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第一次注意到她,也許是由於她的才氣。初中一年級開學近兩個月,她才“姍姍來遲”。考試時仍然輕鬆取得全班第二名的好成績。那時候野心勃勃不可一世的我,也被這小女孩的才氣吸引了。

然後是來了一位實習的英文老師,總喜歡叫兩位同學起來練習分角色英文對話,於是那時候英文口才頗為得意的我和她成了不變的搭檔。我們還給彼此起了英文名字,我叫她Angel,她叫我Storm。

後來,我們成了同桌。於是我更加驚歎於她的與眾不同。

和我一樣,她屬於典型的“玩兒家”。我們喜歡刺激,喜歡反判,喜歡和老師捉迷藏,但是,我們更喜歡好成績

她喜歡玩兒,喜歡聊天。有時我們會沒完沒了的侃天說地,以致於讓全班男生都吃醋的要死。她還喜歡在課上製作“工藝品”。在上課時讀小說,看漫畫,抄歌詞等等。當然,我們偷懶不做的作業大多數都不會被老師查到,因為老師相信我們很自覺。唉,現在想來真是慚愧啊。聊天的時候,更是“超越時空”,從穿樹葉的原始人類到ufo,從Ardm到50世紀的空中樓閣,從梁祝到《羅密歐朱麗葉》都被我們串成一串,神侃不已。

可以這麽說,那段時間我是玩“瘋”了。我們有了一種“相見恨晚”“臭味相投”的感覺。有一小段時間不和她說話,我就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有時我會偷偷的注視她,懺弱的身材,有點發黃的長發,一張白淨的瓜子臉,一對精靈古怪而又略帶憂鬱的眼睛------好美啊!我對她說,你真美,就像完美版的維納斯------

期中考試就在我們肆無忌憚的瘋狂中突然來到,結果我是一敗塗地,從第三名落到第十五名。班主任宗春老師把我痛斥一頓,然後立刻給我調了位置。

“在新位置上清醒一下吧。”

坐在新同位的旁邊,我聽到宗春老師在背後冷冷的說。

在新位置上,我突然有了一種失落感。不為成績,而是別的。我討厭身邊沒有她的感覺,我受不了不和說話的折磨,我習慣了有她的存在,習慣了有她望著我的環境------我知道自已在想她,她就在我身後,隻隔了2排座位,我每分鍾都想看到她,想看她黃色的大衣,聽到她俏皮的聲音------有時我會感到她在身後注視著我,我卻不敢回頭。

“你並不是不會做那些題,而是由於馬虎才搞錯的。不知道做題的時候你的心思都飛哪兒去了。”宗春老師分析了我的試卷,這樣對我說。

“我完了。”有一次我對她說。

“活該,誰叫你是馬虎大王呢------”她淘氣的說。

說歸說,我並不認為自己“完”了。我不想自己在她心目中是個失敗的形象,於是抖擻精神,開始追逐。在疲倦時,我會想起她的笑,於是又提足精神,繼續。

有時候我會在無眠的夜裏,在一本日記裏反複的寫她的名字,我默默的對她說,Angel,這種感覺真奇怪,我發現我的生命裏不能沒有你,你明白嗎?

我把這些話埋在心裏,拚命的學習。我最好的死黨司徒取笑我:“嗨,老兄,脫胎換骨啊。”我笑而不語。

期末考試終於在我的期盼中到來。考完後感覺不錯。最後,一場數學隻考20多分鍾就全部搞定,提前出場。出來後我在她的考場門上續了一會兒小說,她也出來了。提前出場是我們共同的習慣。

“考的咋樣?”我問。

“完了。這次肯定是笑傲漿糊了。”她笑著說。

“女的還‘謙’什麽‘須’,又沒胡子!”

“不騙你。我的背科,全完了。”------

我並沒拿她的話當真。因為“藏鋒不露”是她的一貫作風。

然後我們聊了一會兒,考試結束了。打掃衛生,我把她和我自己的書全搬到儲物室,然後分手各自回家。

接下來是漫長的暑假,同以前的假期不同,我從未覺得假期如此漫長難耐過。我在牆上做了塊倒計時牌,離開學還有多少天。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牌上的日期,然後雙手合十向上帝祈禱:上帝啊,保佑我開學後能和她成為同桌------

初二年級開學時,見到她真的好激動,圍在一塊兒聊個不停。也許是我的虔誠感動了上帝,宗春老師大發慈悲,我們居然真的成了同桌。一時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成績單貼出來了,擠進人牆一看,Yeal,第一。然後迫不及待的找她的名字,第六名。我擠出人牆,看到她靜靜的坐在位子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這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她沒考好的原因,她有先天性的哮喘病,考試前一個月正趕上舊病複發,雖然她堅持上學,但已經是力不從心,而且晚上還要治療。

我對她說:“Angel,我真想和病魔決一死戰。”

“第十幾名?”她有氣無力的問我。

“沒那麽糟,第六。”我說。

“你呢?”

