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幫凶

劉悅的頭突然下垂,漆黑如墨的頭發向著兩邊飛揚,而在那發端中間分明有一雙怨怒深重的雙目。

她們兩個同時用憤怒而厭恨的雙目看著我,似是恨不得立刻衝破封印而出,將我撕得粉碎。

我把這些收入眼底,不帶一絲情緒變化地道:“我知道你們很想解除封印,我也可以幫助你們。”

我的話音剛一落,對麵兩個女孩的衣袂無風自動,透過那兩雙目光,我看到了除卻怨恨以外的東西,是期盼。

她們希望能夠得到我的解救。

“我可以幫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出來之後必須回答我的提問,而且不能向我動手。這兩點希望你們都能謹記在心,我既可以將你們釋放出來,就能將你們重新封印過去。”在動手之前,我必須和她們約法三章。

我沒有要求她們放下心中的怨恨,放下對這個世界的報複。因為這不是易事,甚至不是她們可以操控得了的事情。

當她們胸中的怨怒升到了極限之後,她們就會被那股怨氣操控,屆時她們就會化作怨靈,對這個世界有著強烈的報複心理。

因為知道難做到,所以我並不要求她們,隻要她們能做到以上兩點,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慢慢來吧!

說話間我依次看過那兩雙目光,在我話語落下之後,都眨了下眼睛,給予我回應。空氣裏的怨氣似乎減了一些,她們是同意我的要求。

“好,我這就幫你們解除封印。”我從我的百寶袋裏拿出了一個瓶子來,這是我昨晚特地收集而來的露珠。是花葉間凝聚的霧氣形成的,非常難得,但是在我加工之後,用來淨化汙濁之氣上麵卻是非常有效。

我從地上折了一條枝蔓,蘸起瓶裏的純淨之水,隨著口中的咒語灑向孫玲和劉悅。

純淨之水分別落在孫玲的肚子上,劉悅的額頭上,爾後那個封印的痕跡顯現了出來,在我的咒語之下慢慢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出來吧!”我輕念一聲,就看到孫玲和劉悅分別從被封印之處飄出。她們的魂魄不會受到身體的影響,所以保持著原本的容顏,嬌美之中透著一股柔弱。

她們看起來是同一類型的女生,而且竟然都有著熊師雯的影子。看來那個渾蛋得不到雯雯,就把那種變態的心理寄托在了這些無辜的女孩身上。

“你為什麽要幫助我們出來?”開口的是劉悅,她的聲音沉得很厲害,帶著滿滿的冷漠和疏離感。

孫玲隻是瞪著我不說話,不過她眼中釋放出來的怨氣卻是比劉悅還要重。

“你這臭男人,為什麽會這麽好心放我們出來?”劉悅見我不答,又開口問了。

“因為我不是一般的臭男人,我是個道士,道士的天職就是做他應該做的事情。”我含笑答道,盡量表示出了我的友善。

我不想才一開始,她們就把我和那個害死她們的渾蛋歸類在一起,因為這樣會嚴重影響到了我們下來的交流。

“道士的天職?不是抓鬼嗎?那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這次說話的是孫玲,她微微揚起的嘴角透著對我的嘲諷,顯然是已經把我給看清了,想要拆穿我。

“道士的職責可不僅僅是抓鬼,還包括超度亡靈,幫惡鬼走上正道!”我不急不忙地回道。世人對道士這個職業普遍都是帶著偏見的,她們屬於亡靈類的一種,對我懷有警惕心,這是再正常不過。

而我隻需要心平氣靜地向她們解釋,用我的行動使她們信服,並不用太在意他們對我的誤解。

“惡鬼?你指的是我們兩個?”孫玲聽後笑了,她臉上的五官隨著她的笑容而扭曲起來,顯得猙獰。

“我如果真當你們兩個是惡鬼,就應該連同你們的肉身一起毀掉,而不是把你們放出來。”我看得出孫玲的警惕心尤為地重,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都對我懷著敵意。

“那你到底放我們出來做什麽?”劉悅跟著問了一句,看向我的眼神裏全是厭惡,“你別以為你這麽做,就能消滅我們心中的恨意,我們死得這麽慘,你們這些臭男人卻還能繼續逍遙快活,憑什麽?”

