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不逢時

小六電鑽一停,詫異道:“當初你不挺看不上這人滿口靈神鬼怪嗎?哥,你該不會……撞鬼了吧?”

聽小六這麽一說,我本能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轉頭看了看背後。自從那件事之後,一百多平的家裏就剩我一個人,平時就覺得很冷清,現在遇上這種詭異的事,更覺陰森。

我翻了個白眼,急忙打消腦子裏的念頭,對小六道:“不是,當年我聽他說他家裏邊有做酒吧生意的親戚,我這咖啡店快黃了,想著幹脆改成小酒吧,找他問問門路。”

小六“哦”了一聲,笑道:“還是二哥你好,自己盤個店自己當老板,不像我們這種打工仔,天天受氣。這麽個,我幫你找幾個兄弟問問,看看能不能聯係上生不逢時。”

“行,那就麻煩你了。”

“說這些,以後咱去你那兒玩,多給介紹介紹漂亮的小服務員啊。”

我笑罵我那是正經咖啡店,再說了就一個服務員,還是個男的,他要有興趣現在就能把電話給他。小六打著哈哈把電話給掛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後腦受傷的原因,很多場景在腦子裏都已經模糊了,我隻能記得個大概。

看著想著,沒一會兒我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等小六的電話把我吵醒的時候,一看表,竟然已經下午五點了,我在沙發上躺了三個多小時。

我揉著太陽穴迷迷糊糊地做起來,接了電話道:“喂,六兒,好消息就繼續說,壞消息就算了。”

“我能報壞消息嗎?好歹是當年班上的聯絡員兼播報機,什麽人我找不到?”

我一笑,問他什麽情況。小六道:“找著了,從班花那兒要來的電話,你說這生不逢時在男生圈裏不咋受歡迎,怎麽女生都這麽喜歡他?”

我道大概是女孩兒都挺信塔羅牌啊算命啊星座啊水逆啊什麽的吧,小六又埋怨了幾句,才把馮十的電話給我,我拿紙筆記下。

又聊了幾句,小六還得給他老總送信,這才把電話給擱了。我照著記下的號碼打出去,等了約有十幾秒,對麵才接了電話。

“我說了不買保險,你還換個號碼打?煩不煩人?信不信我找你們公司投訴!”

“……是我,徐寅。”

對麵一愣:“啊!伯虎兄,別來無恙,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

這人說話還是當年的味道,我暗想,對馮十道:“我記得你是G市本地人,現在還住在這兒嗎?”

“住,東陽路124號菩提小院九棟三單元34樓。”極為自覺地報完地址,馮十笑道,“遇上什麽事兒了?”

“……你怎麽……”

“當年班上的人,能給我打電話隻有一個原因——撞邪。”

我讓馮十的敏銳給驚到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什麽時候方便,我的確有點事想向你請教請教。”

“伯虎兄,你怎麽也學上我說話的調調了?”馮十一樂,“今兒就有空,你來,蓬門相迎。”

掛斷電話,我出門打了個車,直奔馮十家而去。大約半個小時後,我敲響了這個半仙兒的家門。

開門的是馮十的母親,很和藹的女性,當初她來給馮十辦入學手續的時候,咱們見過一麵,她還讓我對她兒子多多包涵。當年我不明白為什麽要包涵馮十,後來才知道,她媽很有先見之明。

馮媽媽把我讓進屋,請我在客廳坐下,給我泡了杯茶。我在馮十家等了不到十分鍾,馮十就回來了,把醬油給她母親後招呼我進臥室。

我端著茶杯跟馮十進了房間,這人的臥室很有意思,馮十的臥室裏,房門上掛著一麵黃銅八卦鏡,牆上按照七星排列釘著七枚銅錢。

電腦桌旁邊放的不是仙人掌也不是台燈,而是一隻叼著銅錢的蹲坐蛤蟆,蛤蟆還用紅布披著,像是怕它著涼。

馮十讓我在**坐下,自已拉了條椅子坐,一邊給電腦解鎖一邊問道:“說吧,怎麽了。”

我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猶豫了一會兒,將茶杯放在桌上,皺眉道:“我知道你對靈神鬼怪那方麵很在行,我昨晚碰上一點事,想問問你是不是那玩意兒作祟。”

馮十看我表情嚴肅,把準備開英雄聯盟的界麵關了,轉身麵對我道:“你說,我聽著。”

我定了定神,這才把昨晚發生的事一股腦告訴了馮十聽完我的描述,馮十皺起眉頭摸了摸下巴,讓我稍等一幾分鍾。

他拉開電腦桌的抽屜,竟然摸出一個簽筒和一把頂端塗著紅漆的木簽,將簽筒遞給我,馮十道:“搖一把。”

我滿臉黑線的接過簽筒,我閉上眼想了個問題:陶夢是否安全,然後開始搖晃簽筒,隨著“嘩嘩”的搖簽聲,一枚木簽慢慢脫離簽筒,最終掉在了地上。

我想彎腰去撿,讓馮十攔住了,他撿起木簽看了看,問我想的什麽問題,我如實相告。

“情況不算太壞。”馮十把簽筒收回去,“你說的這個女孩兒應該沒出什麽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會不告而別。至於你店裏的情況,百分之百有東西在作祟,那兩個上班族估計是被厲鬼上身,才會突然發狂攻擊你們。”

“不是這麽玄吧……”

我本能地脫口,又立刻意識到這麽說對馮十很不尊重,忙閉上嘴。馮十一樂:“正常,普通人哪裏會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過既然你碰上了,也特意來找我,就證明我對你還是有幫助的。明天我去你店裏看看,今天晚上你就別開業了,以免又出什麽岔子。”

馮十就讓我趕緊走,他好上段位。我當然高興,立刻腳底抹油走了,馮媽媽要留我在家吃飯,我百般推脫,馮十跟他母親說我還要回去看店鋪,不方便吃飯,這才把這事給擋掉。

第二天,我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店鋪,打開大門後卻沒進去,而是靠在門口抽了兩杆煙。準備抽第三根煙時,馮十騎著輛小電驢來了。

第三天,我問他為什麽一個大男人,坐騎竟然是粉紅色的,馮十十分難過,告訴我這是他媽平時買菜用的,他的那輛被他爸騎著帶著他媽逛濕地公園去了。我衝他笑,說兩老還挺有情趣,挺好。

馮十知道三年前的事,沒跟我繼續老兩口的話題,問我案發現場在哪兒。

“店裏,”我指指店鋪,“基本保持原樣,你給看看。”

我帶著馮十進了店,昨天小許打掃了一部分,比起我剛清醒那會兒要整齊一些,但也隻限於桌椅歸了原位,地上還是一片狼藉。

馮十摘下背上的包,從包裏竟然摸出了一隻羅盤。我看他還真有點半仙兒的樣子,不好打攪,退到一邊一麵抽煙一麵看他運作。

馮十舉著羅盤在店裏逛了一圈,我看那羅盤指針一隻在亂動,也不指南也不指北,晃得厲害。就問馮十:“羅盤指針這麽跳,是不是代表這裏有東西?”

馮十點頭“嗯”了聲,將羅盤收起,又從包裏取出九根線香和三塊小型肥皂。

馮十將三根香分成一組,用肥皂作底托,在店鋪的西麵、北麵、東麵分別點燃。我見那香的煙氣寥寥向上,正想問馮十這是幹什麽,卻見煙氣猛地一抖,竟然同時折成90度,指向店鋪中央!

一見這種場景,馮十皺緊眉頭道:“這裏別呆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