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古熙道:“剛才襲擊我們的晰吼其實已經被打死了,這已經是另外一隻了。這中間不過才隔了一個多小時,這麽看來,其實珍珠蝠換搭檔的速度十分的快,隻怕我們不用走出多遠,它們就會再一次追上來。”

開始的時候,我見珍珠蝠在水裏慢慢的,慢慢的,像是蝸牛一樣的一點點蹭向岸邊。還想著打不過咱們躲的起,隻要正常速度往前走上兩個小時,這東西就得在水裏遊上一天呢。

可後來見它猛然加速,如今想想也就明白了。

它不是遊不快,而是因為看不清,所以很難準確的把握方向。我們一動也不動,又秉著呼吸,這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它必須努力的辨認,速度自然就慢了。可當我走了一步之後,這一下發出來的聲音很大,它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速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三個人六隻眼看著地上已經死了的晰吼,隻覺得非但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更加的背後嗖嗖冷風直竄。

比水中的異形組合更加危險的事情是,還可能存在的,那一群晰吼。雖然數量也不可能很多,但是它那麽大的力氣,尖牙利爪,哪怕是隻有七八隻,要是一起衝過來,那也不是好玩兒的事情。

沉默半響,古熙道:“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前麵……我們倒也不用太擔心,前麵還有一群人做靶子呢,咱們的動靜大,還能大過他們去。”

“我也認為,還是先找路離開這裏才是最重要的。”靳宸彎下腰抽出刺在晰吼身上的匕首,在衣服上隨便擦了擦血,抬手遞給我:“野獸未必一定會跟著我們,但是沒吃沒喝才是大問題。這裏的水源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喝,吃的,我們包裏隻有幾包壓縮餅幹,撐不了幾天。”

地下洞穴是個非常逆天的存在,長起來沒個邊,幾十公裏幾百公裏幾千公裏都有可能,這用走的,還不知道哪年那月才能找到出口。

理論上,地下河的水是淡水,是可以喝的。可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也許會有什麽礦物質超標或者含有什麽毒素,退一步說,就算是什麽都沒有,想著這地下河和龍口湖是通的,這裏麵不知道浸泡過多少死人,我便覺得一陣陣的惡心。

更何況,還有剛才在路上看見的死人和死了的晰吼。

其實我們平時接觸的水源,除非是自來水管裏流出來消過毒的,不然無論哪個湖哪條河,都不可能有多幹淨。但是知道歸知道,見到歸見到,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這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裏我們無法生火加熱消毒,就算是不在乎心裏膈應,直接飲用河水,也是不安全的。

吃的也一樣,地下河的魚應該是可以吃的,但是肯定不好吃,而且,什麽品種是能吃的,什麽品種不能吃,也要細細的甄別。

所以即使沒有這些圍追的怪獸,如果一直找不到出口的話,不用多長時間,我們也會餓死渴死在這地下洞穴裏,或者變成野人。

圍著晰吼唏噓了一下,我們決定繼續趕路。最多貼著牆走,同時一個人時刻留意水麵上的動靜。據靳宸說,晰吼這東西倒並不是攻擊力很強的動物,平日裏也隻是以小蟲螞蟻為食,隻不過如今這樣的環境,一切皆有可能,誰也不能確定會有什麽變數。

我們又走了一段平靜的時間,兩個小時後,遇到了洞穴最麻煩的一點。

岔路。

在完全陌生的地下,方向才是最嚴重的問題。一旦在某一個轉彎錯了,便有可能會走向完全不同的去向,甚至於,是一條走上很多天才能發現的死胡同。

而這比起怪物來,要可怕的多。再可怕的怪物不過都是些野獸而已,這山洞裏也不會有獅子老虎,就算是有,我們有刀有棍子的,也可以跟它們硬碰硬,未必就一定會落下風。但是岔路卻不會提示你錯了還是對了,或許一條路走到黑,就真的黑了。

就像是我們眼前出現的情形,地下河在轉了個彎之後,分成了若幹條支流,山洞也出現了分支,寬一些的路,至少有三條,而這三條,雖然是同一個方向,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在走過一段時間之後,它們會匯合成一條。

人工修葺的痕跡也在這裏消失了,後麵的河道,不再是平整的磚石,而是崎嶇的山石。深一腳淺一腳,有沒在水中的,也有暴露在外的。

我們在岔路前站定,一時都有些不能肯定。沒有地下的地圖,我們手裏唯一可以辨別方向的東西,就是指南針,可這三條岔路都是一個方向,指南針給不了我們任何指引。總不能我們三個分開走吧,那樣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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