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風中的女人

蕭劍晨側頭看陳漢的表情,他的臉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被他們手裏的手電照的露出模糊的輪廓,他似乎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表情有些懊惱。

“還是謝謝你!”蕭劍晨小聲的說。

陳漢有些尷尬:“不哈意思,沒幫上你們的忙。”

這是,大家已經到了屍房,又一輪的恐懼即將開始,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死的人會是誰,每個人都心驚膽戰,就連原本似乎什麽都不怕的殺人犯們都感覺恐懼。

然而,這一次卻很出乎大家的意料,每個人都順利的背起屍體離開,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怪異,但是盡管如此,大家的動作卻都幹淨利落,再也沒有人將屍體掉在地上,或者是和人發生口角,所有人順利的背起屍體離開。

而這背屍體的一段路卻是最恐怖的,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就連這一段路都變得特別順暢,什麽都沒有出現,所有人順利的將屍體放在屍房中,然後一個個的退出屍房,安靜的離開。

這一次,他們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才一點多,也就是說,他們這一次隻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所有人將衣服脫下點燃,等衣服焚燒幹淨,各自回房睡覺,一切順利的讓人更加心驚膽戰。

二十二個人出去,二十二個人回來,一切平安無事。

然而,這一夜,蕭劍晨卻失眠了,明明很困,但是卻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心裏空落落的,卻又覺得堵得難受,閉上眼睛,卻能看到周圍的一切,但是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又變的模糊不清,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但是大腦卻比任何時刻都清晰。

失眠的人,耳朵特別的靈敏,蕭劍晨也不例外,盡管他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看,但是窗外的一點點動靜都可以清楚的傳入耳朵,外麵風很小,但是他卻能聽到風吹動草的聲音,甚至能夠聽到隔壁女生翻身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清楚的傳入耳朵,是哭聲,有人在哭,那哭聲很小,是努力壓抑著,但是還是無法完全不發出聲音的哭聲,而且哭的很悲傷。

蕭劍晨覺得這哭聲是在吸引他出去,而他一定不能出去,出去就會萬劫不複,他拉過被子整個人都包裹在被子中,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那哭聲依然無孔不入的鑽入耳朵裏,折磨著蕭劍晨脆弱的神經,如果他不出去,那聲音就不會停止。

他煩躁的將被子掀開,深深的吸口氣,將心裏的煩悶壓下去,然後再慢慢的起床,而這時,那哭聲卻突然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他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聲音消失了,他也就沒有出去的必要,慢慢的躺下來,卻突然感覺周圍的一切變得不真實,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層紗,無論怎麽揉眼睛,都無法看清眼前的世界。

或許是太累了!

蕭劍晨這樣安慰自己,他閉上眼睛,身體的感官卻變得敏感,聽覺還是很靈敏,然後,他就聽到外麵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偷偷摸摸的,蕭劍晨全身僵硬,他睜著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屋頂,判斷著外麵的腳步聲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然而,那聲音卻一直在他們門外徘徊,沒有離開,也沒有停下,蕭劍晨覺得必須起來看一看,畢竟,今晚本來就不尋常,剛才的哭聲和現在的腳步聲讓他沒有辦法覺得今晚是安全的。

必須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人是誰。

蕭劍晨悄然的起床,門的旁邊是一扇窗,他慢慢的靠近窗戶,趴在玻璃上往外看,如果現在外麵那個人剛好看向窗戶,就能看到一張蒼白的臉緊緊的貼在玻璃上往外看,外麵的人會被這張臉嚇到,而屋裏的人也同樣會被外麵的人嚇到。

隻是外麵的人並沒有看到蕭劍晨。

但是蕭劍晨看到了站在外麵的人,雖然他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外麵站著的是一個女人,蕭劍晨全身顫抖,盯著那個不停走來走去的女人,玻璃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僵硬。

外麵的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不睡覺,她在做什麽?

各種各樣的猜想出現在腦海中,蕭劍晨渾身顫抖,全身肌肉酸痛,他無法讓自己的心不顫抖,也無法讓身體不顫抖。

外麵的女人依然走來走去,蕭劍晨緊緊的盯著她,難道是池昕芮?

突然想到昨天落荒而逃的池昕芮,難道她悄悄的回來了?

蕭劍晨悄然的將門打開,這種木質門,一打開就會發出“吱呀”的聲音,很讓人煩,他幾乎是抬著將門打開的,好在門沒有發出聲音,外麵的人也沒有注意到門縫間的眼睛。

那女人依然走來走不,步子不緊不慢,好像在散步,剛才隔著玻璃,看的不是很真切,現在從門縫間看,他清楚的看到女人的頭發很長,而池昕芮雖然也是長頭發,但是卻隻是中長發,而那個女人的頭發已經到了腰間,那幾個女人中,隻有顧夜羽的頭發很長,但是她是卷發,而外麵的那個女人的頭發很普通,不是卷發,所以那女人也不是顧夜羽。

會是誰呢?

蕭劍晨蹲在門口,雙腿酸麻,但是卻一動也不敢動,這時,外麵突然刮起風,那女人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空。

“吱呀!”

門突然被風吹動,撞在蕭劍晨身上停下來,他猛然的抓住門,指骨蒼白,然而,那個女人病沒有回頭,或許是因為風聲太大,她沒有聽到,也或許她是故意裝作沒有聽到,蕭劍晨在心裏祈禱是前一種可能。

然後,那女人猛然的轉過身體,但是她並沒有轉向身後,而是轉到右邊,麵對著那幾個犯人住的房子,她的身體在風中搖晃,不知道是自己在搖晃還是風吹的,總之她搖晃的很厲害,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