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大一點,這樣就可以了?”

莫子恒手拿著小鍬,蹲在地上,將白菜四周的小草除掉。冰潔跟在他的身後,拿著小鍬照做著。

莫子恒看著她生疏的動作,緩緩地笑了起來。

“你有一雙漂亮的手,不應該用這麽漂亮的手幹農活?”t7sh。

冰潔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告訴我,我的手,應該用來做什麽?”

“用來寵,用來疼?”

冰潔笑了起來,可是卻那樣苦澀。她看著自己的手,指骨修長,蔥白蔥白的,她並沒有特別的保養,可是這雙手,卻生的那般好看。

好看有什麽用,在她手上,死掉多少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阿潔,為什麽會來到這裏?”莫子恒慢慢地站起來,夕陽將阿潔的周身攏在一片光輝之中,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切。

難怪整個小鎮上,自從知道自己收留她之後,就有無數個年輕的男子要看她。

冰潔的美,美得有些妖,有些嬈。雖然短發有些亂,身上的衣服也隻是普通村上女人穿的,可是即使這樣也掩不去她眉目間渾然天成的嫵媚。隻是,她太冷了。她的笑,總會帶有看透塵世的靜然。即使有著笑容,也是很苦澀很苦澀的。她的心,一定受過傷,而且受過很大的傷?

冰潔勾起唇角,慢慢道:“我,隻是想尋找一些東西?”

莫子恒輕笑起來,抬手拿著手中的毛巾,想要幫她擦拭她額上的汗珠,卻被她躲開?冰潔看他的手僵在那裏,笑了笑接過,說道:“謝謝?”

莫子恒搖了搖頭,麵上的笑意有些淡,他緩緩道:“不用謝?”

冰潔頭別開,輕輕地擦拭著額上的汗?心子到上

“找到了嗎,你要找的東西?”莫子恒突然問道。

冰潔搖了搖頭,緩緩道:“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

莫子恒看著她,慢慢地站起來說道:“找到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拿著工具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冰潔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怔怔。

在小鎮上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眨眼間,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大部分的時間,跟在莫子恒的身後。他讓她體會平靜到像白開水般的寧靜。

也許,她要的就是這份寧靜,毫無波瀾,毫無激情,卻像細水流長一般,涓涓流進她的心田。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會知道平靜的幸福,才會珍惜眼前的細水長流。

他們之間,到底可曾有過愛,抑或者,從來隻有欲,沒有情。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越來越迷茫,到底是為什麽要那樣死心塌地地愛著那個人。

她捧著手機仰起頭,看著月亮。在荷蘭,看的最多的是風車。那裏被譽為風車之國,是他的故鄉。他曾經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隻為了能夠帶她看最大的風車。那時候的自己,有多幸福啊?

於冰潔,承認,這輩子,你忘不了他了?可能白發蒼蒼,還會握著手中的手機,看著他英俊的麵孔。然後,對著別人講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曾經愛過的人,是不是很英俊。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這樣的畫麵,讓她的唇邊又勾起了一個苦澀的笑意,隻是,明明在笑,為什麽眼角會濕潤。

“是你的丈夫嗎?”莫子恒走出屋子,看著一直坐在草坪上的冰潔,將一條毛毯裹在她的身上。

冰潔搖了搖頭,緩緩道:“子恒,有人告訴過我,愛情就像喝海水,明知道會越喝越渴,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去喝?一直都不是特別明白,這句話

。等自己明白了,才發現,原來上了癮,想戒就難了?”

莫子恒看著冰潔,柔聲說道:“其實愛情,可以簡簡單單,平平凡凡,握著那個人的手,然後,就是一生?”

冰潔再一次仰頭看著天空,對於希爾斯來說,平凡太難。

“可是他,不可能讓我握著他的手,走一生?”她幽幽一歎,目光變得空洞無措。猶記得當初問他,伯爵,什麽人有資格站在你旁邊的時候,她那樣斬釘截鐵地回答。

“沒有人有資格?”是的,沒有人有資格陪他到來。

莫子恒看著她,良久才靜靜道:“如果在那條愛情路中,找不到任何希望,轉個彎換條路,還是會柳暗花明的?”

“轉個彎換條路?”冰潔轉過頭,看向莫子恒,眼眸裏透著一絲不解。

“有時候放棄,也是另外一種解脫。畫地為牢,是自己將自己禁錮在那個怪圈子裏,不得解脫。”他抬手,將冰潔被風刮亂的短發扶正,微笑道:“很想看你最真誠的笑容?”

冰潔掙開他的手,別過臉,靜靜道:“謝謝你?”

莫子恒有些訕訕道:“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

當他的腳步聲離開自己的聽覺範圍後,她的視線再一次回到手機上。

畫地為牢,是啊,她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這個嗎?是自己讓他,一直在腦子裏逗留,即使離開他一年多了,但是,她的心,仍處在他在的時候。

愛他的心,一點都沒有變過。於冰潔,你真的要一輩子,讓他活在你的心裏嗎?不要忘記了,美國那段時間,明知道自己被追殺,竟然不聞不問。

還有,孩子……

那是一生都彌補不了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