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當下也沒理會那女人,常雲山連忙將背上的黑木箱子放在了地上。等打開後,隻見裏麵是八卦、符紙、銅錢、石人、小旗、串鈴等等,各種法器應有盡有

方青合看的直咋舌:“乖乖,我說牛鼻子,你這是把家底都搬來了?”

隻見常雲山脖子一揚,得意的笑道:“廢話,我也沒鬥過山魁,我知道啥玩樣收拾它好使?這多準備點,不是有備無患嗎!”

還沒等三人分好東西,就聽見外麵村道上,咯噠咯噠驢蹄作響,三人對看一眼,心裏知道,這是妖怪進村了!王四穀連忙問這女人:“大姐,你家可有後門?”

這女人此時都看傻了,王四穀一連問了兩邊,這女人才回過神來,就聽她開口驚呼道:“我的姥姥啊,你們這哪裏是過路的,你們到底是來幹啥的?”三人互看一眼,微微一笑,異口同聲的答道:“殺驢!”

就這樣,三人出了後門,一字排開,借著房簷牆角的掩護,在後麵小心翼翼的緊跟著這頭驢妖。哥仨足足跟了能有一炷香的時辰,這才來到一戶朱漆大門的有錢人家。三人躲在牆角,屏氣凝神,不敢出聲。隻見這無頭黑驢妖來到這戶人家後,抬著沒有腦袋的脖子,是細細的打量。看罷多時,突然就聽它一聲驢叫,竟對著那朱漆大門猛衝了過去!

耳輪中就聽見咣的一聲,隻見一道黑影倒飛而出,在往地上一看,被撞飛的竟然是那頭黑毛驢,在看那朱漆大門,竟紋絲未動,完好無損!

哥仨看的的心中大驚,就見方青合張個大嘴說道:“乖乖,這大門竟然是寶家夥!院裏定是被道行高深之人下了厲害的陣法!”常雲山白了他一眼,小聲的說道:“廢話,傻子都看的出來。”眼看這倆人又要鬥嘴,王四穀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說咱們能等會在窩裏鬥嗎?如今這山魁來到此地,那就說明這裏麵有吸引他的東西。”

聽了這話,方常二人才住了嘴。隻聽常雲山說道:“王家兄弟說的沒錯,依我看,咱們得進去弄清楚這妖怪到底是奔啥來的?”有了主意,三人也不廢話,連忙翻身上牆,跳進院中。可剛一落地,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開口喝道:“好大的膽子!”

三人頓時就嚇了一跳,尋聲一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一身青衫的老者,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怒視著自己三人。哥三互相看看,不知該如何解釋。萬般尷尬下,老道常雲山隻好硬著頭皮,口誦佛號:“無量天尊,老人家請息怒。我等絕非歹人,今夜到此特為降妖而來。”說完連忙裝腔作勢的挺直了腰板,擺出了一副道骨仙風

王四穀、方青合二人心中好笑,心裏說話:你這小子能裝的在像點嗎?可沒想到,這老頭上下打量幾眼常雲山後,竟歎了口氣,微笑著說道:“你這小子就是常雲山吧,我認識你。”三人聽了就是心中一愣,真想不到,這竟然還是老熟人。

就聽這老頭接著說道:“我和你師叔幕林池是好友,你那神棍師叔曾跟我說過,說有一天你小子一定會找到我家來,果不其然。我知道你們為啥來的,別廢話,跟老夫來吧。”說完竟不在理會三人,瀟灑的一轉身,就這麽走了!

哥仨這回是真鬧懵了,王四穀和方青合對看一眼,都直勾勾的盯著老道常雲山,就見這老道是瞪著牛眼,張大個嘴,滿腦門子上寫滿了倆字:納悶!

見他二人盯著自己,常雲山連忙對他們一擺手:“別他娘的問我,我也蒙圈了!”三人一合計,既來之則安之,幹脆跟過去瞧瞧,難道還怕他吃了自己不成。打定了主意,三人便跟著老者而去。

這老者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來到後院一處空地,隻見他回身在一處棚屋裏拿出了兩把鐵鍬一把鋤頭,甩手就丟給了三人。三人看著手裏的鋤頭鐵鍬,心中那叫一個迷茫。就見這老者嘿嘿一笑:“我說你們三個都年輕力壯的,總不能叫我這一把老骨頭幹力氣活吧,別他娘的囉嗦,照這挖!”說完手裏拿根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哥三互相看看,真是滿臉的黑線,心想:這他娘的倒好,折騰了一大天了,臨了還跑著當苦力來了。沒辦法,挖吧!三人也不廢話,脫掉外衣,鐵鍬鋤頭就掄了起來。

挖了能有兩三米深,隻聽見咚的一聲空響,知道鐵鍬碰到東西了,方青合連忙用手掃平上麵的泥土,這一來三人是徹底看清楚了,這底下不是別的,竟然他娘的是口黑漆大棺材!

此時夜色漆黑,一老三少四個人,手拿一盞小燈籠,圍在坑邊上。借著微弱的光線,注視著裏麵的黑漆大棺材,這場景怎麽看,怎麽覺得陰森恐怖。隻見方青合把耳朵貼在棺材蓋上聽了一聽,突然一個哆嗦就站了起來:“我靠,這棺材裏麵的主,竟然是活的!”其他二人聽了也是心中一驚,連忙抬眼看著老者。隻見他一臉悲傷的看看棺材,是一陣長籲短歎,最後閉著眼睛一擺手,讓他們打開。

三人小心戒備著,王四穀拿起鋤頭就將棺材板上的釘子撬了開,哥仨用力一拽,這棺材蓋就翻到了一旁

。等看清棺材裏麵的情景,三人是控製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這棺材裏麵竟然躺著一個身穿白衣,麵目如生的漂亮女人,而在這女人的肚子上,竟然長著一個人頭大小的紅色肉球!