“當然是Kingofkings了!”司徒在一旁起哄道。

“恭喜,你得請客囉。”她從漂亮的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起身離去。我知道,她很難過。可是她太要強,從不當眾掉眼淚。

剛剛開學的氛圍漸漸散去,生活恢複平常。

學習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一旦把握要領,就可以得心應手。那些時間我覺得在學習上很得心應手,有充餘的時間能重新拾起好久沒讀的小說來。她卻收斂了好多,開始認真做作業了,也很少再在課堂上偷懶。課間十分鍾的時候,她經常會靜坐在書桌旁,一副淑女狀。

中學不同於小學,在沉悶的樓層裏,沒有多少好玩兒的事情。因此,課間十分鍾的時候,除了偶爾出去一趟外,我也喜歡坐在書桌旁休息。

有一次我問她:“為什麽這麽安靜?”

過了一會兒,她遞給我一個紙團。

展開,上麵工工整整的寫著:“如果你有1個小妹妹,你喜歡她文靜呢?還是活潑呢?”

那時我想了無數個回答的方式,可最終結果是有問無答。

她的字很好看,既有女孩工整一致的作風,也有男孩筆走龍蛇的氣魄。

那個學期中,在我的印象裏,她還給我提了一個問題,那張紙條上寫著:“Howmanyflowersarethereinourschool?Doyouknow?Ifyoudon’tknow,why?

如果把這句話譯成漢語,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裏邊到底有沒有什麽更深的含義,就不得而知了。這一次我又是有問無答。

直到現在,我沒有為當初自己的怯弱而後悔過。我曾無數次想過要把藏在心裏的那些話對她說出來,可是沒有。因為我一直都是個很理智的人。擔心自己會不能讓她幸福。那時候我家裏經濟條件很差,我不是一個追求金錢愛情的人,但我明白,我沒有錢為她治好哮喘病,沒辦法讓她過富足的生活,身邊談女朋女的男孩們,會不皺眉頭的花個幾十上百元給自己心愛的女孩兒買一套化妝品,而我,那時候連一日三餐的錢都要精打細算。那時我最常唱的一首歌,叫《情非得已》。

“隻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沒什麽能留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當然,課間十分鍾對於我們這些“高級玩兒家”來說,有時是很寶貴的時間。凡是要在下節課檢查背誦的東西,我們都要分秒必爭的抓住這10分鍾來“惡補”,因為我們都沒有提前搞定的習慣。當然,這必須依賴自己強大的記憶係統。

那時我的記憶速度是比較快的,在班上幾乎沒有對手,就連班上那些“學習機器”們也望塵莫及。她的記憶力是我所見過的女孩中最棒的,令我驚訝不已。那時我總在想,要是學校裏組織個背誦比賽就好了,那到最後一定是我和她爭奪冠軍-------

有一段時間,班裏出現“棋熱”。於是象棋、軍棋、跳棋一湧而上,連女孩兒也開始玩棋。她最喜歡纏住我玩“象一獅二”那種簡單的玩意兒勝敗權總是在我手裏。很多時候我會狂勝她十幾盤,然後故意輸掉幾盤,逗她開心。真的很喜歡她下棋的樣子:纖纖小手捍著棋子,謹慎的仿佛走在地雷陣裏。後來“棋熱”嚴重影響了課堂秩序,於是宗春老師一陣“嚴打”,各種棋子兒紛紛被丟進垃圾箱。她收藏的一副“老虎吃小孩兒”也未能幸免-------看著她沮喪的翻垃圾箱的樣子,我真想把宗春老師從窗戶裏扔出去。

她平時也很喜歡唱歌,唱歌之前總喜歡先清一下嗓子。她的歌聲宛轉而略帶傷感,很適合唱那些充滿孤寂感的傷心情歌。那時候我很喜歡聽陳紅的那首《古老的故事》,她也很喜歡,讓我教她,我說那你得拜我為師。她就真的喊我老師,我說得叫“親愛的老師”才顯得有誠意,於是她就叫我“親愛的老師”。她學的飛快,很快就唱得有板有樣了。

“古老的故事在你的眼裏/隱藏了多少秘密/,古老的故事在你的夢裏------”

唱低音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把頭也低下來,額頭的劉海兒遮住了眼睛。

有一天中午午休時,我們組織班裏的幾位同學進行男女歌唱大賽,嘻嘻哈哈的鬧了一中午,把鄰班的很多同學都吸引過來了。

另外我們還經常玩成語接力,這個愛好我一直保持到現在。比到最後就變成一場“戰爭”,都說對方故意刁難。出的成語在辭典上查不到------這時候她就會作出一副小賴皮的模樣,纏住我不依不鐃,每次都是我拳手投降。

她的心靈就像一塊純潔的淨土,日常表現出的行為也像小孩一樣天真無邪。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總是和我貼的很近,以致於讓班上的同學們戲笑,看,一對小夫妻。我對這樣的流言既喜歡又擔憂,但她卻全然不屑一顧。有一次她居然當眾問我:“Hi,Storm,情書怎麽寫?”

