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地徒步到了一條小湖邊,念慈看著清幽如鏡的湖麵,掙開龍帝的手笑著走上前。

“殿下,這裏的水好幹淨啊?”

她將袖子撈了撈,跪坐在地上,伸手掬了一把水,往自己的臉上輕拍了兩下。冰涼舒爽的湖水讓她的腦子立刻清明不少。她抬頭看去,對岸青草沿翠了湖水,岸上長滿了無數的野花,或大或小地掩映期間,如同鋪在地上的綠色地毯,夾雜著姹紫嫣紅的印花?美麗的東西,總會讓人心曠神怡,念慈看著,沒來由地心情舒展開來。

回頭看著龍帝嫣然一笑,她粉麵半濕,眉毛和睫毛都沾了一絲水珠,在陽光下散著琉璃的光澤,奪目地不敢逼視。絕豔的麵孔帶著純淨沒有絲毫雜質的笑容,可以讓他窒息的同時,也讓他發怔了一下。

他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她,風將她的長發吹散開來,絕豔的麵上帶著一絲絕望與堅強?

她為了同伴奮不顧身地衝上去,他看到了她眼裏的絕望和不顧一切。美麗的女人,如果再加一點憂傷和絕望。那麽就會有像罌粟一樣,帶著致命的誘、惑?他那時便決定要了她,隻是,他將她玩弄之後,才發現,美麗的東西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他突然想看她毀滅?

在他快要將她遺忘掉的時候,千秋突然帶她回來,讓他再次見到她。

“殿下,你怎麽分心啦?”

她轉頭看著龍帝,漆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自己。

龍帝慢慢地走上前,看著她,見她已經脫了鞋,將腳靜靜地放在水裏。清幽的溪水,照在她潔白細致的腳上,纖細流暢的小腿線條,美麗精致地恍如一件藝術品一般?

龍帝走到她身旁,蹲了下來

。他隻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一條簡單的西裝褲,卻穿出了別人所沒有的韻味。

他這種人,天生就應該操縱別人。操縱生殺予奪的,就算沉默地站在,坐著,不發一眼,也足夠震撼一幫人?

念慈拉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倚在他懷裏,靜靜地說道:“殿下,很美,對?”

龍帝看著滿眼小溪對岸生長的花花草草,麵上慢慢地鬆動下來。他伸手抱住念慈,靜靜道:“阿慈,你好像說對了,我們應該有些回憶?”然在就是。

回憶,他人生中的記憶,永遠隻有灰與白,隻會心疼和不堪。他隻能讓自己學會遺忘,而不是記得?

念慈淚水慢慢劃破眼角,她其實早已在他麵上,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他不堪的曾經。他並不比自己好,一點都不比自己好?

“殿下,一直以來,你都是怎麽樣過的?”爬上那個位置,不是那麽輕鬆容易的事,縱然有冷夫人在幫助他,可是,如果自己不夠強大,還是會被淘汰掉。就像在“煉獄”,不夠強大的殺手,隻會長眠與地下?

“有些事情,隻能遺忘?而讓自己遺忘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自己停下來,有空餘的時間?”他淡淡地說出這一句話,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念慈抬腿慢慢地跪在地上,轉身摟住他,輕聲說道:“殿下,我知道,無法抹去你記憶中最殘酷的一麵,可是往後,往後我們會幸福的。阿慈說過,一輩子陪在殿下身邊,不離不棄,一輩子糾纏著殿下?”

龍帝慢慢地閉上眼睛,很溫暖,阿慈,抱著你很溫暖。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我根本不是你父親?”

“一個被詛咒的孩子,有什麽資格成為哈布斯堡的繼承者?”

“就算你成為了哈布斯堡的繼承者,你以為會有多少人服從你?”

“你永遠都是一個詛咒的孩子,與你的母親,一起入地獄?”

“孩子,你在哭嗎?為什麽要哭,你要學會強大,學會將說那些話的人踩在腳底下?孩子,你才是長子,是哈布斯堡最有資格為王的人?”

念慈給他的感覺,就像一直處在地獄的他,看到了千葉夫人一般?就像長期奔跑在黑暗的甬道中,突然之間,看到了光明的曙光?

他摟著念慈,眼眸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念慈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手上的力道更加地重了。

“以後,不開心,有我在,我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會一直一直在殿下身邊?”t7sh。

龍帝緊緊地摟住她,柔聲說道:“阿慈,溫暖,會貪戀,會沉醉。你要知道,做出了承諾,就不能更改?我,一旦沉醉,就容不得背叛?”

念慈在他懷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改不了了,殿下,阿慈愛你,一直一直都會愛你下去?”

龍帝慢慢地閉上眼睛。

愛我,愛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念慈穿上鞋子後,抬首環顧了一周,這時一隻可惡的蜜蜂在她耳邊不停地“嗡嗡”地叫著,念慈轉頭掃了一眼四周,最後才看到了不遠處的蜂巢,她突然有一個邪惡的想法。

拉著不明所以地龍帝跑到蜂巢下,抬手指著蜜蜂說道:“殿下,我想吃蜂蜜?”

龍帝略顯驚訝地看向念慈,卻發現她眼眸間閃現一絲狡黠。

他還沒反應過拉,卻看見念慈不知從何處摘下了一根樹枝。

她拉住自己的手,拿樹枝狠狠地去搗弄那蜂巢。龍帝剛想製止,卻聽見嗡地聲音鋪天蓋地地向自己周身襲來。

“啊?好疼啊?”念慈慘叫了幾聲,龍帝也被蜜蜂蟄了幾下,忙拉著她往小溪裏跑去?

隻聽兩聲“砰”地聲音,小湖立刻濺起一躥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