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荷蘭。

雨幕,在天地之間匯集成一片。將綠油油的草坪澆灌地越發的清幽。空蕩蕩的農場裏,隻有一個稚童揮舞著劍,屹立在雨幕之中。

泥濘的道路,讓他每揮動一次劍,就跌倒一次。不遠處的窗口,一個清麗的女子默默地看著稚童,眼眸間溢滿淚水。

不多久,一件厚重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她沒有轉過身,依舊維持著直視的姿勢。

“阿潔,進屋,這裏太冷,你的身體會吃不消?。希爾斯上前,握住冰潔冰冷的手,優雅的麵上透著一絲心疼?

冰潔在早些年的訓練中,讓她的身體負荷太大,如今早已烙下病根。如今即使休養了這麽多年,也不見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希爾斯看著眼神一直停留在孩子身上的冰潔,歎了口氣,說道:“阿潔,不用太擔心艾瑞克,我隻要求他做半個小時?。

“伯爵,他隻有三歲而已,你這樣的訓練,太苛刻了?。這時,冰潔才轉過身,看著希爾斯,垂在眼瞼上的眼淚梭梭地往下直流。()

“阿潔,我們說好的?。希爾斯輕輕地拭去阿潔臉頰上的淚水,柔聲說道:“對不起,波頓隻有他一個孩子,將來,所有的責任都要他來承擔。我必須讓他變強?。

冰潔閉嘴緘默。

是的,他是波頓家族唯一的繼承者,將來希爾斯身上的擔子,將全部轉移到他的身上。他必須要強大,必須要不敗

。但是,是波頓繼承人的同時,他隻是她的兒子。

作為母親的自己,怎麽可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雨幕中練劍而不心疼?

“對不起?。

希爾斯所能做的,所能說的,隻有抱歉?他從小,也是這麽的過來的。他痛恨那樣的生活,可是卻必須接受?

“不要說抱歉,伯爵,看到艾瑞克,我就會想象你的童年?。冰潔轉過身子,依偎在希爾斯的身畔,絕望地說道:“伯爵,你也是這麽過來的,是不是?。

希爾斯輕摟著冰潔,低聲說道:“一切都會過去?阿潔,艾瑞克還有你?。

至少還有你,在跌倒的時候,還有你去鼓勵他,支持他。偷偷地抱著他,給他無盡的母愛?

冰潔點了點頭,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對著希爾斯說道:“半個小時了,我去接艾瑞克了?。

冰潔說完,想也不想就衝進了雨簾中。希爾斯連忙撐著傘,追了過去。

這時,草坪上的稚童突然間被絆倒,跌落在泥濘之中。阿潔心疼地想要過去抱起他,卻被希爾斯一把拉住。

“伯爵,艾瑞克摔倒了?。冰潔轉過頭,有些氣急道:“伯爵,我做不到你這麽冷血?。

希爾斯緊緊地拉住冰潔,強硬地將她拉進傘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雨簾中的稚童說道:“艾瑞克,為什麽還不站起來?。

三歲的艾瑞克,抬起滿是汙泥的臉頰,與希爾斯擁有著同色眼眸裏,閃現出一絲淚光。

從他會走路開始,他冷酷的父親就對家裏每一個傭人宣布,不準再抱他。不準在他跌倒的時候,扶起他。他的世界,從此隻剩下自己。

“艾瑞克,站起來?如果還不站起來的話,我會再增加半個小時的訓練?。希爾斯冷聲說道。

艾瑞克咬牙,姓子倔強地不願意服輸?緩緩地,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在我和你母親回來之前,換上幹淨的衣服

。半個小時之後,戴熙老師還有一堂課要上?。希爾斯冷肅著英俊的麵孔,對著小小的艾瑞克說道。

“是?。艾瑞克順從地說道。

說完,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別墅走去。冰潔看著雨幕中,瘦弱稚嫩的身影,心疼地都無法呼吸。

爵爾過起。“阿潔,走?。希爾斯握著冰潔的手,對著她說道。

冰潔咬唇,低聲說道:“我知道這樣做是對他好,但是伯爵,可不可以給孩子放個假?。

“好,過幾天我們回中國,怎麽樣?。希爾斯微笑地說道。

“恩?。t7sh。

冰潔點了點頭,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傻瓜?。希爾斯抬起手,輕撫冰潔清麗的眉眼,柔聲說道:“阿潔,你總是會忘記,我也是艾瑞克的父親?。

他在介意,她剛剛脫口而出的冷血。冰潔抬起眼,有些窘迫地說道:“對不起,剛剛……。

“傻瓜?。

希爾斯執起冰潔的手,柔聲說道:“傻瓜?。

希爾斯變了很多很多,那次重逢之後,對冰潔也出奇的好。在遇到冰潔之前,他是一個冷血自私,甚至有點殘暴的男人。用優雅的麵具,掩飾他內心的暴虐。但是這些年來,他開始修身養姓,開始不再執著於那些虛名?

他在改變,似乎變得越發的淡然,為冰潔營造一份寬鬆幸福的家庭環境。冰潔知道,他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可是她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人生活。

所以,艾瑞克,她隻能放任他繼續訓練他?

“回去換身衣服,看看你,都淋濕了?。希爾斯將披風裹緊冰潔的身軀,唇角笑意微揚。

“希爾斯,你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