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談什麽?”淩穆辰向她靠近,整張臉都帶著一股邪氣凜然的感覺。

“你覺得,我想和你談什麽?”他不回答,反問道,嘴角的弧度讓南悠悠清楚的感覺到他心底的譏諷。

他在譏諷什麽?

是在嘲笑自己嗎?

南悠悠真的不懂了,於是直接問出口。

“你如果不相信我為什麽要幫我解圍帶我出來?既然你這樣做,我以為你是相信我的……淩穆辰,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南悠悠此刻的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委屈、冤枉、迷茫、憤怒,甚至還有因為淩穆辰對她的搭救而升起的小小的欣喜。

這些感覺混合在一起,讓她隻能極力控製臉部的肌肉,才不至於因為心底的五味陳雜而做出奇怪的表情。

可是,淩穆辰並不懂她心底的想法。

在他看來,南悠悠隻是冷著臉,麵無表情的在質問他。

他心底最後的一點對南悠悠的溫情,都因為她公事公辦的質問而化為烏有。

“看來這段時間是我對你太好了……”淩穆辰吐出這句話,雙眸似結了冰般,冷厲的凝視著南悠悠。

“南悠悠,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你是我淩穆辰豢養的寵物,你隻能是我淩穆辰有一個人的女人。”

冰冷又無情的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壓倒了南悠悠心底所有的對淩穆辰的愛意。

他果然……他果然是那樣看她的……

“你……你什麽意思?”即使知道,很有可能是在自取其辱,可是南悠悠還是忍不住的詰問他。

或許,他不是那個意思。

或許,他隻是在故意的嚇唬她。

南悠悠,明明是那樣一個堅強的人,過去的經曆早就讓她能夠直麵最親近的人對她的傷害了。

可這一瞬間,她卻覺得心底的一角崩塌了。

這種感覺,和當初,明白自己已經失去玨的時候一模一樣。

明明在晚宴開始的冷戰時,她還能夠坦坦蕩蕩十分大度的想,如果淩穆辰對她不好,那她也不愛他就是了。

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當他用那雙冰冷不帶任何溫度的語氣對她說,她隻是他的玩物時。

自己居然……居然會覺得心痛到難以呼吸。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南悠悠,現在開始我不再像和你玩那勞什子的男女朋友遊戲了。或者換個說法,現在我們分手,但你……依舊是我淩穆辰的女人,因為,你已經是我淩穆辰豢養的寵物。”

淩穆辰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他要分手,然後和南悠悠恢複金主與情人的合約關係。更甚至,她可能連情人都不是,隻是一隻被豢養的可憐玩物。

南悠悠低垂了眼眸,她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是她最致命的自卑和軟肋,也是她永遠也抬不起頭的肮髒的過去。

既然當初是她自己選擇出賣身體的,那麽如今,便這樣逆來順受吧。

她不再反抗,隻乖巧的坐在一旁,等著淩穆辰的下一道宣判和指令。

從這一

刻起,她不再對他或是愛情抱有希望了。

就當一個沒有靈魂的寵物吧。

忍一忍,她在心底小聲的說,隻剩幾個月了。

……

在南悠悠的心情極度波動又迅速平靜的時候,淩穆辰也在觀察她。

看著她的小臉迅速的蒼白下去,原本紅豔的嬌唇竟然也顯得十分破敗,淩穆辰的心忽然狠狠抽痛了一下。

可他不能心軟。

因為心軟,因為對她的嬌寵,已經讓這個女人得寸進尺了太多。

他不相信她,從他在休息室門外第一眼看到穿著破碎禮服披著別人男人外套時的她開始,他便已經不相信了。

不論是葉祖耀還是葉一澤,又或者是其他男人。

淩穆辰斷定,她一定已經被其他男人玷汙了。那樣嬌媚又誘人的她,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抵擋。

明明應該好好查一查那個奸夫是誰的,可是,他卻連繼續往下想的勇氣都沒有。

一旦開始抽絲剝繭的想,他就會因為想象她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的模樣而氣得恨不得殺了她。

所以,理智讓他退避,為了還能繼續擁有她,淩穆辰第一次選擇了逃避。

他讓霍逸陽留下來善後和查證,而自己,則著急的帶她回去,要將她永永遠遠的折斷雙翼,禁錮在自己身邊。

車子很快開回了莊園,大管家和二管家都恭敬的等在大門外。

當看著淩穆辰獨自從車裏下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找個大衣外套給她,帶回我房間。”

