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薑離進宮後,就被眼尖的太監尋著了,帶進了乾清宮。

盡管夜色如墨,乾清宮中依舊燈火通明,連人也十分齊,而周遭的氣氛更是凝固到了極點。

宋天青和趙靜怡孱弱地跪著,不消說,已經是跪了快要一整天了。宋天青倒是能撐得住,可是趙靜怡是個官宦小姐,又是一家夫人,何時跪過這麽長時間,要不是一旁的宋卿揚苦苦哀求著讓趙靜怡起身休息半個時辰,隻怕趙靜怡已經要昏過去了。

而上頭的宋卿揚雖然還坐在夏辰賀的身邊,卻如坐針氈,任誰見到自己的父母跪在自己腳邊一整天,都會受不了的,何況讓他們下跪的,還是自己的夫君。

宋薑離看到這一幕,突然為自己之前天真的想法感到不恥,要不是宋卿芸提醒他,他早些進宮勢必改變不了局麵。

對上夏辰賀凜冽的目光,宋薑離遮蓋住眼眸中的神色,恭敬地單膝跪地道:“微臣宋薑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薑離來了。”夏辰賀平淡地道,卻沒有明言讓宋薑離起身,然後瞥了眼宋天青,又看了看身旁的急切的宋卿揚,緩緩道:“今日叫薑離進宮,不知薑離心中是否知道一件事?”

“微臣不知。”

宋天青微微直起腰來看向宋薑離,眉宇始終蹙著緊緊的,一旁的趙靜怡已經完全沒了力氣,見夏辰賀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完全倒靠在了宋天青的身上。

夏辰賀盯著宋薑離的雙眼,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宋卿揚,“你說。”

宋卿揚心慌的看了眼夏辰賀,對上宋薑離波瀾不驚的目光,吸了口氣道:“皇上賜予臣妾的……血玉瑪瑙珠串,臣妾把它贈予了宋夫人……臣妾不知道皇上賞賜的東西是不能隨便轉贈於人的,臣妾隻是想讓額娘見識見識宮中之物,彰顯皇上對臣妾的恩德,萬萬沒有詆毀、不惜寶物之意啊!”

夏辰賀似乎不滿於宋卿揚的慌張,略微板著臉,“淑妃,注意你的儀態。朕沒有怪你把東西轉贈於宋夫人,隻是宋夫人把朕賞賜的血玉瑪瑙珠串弄丟了,丟毀賞賜之物,如同冒犯聖威,朕隻想弄清楚,宋夫人哪裏不滿意朕這個女婿?”

“臣婦萬不敢不滿皇上啊

!臣婦也沒有弄丟血玉瑪瑙珠串,隻是,隻是……”趙靜怡差點要脫口說出是世鹿偷走的了,可是宋天青先前一直交代,一定要死咬這件事,好過說被世鹿偷走了,否則百口莫辯,直接被冠上夏辰賀方才說的那個罪名。而找不到,頂多隻是個粗心大意,沒有確切證據,就是皇上也堵不了悠悠之口。

夏辰賀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封鎖了消息,一則麵上顧慮到了宋天青的身份,二則也是想激出趙靜怡的話,讓宋府自亂陣腳,屆時鐵證如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置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