語一邊在畫,那符咒的圖案看起來就像一團烈火一般。

看到陶夢沒事,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也稍稍地放了下來。

陶夢手中的符咒很流暢隨著咒語的念完一氣嗬成,隨即陶夢又在那圖案的中間用毛筆輕輕地點了一下,那圖案在羊皮紙上頓時就散發出了淡紅色的光芒,隨即陶夢右手一拍那羊皮紙,那道畫在羊皮紙上的靈符便化作了一道紅光射向了臥室的天花板。

“急急如律令!”

我跑進臥室抬頭望向天花板,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橘紅色的天花板上竟然吸附著一個看起來模樣隻有兩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的模樣生的確實挺恐怖的,他的皮膚是青藍色的,兩隻大眼睛沒有黑色的瞳仁,而是全部都是讓人恐怖的眼白,頭上隻有幾根長長的頭發,一張大嘴微微張開,嘴角幾乎快要裂到耳根,而且我還能夠看到他嘴裏的那些尖銳鋒利的獠牙,如同鋸子一般,他四肢緊緊地抓著天花板,整個頭九十度的轉過來望著我們,看得我不禁咽下了一口吐沫,這玩意也太滲人了吧…

他見陶夢的符咒化作一道紅光,向自己射過來,慌忙往一邊爬去,就好像一隻體型龐大的蜘蛛一樣,而那道靈符化作的紅光則是打在了天花板上,頓時那鬼胎剛剛停留的地方如同變戲法一般燃起了一大團烈火,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升高了幾攝氏度。

“嗷!”

雖說鬼胎往一邊躲了,但是還是被那團烈火給波及到了,身上冒起陣陣的青煙,頓時淒厲的慘叫了一聲,那聲音聽起來就跟豬的慘叫聲一般,但是卻要比豬的慘叫聲要更加的澀啞,聽在我耳朵裏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這鬼胎生長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才一天就這麽大了!”馮十在一旁神色凝重的說道。

“鬼胎怕火,陶夢這一道甲戌子江船借火符的威力還是不夠。”另一旁的紀笙霏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淡淡地說道。

馮十點了點頭,眉頭也皺了起來,然後我就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像是硬板紙的黃紙,隨即咬破了右手指尖,在黃紙之上快速勾勒著一道符,我聽到他口中也同時念道:“拜請觀音菩薩親降臨,一極二化三真火,火力朱此物多生,火德神君朱夏埔,此甫邪魔不正神,乾元亨利貞…”

紀笙霏聽到馮十口中念著的咒語,轉頭有些驚訝地看著馮十,我也望著紀笙霏,此時天花板上的那道甲戌子江船借火符引起的那團烈火已經滅了,那鬼胎也停止了慘叫,瞪著那一對滲人的大眼瞪著我們,口中發出“嘎啦嘎啦”的宛如有痰堵在嗓子眼中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陶夢,陶夢看著那鬼胎,一臉的茫然之色,手中緊緊攥著那根畫筆還有羊皮卷不知道該幹什麽。

“嗷!”

那鬼胎似乎也不耐煩了,怪叫了一聲後便從天花板上四肢一蹬,衝向了還在**躺著的女人,也就是他的母親。

我心中頓時咯噔一跳,鬼胎出生後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它的母親才能夠真真正正的化為鬼胎。

“破!”

這聲音是紀笙霏的,我轉頭望向紀笙霏,隻見她兩手掌心向上,右手放與左手之上,大拇指相抵,右手無名指勾起,隨著她的一聲“破”,她的兩手微微一顫,隨即一道鮮紅色的光芒射向了鬼胎,直直的打在了那鬼胎的胸口,卻並沒有如同上次打那個死小孩的時候那樣穿透了胸膛,而是將那隻鬼胎直接打飛撞在了天花板上,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桀!”

