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布特一直以來都在法國,他雖然沒有刻意跟亞德裏恩聯係,但是亞德裏恩卻時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十年來,詹妮一直在亞德裏恩那裏,聽到一些關於愛布特的事情。她也沒有刻意去關注他的事情,也許在心裏,她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那句“是我”?

從來,都沒有忘懷過。因為被最重視的人傷害,所以傷口才會更加的深,更加的重。不會遺忘,隻會更加深刻的去記住。

詹妮站在密林的深處,身旁,滿是草木的芬芳。那是大自然的味道,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芳香。

塞爾特將他的馬,係好之後,走到詹妮身邊,低聲說道:“詹妮,你在想什麽?”

詹妮轉過頭,看向塞爾特,微微一笑,說道:“塞爾特,你還會記得十年前的事情嗎?”

塞爾特搖了搖頭,慢慢道:“可能會,要看那件事情重不重要了?”

詹妮笑了起來,慢慢道:“塞爾特,你說,我還能一眼就認出十年後的愛布特王子嗎?塞爾特,我變化大不大,他還會不會認出我?”

塞爾特心裏,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明了了一些事情。

“詹妮,這次殿下讓你出堡,是不是要你做什麽事情?是不是要你,去找愛布特?”

“對,他要我去找愛布特?”詹妮轉過頭,看向塞爾特,緩緩道

塞爾特的心,沒來由地顫抖了一下,麵上卻依舊維持著那抹溫暖的笑容。

“出去之後,我告訴我父親,說我們的事情,然後我帶你去日本,可好?”塞爾特突然間摟住詹妮,微笑道:“嫁給我,可好?”

詹妮直視著塞爾特的藍眸,唇邊隻是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容。

可好,可好?為什麽不好,十年相伴的依偎,十年相伴的感動。應該點頭的啊,應該說好的,可是,她卻遲疑了。

塞爾特看到了她眼眸中的遲疑,眼神透著一絲傷感。詹妮,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可是我依舊不能在你心裏,占有一席之地。

在你心中,也抵不過一個消失了十年的愛布特。無論我做什麽,你的心,你的麵上,隻會套上麵具,對我說好?詹妮,麵具雖然華麗和討喜,可是我卻喜歡,十年前,那個憂傷真實的你?

塞爾特摟著她,微微一笑,緩慢道:“不聊了,我帶你去看上次那個鳥巢。也不知道,現在那些小鳥,會不會飛了?”

詹妮靜靜地笑著,塞爾特,就是這麽一個很讓人愉快的人。他不會給自己壓力,總是竭盡全力地讓自己快樂。

以前沉默的那個孩子,在愛布特離開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樂觀,開朗了。有時候看到他,自己的心,也會快樂起來。

現在才知道,原來快樂是會傳染的。塞爾特一直在用他的快樂,傳染者她。

很不可心。一周後,詹妮帶著行囊,被塞爾特牽著手,兩個人一起坐上了車。一段顛簸的路程之後,到達了一處平地之上。

直升機已經停在了那裏,一路上,塞爾特一直都牽著詹妮的手,就算上飛機,也沒有鬆開過。

二十年,不曾離開過古堡,這一次出去,除了那絲興奮之後,還有一股莫名的不舍。塞爾特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同尋常,手頭上緊了緊。

詹妮轉過頭,看向塞爾特,笑了笑,說道:“塞爾特,離開了哈布斯堡,我就像沒有家,沒有期待的鳥兒?”

塞爾特笑著,心裏默默念叨

詹妮,沒有了哈布斯堡,你還有我。我會對你,不離不棄,我的整個生命,都會為你綻放?

詹妮坐在飛機後,突然間不可遏止地想起羽。那個眉目溫暖的女子,那個說,她是媽媽傾城的女子。

她好想她。

“塞爾特,我心裏,突然間好難過?塞爾特,為什麽我突然間,會那麽地想念羽?”

她哭了,好幾年了,沒有看過她的眼淚了。現在的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一直以來,她都在用她的笑容來掩飾心中的那份悲傷嗎?

塞爾特緊緊地摟住詹妮,低聲說道:“詹妮,我們很快就會到法國了?”

這些日子以來,好像因為越來越靠近愛布特,所以牽製出對於羽的思念。一些刻意去忘記的事情,也開始由模糊變得清晰,甚至可以觸及到它的棱角。

於是,所有維持的假象就像易碎的瓷器。那些疼痛的過往,開始像鋪天蓋地地洪水一般,滅頂而來。

愛布特,愛布特,這個名字,有多久不被自己念起了,可是一旦拾起,卻是那樣刻骨銘心,那樣錐人心扉。

現在才發現,記憶是個折磨人的東西。它會讓人遺忘很多事情,也會被人記得很多事情。疼痛的,開心的,幸福的,痛苦的,就像攪拌機裏水果一般,一點點輾碎,不是芬芳的果珍,而是沉澱下來的傷痕。

是愈合後,依舊殘留的傷疤。t7sh。

飛機開始起飛,漫步雲端,詹妮的淚,依舊沒有止住。她茫然地看著機窗外飄散的雲朵,塞爾特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寂寞的時候,握住她的手,隻是想告訴她。

她不是一個人,一直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