四周眾人無不驚歎:“哇噻,真夠大膽!”

我問她:“相中哪位帥哥了?”

她答:“我給我爸爸寫!”-------

大多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是眾目之下,至少也有司徒在場。

隻記得有兩次,我們是單獨在一起的。那是我有生以來感覺最幸福的時光。

其中一次是學期開始時我和她從儲物室裏往外搬書的時候。我們在去的路上一直玩成語接力,到儲物室時正玩到興頭上,不一會兒就由“舌戰”變成了真正的戰爭,在空蕩蕩的儲物室裏又打又鬧------最後我搬她的大書箱,她搬我的小書箱,一齊回到教室。她撅著小嘴抱怨:“你的小書箱比我的大書箱還沉”------

另一次是在午休時的教室裏。全班同學都出去看籃球賽了,隻剩下我們兩個在教室裏海闊天空的侃天說地。最後我們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在誰的臉上貼一張紙條,最後我們都像是戴上了厚厚的白色麵具。她的臉上居然貼了二十一張紙條-------

學校的南側是一片田地,我們常常午休的時候跑在那裏玩。記得有一次上課鈴快響了,她還在地裏忙著追蝴蝶,從教室的窗戶裏望出去,她穿著粉紅色的連衣長裙,在綠油油的田壟間奔跑,一頭長發隨風飄揚,那樣子真像是一個下落凡間的天使。我幻想自己突然變成武林高手,從窗戶裏飛出去,飛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對她說:“Hi,Angel,上課了!“然後和她一起飛回來-------

在我的記憶裏,坐在一起的那個學期,我們隻發生過一次小小的不愉快。那次她的鋼筆壞了,是一支很好的黑墨水筆,我平時經常拿來用的。我說:“拿來我修”。

“修筆這種事你Storm不行的,還是交給司馬大師吧。”她笑著說。

我當時突然很生氣。我覺得她傷害了我。還是更深的一點,我不喜歡她說別的男孩比我強。

於是那天一整個下午我都不再搭理她。她有幾次和我說話,我都裝作聽不見。臨放學的時候,她背著書上的一道題問我:“這道題怎麽做?”

“這樣的事我Storm不行的,還是問司馬大師吧。”我沒好氣的說。然後扭頭走出了教室,扔下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開始後悔了,我想我是不是做的有點生火了。可是這邊不能全怪我,因為我太在乎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

第二天頭兩節課,我們一直處於“冷戰狀態”。

第三節課好像是政治自習課。她突然指著一道題目問我:“這道題你背過了沒有?”

“當然。”

“我不信,你背來聽聽?”

“好啊。-------”

於是很流暢的背下來,那是一道關於講解朋友關係的題。

“你背的那麽好,為什麽就不能做到呢?你好小氣啊-----”

她合上書,委屈的說。

我無言以對,我試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對不起”,三個字,隻是笑了笑,這場不快樂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現在想來,和她相比,我真的夠小肚雞腸的。

記得那學期我負責班裏的黑板報,我懶的寫字,於是就把這個重任推給了她,每周兩期,從圖畫到文字,全是她替我搞定,沒有一句怨言。-------

如果蒼天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很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寵著她,護著她,對她說:對不起,你辛苦了-------

總之,那個有她在的學期,是一段最美妙最幸福的時光。她讓我覺得,活著,真是一種無上的樂趣。那期間發生過的大大小小的事,天長日久便化成絲絲縷縷的回憶,像一根長長的線,在不定哪個時刻,菓繞我發抖的心靈。然後,便是一種撕裂的痛,堅韌而劇烈。

最美的風景,總是走的太急。

學期未,班裏又進行新一輪的太調位。宗春讓男女生按個子大小在走廊裏排好了隊,我沉浸在調離她的恐懼裏,心神不定的隨意站了一個位置。我看到她在女隊的位置比我靠前兩個位置,我好希望和她共肩站啊,那樣我們可能又是同桌了------