那鬼胎摔在地上又發出一聲慘叫,躺在地上顫抖了幾下以後又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裂開它的那張大嘴,而此時我才知道它的那張大嘴有多麽恐怖,這鬼胎看起來也就是如同兩歲的孩童一般,但是張大以後的嘴角一直裂到兩耳耳根,甚至可以塞下一個籃球,裏麵上下兩排尖銳鋒利的牙齒還粘連著一根根的粘液,猩紅色的舌頭舔那兩排鋸子般的牙齒,嘴角往下滴著白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發出粘稠的“砰!”的聲音。

“嘎哈嘎哈…”

看見鬼胎這一張大嘴,頓時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陶夢也看到了我,一邊將羊皮紙和毛筆收起來一邊向我跑了過來,躲在我的身後緊緊的攥著我的衣角,我轉頭看著她,陶夢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對我顫聲說道:“寅…寅哥,我好怕…”

“沒事,沒事,別怕,寅哥在這呢。”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心裏也哆嗦的很啊,畢竟這玩意長得真的很滲人。

那鬼胎張開了大嘴以後,惡毒的望著紀笙霏,隨即四肢猛一蹬地,竟然不是去殺它的母親,而是衝向了紀笙霏。

“三昧真火,急急如律令!!”

我心裏一驚,此時隻聽一聲大喝,我連忙轉頭望去,是馮十,他已經在那黃紙上畫好了靈符,右手一甩那黃紙,向鬼胎甩去,而那鬼胎已經躲閃不及了,被靈符貼在了身上,隨著一聲“急急如律令”,那張靈符頓時一亮,隨即一團深紫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瞬間便吞噬了那鬼胎,而那鬼胎距離紀笙霏也僅僅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我看著紀笙霏,那張本來就很美的臉在這火光的映襯下紅撲撲的,顯得更加美麗了,望著距離自己僅僅不到半米的此時被那紫色火焰吞噬的鬼胎,卻是一臉的平靜之色,眼中並沒有絲毫的驚慌,仿佛早就知道了自己沒事一樣。

“嗷…嗷嗷!”

那鬼胎被紫色的火焰燒的慘叫不止,不斷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看的我在一旁渾身不住的哆嗦起來,陶夢在我背後輕輕地戳了我一下,然後對我低聲問道:“寅哥,你哆嗦什麽,你也害怕啦?”

我兩眼一瞪,幹咳了一聲,然後說道:“誰說我怕了?我這是憋尿憋的…”

說實話,我確實有點尿憋著,但是更多的還是見這鬼胎有些恐怖所以心裏也有一些害怕。

陶夢在我身後沒有說話,鬆開了我的衣角,紀笙霏也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之中滿是鄙視。

“誒,伯虎兄,你什麽時候來的?”馮十看見我,疑惑地問道。

我靠,合著這小子現在才看見我,剛剛一直把我當空氣了?!

我對他翻了翻白眼,說道:“我早就來了,一直在這站著呢。”

馮十有些尷尬的一笑,那鬼胎還在淒厲的慘叫著,但是聲音比之之前要弱上了幾分。

火勢弱了下來,馮十轉頭望著那弱下來的火勢眉頭一皺,神色凝重的說道:“這鬼胎的怨氣太重,三昧真火符都沒辦法滅了它,隻能起到減弱它怨氣的作用…”

我看著馮十那凝重的神色,那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般。

“用童子尿。”紀笙霏在一旁淡淡的說道,“怨氣這麽重,普通的符咒已經對它不起什麽作用了。”

深紫色的火焰消失,說明符咒的功效已經消失了,那鬼胎在地上又滾了幾圈以後便蜷縮在地上不住的顫抖,如同一個肉球一般。

“紀小姐,陶夢,那就先請你們二位出去吧,伯虎兄,你…”馮十皺著眉頭說道,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不過那眼神卻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一般。

我靠,不會是讓我尿它吧?

說實話,我雖然說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是二十多年來,我依舊還是一個處男,此時此刻,我心裏既感到慶幸,又感到難過。

慶幸的是,我這處男之身竟然在這裏還能夠派的上用場,難過的是,我二十多年了還是個老處男,太對不起我這隨身攜帶著作案工具的身體了。

紀笙霏點了點頭,走到我的麵前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走到我身後,拉起一臉茫然的陶夢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