隨著她的吼聲,洞內的枝葉被這股怨氣驚擾到,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殺人者固然該死,但你們知道該死你們的是個什麽東西嗎?他並不是人,他是一隻另類的僵屍。你們因為他一個的過錯,就歸咎到全天下的男人身上去,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好?”劉悅已經表露出了對世上男人的仇恨,而且還是代替孫玲一起發言的,這思想工作必須再做才行。

而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告訴她們其實害死她們的並不是人,先讓她們減少對人的怨恨。

“有什麽不好的?你覺得他們無辜是嗎?難道我們不無辜嗎?”劉悅朝著我怒聲吼道,“我辛辛苦苦到這個城市來打工,就是想寄生活費回去給我爸媽,但是我的工資還有兩天才發下來,我就這樣死了。我白白地做了一個月,我現在死了,我爸媽還要從家鄉趕過來為我收屍,你說到底是誰慘?”

劉悅的喊聲到了後麵就變成了嗚咽,有一縷縷的黑色霧氣從她的眼底縈繞而出,蕩在空氣裏是濃濃的怨怒。

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淚水隻是湧上了她的眼眶,瞬間幻化成了怨氣,散在這空氣裏。

“你再慘,好歹還有爸媽來給你收屍,但是我呢?我一出生就被丟在了孤兒院門外,我連爸媽是誰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生的,就連名字都是王姨給我取的,我現在死了,連個會站出來處理我身後事的人都沒有……”

孫玲沒有像劉悅那樣嚎啕大哭,她隻是無聲地落著淚,她還能掉下眼淚來,隻是那淚落下地麵之後,所觸及到的草木頃刻間枯死。

尤其可見她的怨怒不會比劉悅的少,比起劉悅來說反而更盛。

“既然你們都說了自己的悲慘身世,那我也說一說我自己的吧!”被這悲傷的氣氛給渲染得,我都有想要傾訴的欲望了!也許用這個辦法能成呢?我現在也隻能這樣去想了!

“我現在也是孤身一人,四處闖蕩,身邊的麻煩多得就跟虱子一樣,想甩都甩不掉。一不小心可能就這樣把命送了,到時還能麻煩那些好心的朋友為我處理身後事。”我重重地歎息一聲出來,“你們不停地說你們慘,男人都該死,其實男人也有很慘的時候,好像我這樣!”

我是試圖用自身來說服她們,但這似乎是妄想,她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加入其中,與她們相提並論的。

“你這個臭道士就會撒謊,你要真的是這麽可憐,哪兒還有閑情去管別人的閑事?”孫玲收了淚,憤怒地瞪著我拆穿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隻是想幫那個女警官破案。我被她放在後車廂裏,那些警察從我身旁走過,他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我抬手扶了下額頭,掩飾著內心的尷尬。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把我的目的給洞悉了,這樣一來,我的委婉政策還真是用不下去了。

既然不能委婉,那就隻好來直接的了!

“我的目的是想幫陳隊長破案,難道你們不想嗎?隻有提供線索給陳隊長,才能把那個渾蛋給抓起來,也隻有這樣才能為你們報仇雪恨啊!”我不再隱瞞,坦白了我的目的。

但這其實沒什麽可隱瞞的,我做的事情是光明正大的,我想把那個渾蛋抓起來的事兒別人可以不看重,但她們不能吧?她們可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你以為你把話說得這麽好聽,我就會相信你了嗎?”孫玲沉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瞪著我,“不會的!在我死的時候,我就發過誓,不管那些男人以後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了!”

“我也是!”劉悅很快附和道,“那些賤男人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什麽漂亮話說不出來?可是一轉臉就變成了惡魔,隻會給我們無情而殘忍的傷害!”

“說漂亮話?”我被兩人不謀而合的說法給怔住,“那個人不是結結巴巴的嗎?他也能說花言巧語騙女孩?”

以他說話的那個慢速度,要是沒點耐心的人都聽不下去。用那種語速也能騙道女孩子?是他突然轉變了性質,還是他就有這個本事?

“害死我們的是個結巴沒錯,但是把我們騙去的卻是那個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劉悅和孫玲對視了一眼,回答了我心裏的疑問。

她們應該是在來時的路上就互相認識了,互相得知了彼此的遭遇。所以在麵對著我的時候,才會這麽同聲同氣。

“還有個男人?他是誰?長什麽模樣?”我聽後大驚。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還有同謀,這兩個女孩都是被他的同謀用花言巧語騙去給他滿足私欲的。

“他是……”劉悅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孫玲一把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