突然,她像隻燕子一樣,趁老師不注意,偷偷的,飛快的換了位置和我並肩站到了一起!哦,天哪,我當時好感動,Angel,你是故意的嗎?你真的還想再和我坐到一起嗎?我激動的都快要瘋了-------

可是調位後,我們還是分開了。

不久,學期結束了,接下來又是漫長的暑假。在家裏,我腦海裏時時刻刻浮現在都是她的影子。我好想給她打電話,可是家裏沒有電話,好想給她寫信,可是附近沒有郵局,那種煎熬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過完假期回校,才知道已經分了班。我分到了三、二班,她分到了三、四班。於是我的快樂結束了。在陌生的環境裏,不再有她的氣息,不再有她的歡聲笑語。空氣變的生硬和壓抑,我成天無精打采,悶悶不樂,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擱在沙灘上的魚,盡管司馬等幾個死黨還和我在一個班裏,可是失去她的那種孤獨感是他們所彌補不了的。

我隻能在課間的時候,一個人站在走廊的盡頭,盼望她從另一個盡頭突然出現。有時課外在路上也會碰到她,隻是見了麵卻說不出話來,滿腹的語言隻能化作談談的一笑,然後悲傷的擦肩而過。

司徒知道了我的心事。他說,我cow,男子漢大丈夫,愛她就明白的告訴她,藏在心裏單相思算什麽?

我的確好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有好幾次我都寫好了信,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默默的撕掉。

司徒說,你真差勁,男人哪有你這樣膽怯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我回答;我可以肯定,我愛她。是真正的愛。不同於你們男男女女之間的感情遊戲,你們那叫早戀。

司徒不屑,那還不都一樣?

我說,不一樣。你們的愛是隻想和對方在一起。而我的愛是給她幸福,讓她幸福。

司徒再不言語,也許他根本不了解我的話。也許他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因為我隻比他大1歲。而且我不是神童、不是聖人、不是哲學家,他也許隻認為我是故作深沉-------隻有我自己明白,我喜歡她,所以不能追求她。

司徒說,一直等下去?等到什麽時候為止?

是的。一直等下去。也許有一天我會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或者說突然變的有錢,或者說,最根本的,有一天我突然變成帥哥,走在她旁邊的時候,路人能看著我們說出“匹配”兩個字。-------

司徒在初中三年級下學期時綴學回家。我失去了唯一一個我能對他說出心底秘密的人。

我的世界下起了暴風雪------

中考來了,我們最後一次坐在同一個考場裏考試。這次我沒有早出場一次,她亦然。

高中,她在二中,我在一中,分別在縣城的最東和最西端。

在我短暫的高中時代,家裏何況愈下的經濟狀況讓我的學習生活充滿絕望。唯一能支撐我學習下去的力量。就是她的信。我們通信不多,每月兩封。我們在信裏描繪各自的學習生活,給對方安慰和力量。我們在信裏的語言,俏皮而謹慎,總是小心的避開感情的問題。

她說,很想念初中時代那些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這該死的高中生活,枯燥無味,以前取笑別人是學習機器,現在自己都變成學習機器了。情感和靈魂都被剝奪了------

我說,枯燥無味的三年高中時代過去,變成學習機器的你,是否還會記得我?

她說,Storm和Angel會同心協力熬過三年寒窗,然後在同一座大學裏會麵。他們將永遠是朋友,永遠。後邊加11個驚歎號。

她的這句話成了我的夢想。在我快要窒息般的學習生活裏,這句話就像是黑暗中一絲曙光,有時我會幻想,我們手牽手走在同一座大學校園裏,然後一起參加工作,然後------

最後一次和她見麵,是在從家去學校的公共汽車上,那天她穿了件粉紅色的外套,灰色牛仔褲,長發剪成了短發,臉色有些長久不見陽光的蒼白,不過她還是那麽美麗,那麽精靈古怪,我們一起回憶那美妙的中學時光,報怨該死的高中生活-------車子納著明亮的夕陽飛馳著,我們的歡聲笑語吸引了全車的人的注意------往日令人昏昏欲睡的旅程,今天去了變的那麽短。真希望車子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永遠永遠。

車站下了車,我們又得各奔東西了。她對我說,好久沒收到你的信了,記得寫信給我啊。

我說,好啊。

然後,我目送她的背影在人海裏消失,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她的背影。

然後我回到了學校。我並沒有再給她寫信,因為那是我最後一次到學校。

家裏的經濟終於不堪重負,我綴學了。

就在車站告別的第二天,我帶著我的書和行李,坐上了回家的車。在車子漸漸發動的時候,我把她

所有的信和照片仔細的撕成碎片,輕輕撒向窗外,看著細小的紙屑漫天飛我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我聽到了某種東西殘酷的破裂聲---------

猜猜看,文中的男女主角,是小說中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