他經過二管家身邊的時候,口氣毫不憐惜的吩咐。

少爺這樣的口氣與臉色,二管家不敢猶豫,隻能立刻照辦。

她心裏隱約有些猜到了南悠悠的情況,二管家親自去找來一件長款的大衣外套,吩咐幾個女傭圍在汽車後座門外。

她打開後座車門,當車門打開的瞬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悠……悠悠……”

車後座裏的南悠悠,正用殘破的禮服裙子遮蔽這身體,一絲不掛的蜷縮在後座的角落裏。

淩穆辰臨走前,拿走了西服外套,隻留下了沒有任何完全衣物的南悠悠。

前座和後座之間的隔板已經升起,前麵的司機看不到後麵的情況。後窗的貼膜是深黑色的,外麵也看不清裏頭,但縱使這樣,南悠悠還是感到了無盡的屈辱。

後車門忽然從外麵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直到看見二管家那張熟悉的臉,她才終於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二管家……”南悠悠終於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屈辱了。

她撲向二管家,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二管家趕緊用長大衣外套將她的嬌弱身軀包裹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都回來了……”二管家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這個脆弱的女孩,眼角止不住的泛起了淚光。

明明那樣開開心心的出門,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她雖然安慰著南悠悠,但心底卻清楚,或許這並不是一切的結束,或許

,這隻是一切的開端。

果然,當二管家將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南悠悠送回淩穆辰的臥室之後,她接到了少爺的第二項命令。

“從現在開始,將莊園內的所有男性工作人員撤離。”淩穆辰正在和大管家吩咐事情的時候,二管家正好過來回報消息。

她剛走近,就聽到少爺的新指令。

“這樣的話,後廚那邊可以暫時換成女廚師,但是安保的問題……”大管家有些猶豫的想勸解淩穆辰。

“隻是撤走別墅內的保鏢而已,外麵多加派些人手就是了。除了你之外,我不想看到這棟別墅裏還能出現其他的男性。”

少爺的命令已經很明確,大管家不能反駁,恭敬的答應了下來。

“另外……”淩穆辰看到二管家過來,忽然側頭看向她。

“很快會有人送一些衣物過來,拿去給南悠悠,那些就是她今後的衣物。除此之外,我不希望看到她身上出現其他的衣物。”

這話明顯是對二管家說的,二管家立刻答應下來,但心底卻有深深的隱憂。

少爺現在明顯還在氣頭上,她不太清楚兩人去參加平安夜晚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明明是四個人一起去的,回來卻隻有他們兩人。

李菲兒小姐也沒回來,那個葉慧慧也不見了,現在還忽然要送一批衣物過來指定將來給南悠悠穿。

二管家忍不住為南悠悠捏把汗,話卡在喉嚨處,可對上少爺冰冷到沒有溫度的視線,又強壓了回去。

現在不是勸解的好時機,她看著少爺長大,自然也清楚淩穆辰的脾氣。

恭敬的退了出去,二管家派人去將少爺主臥室裏可能能給南悠悠穿的衣物都收走了。

不論是浴袍還是剛才讓她穿著下車的那件長大衣外套,全都收走了。

二管家不忍親自去做這種事,隻派了其他女傭過去。

可她怎麽都不會想到,她對南悠悠是憐惜心痛的,但並不代表這個莊園裏的所有人,都是憐惜心痛她的。

南悠悠雖然因為曾在莊園當做女傭,並且平易近人而得到了很多女傭的喜愛。

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女傭都喜歡她。

還是有那麽一部分女傭,因為嫉妒因為羨慕因為種種不同的原因而深深的嫉恨著她。

此時,被二管家派去收衣物的兩個女傭,就恰好是討厭嫉妒南悠悠的兩個。

……

南悠悠正裹著大衣外套蜷縮在地毯上,她靠在床腳,渾身都僵直得發硬了,卻依然一動不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動。

被忽然發怒的淩穆辰在車上那樣折磨之後,他便對自己宣判了。

宣判了她隻是個玩物之後,又將不著寸縷的她丟在了車上。

那一瞬間,被淩穆辰遺棄下的她,不僅僅承受了被拋棄的悲痛,還承受了被那樣折辱的深深的屈辱。

如果淩穆辰隻是將她拋棄了,她或許會心痛,卻能在心痛後慢慢恢複。

可是他,卻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將她剝落得精光,將她所有的自尊和尊嚴都踐踏在他腳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