此時在燈光的映照下,那個肉球就好像一顆大心髒似得,噗通噗通的跳著,每次跳動,它身外的表皮就會變得透明起來,透過燈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它的體內正有一團黑色的**,在緩慢的流淌。

常雲山一聲驚呼:“無量天尊,這竟然是他娘的屍生太歲!”王四穀聽不明白,就聽方青合在一旁小聲的給他解釋道:“這屍生太歲是一種非常歹毒的苗疆黑巫術,我們中原道門對於此術也不是很了解,隻知道它是被禁止的一種邪術。這種巫術歹毒就在於,開始的時候要用在活人身上,中招之人會受盡折磨,直到全身經絡血管都變成根莖狀,果實成熟後才會死去,最終變成一種厲害的屍妖,苗疆人稱這種屍妖為黑曼提。”

聽到此處,王四穀真是吃驚不小,抬眼看看棺中女屍,真想不到這漂亮的女人竟然會是屍妖。隻聽老者一聲長歎:“你隻說對了一半,這紅色的肉球就是那個屍生太歲的果實。在它即將成熟的之時,會散發出一種吸引妖物的氣味,一但有妖物吞食掉它,就會變的非常強大,但是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淪為這屍生太歲的寄生體,到了那時才是真正的黑曼提。而它隻會聽命於一人,就是下此邪術的黑巫師!”

三人聽到這,心中大驚,連忙抄起各自的家夥,紛紛指向麵前的老者。就見這老頭一聲怪笑:“嘿嘿,幾個小兔崽子反應夠快的,不過可惜,還是毛太嫩!”說著話,隻見這老者抬手一揮,甩起了一把五彩的煙塵。三人不敢大意,連忙飛身後退,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隻感覺身子一輕,全身竟使不出半點的力氣,腳下一軟,三人是仰麵摔倒在地!

看著地上的三人,老者哈哈大笑:“小兔崽子,年紀不大,也敢學人家除魔衛道,這回都他娘的張記性了吧?嘿嘿,行了,你們也別說爺爺我不講究,看在你們幫我幹了點活的份上,我就叫你們開開眼,你們也好死的瞑目。”

說完,不再理會三人,竟慢步走到了坑邊,隻見這老者在衣服兜裏掏出一段巴掌大小的枯樹枝,嘴裏念念有詞,雙手不停的搓著。不大一會,就見一股黑色的粉末緩緩飄下。等這老者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就聽坑裏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那棺材中的女子,她竟然活了!

老者一聲呼哨,就聽嗖的一聲,一道身影在坑中直射而出

。等落地後,三人看的是全身一顫,這哪裏是先前棺材中的女人,這分明就是個妖怪!隻見她全身上下形如枯木一般,全身藏青色的老皮,滿頭的白發,一雙血紅的眼睛下麵長著滿是獠牙的大嘴!

三人正看的吃驚,就聽這老者一聲冷笑:“都長見識了吧?爺爺對你們算是不錯了。”話落,就見這屍妖一聲怪叫,竟像隻動物似得,四腳著地,向著三人猛撲過來!

看著眼前的屍妖,三人心中一陣哀歎,看來今時今日,是我命休矣!就在三人閉眼等死之際,忽聽一聲大喝:“爾敢!”緊跟著就見一隻八卦寶鏡飛過,正砸在那屍妖的腦門子上,耳輪中就聽見啪的一聲,一道白光閃過,再看那隻屍妖,竟一聲慘叫被砸的倒飛而回!三人連忙睜開雙眼,隻見麵前不知何時竟然站定一位五十開外的老道,還沒等看清,就聽對麵那青衫老者一聲怒吼:“是你!”

看著麵前憤怒的老者,這個老道微微一笑:“葛昆,葛大巫師,別來無恙啊!”直到此時常雲山才看清,麵前的老道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親師叔,幕林池!

常雲山真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張嘴想要說話,可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在哪裏哆嗦著幹嘎巴嘴。老道回頭看看他們三人,最後盯著常雲山,眨眼一笑:“小兔崽子,等我先把他打發了,咱們爺們在敘舊。”話落,伸手撿起常雲山的寶劍,指著葛昆笑道:“葛昆,我可說你點什麽好,都一把年紀了,還欺負孩子,難道你就沒聽過一句話?打了孩子,大人出來,今個看來你我要新仇舊恨一起算嘍!”

隻見對麵的葛昆,是狠狠的瞪著幕林池,嘴角猛一抽搐:“姓幕的,沒想到你還活著!”

幕林池嘿嘿一笑:“勞你惦記,貧道活的甚好。”

“上次沒弄死你,算你命大,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他娘的能有幾條命!”說完,就見這葛昆猛一跺腳,霎那間,幕道爺腳下突然鑽出數條黑色藤蔓,有如鬼手一般,瘋狂揮舞著,向著幕道爺身上纏去。

在看幕道爺,一不躲閃,二不慌亂,手中寶劍舞的是風雨不透,呼呼掛風。唰唰幾下將身邊的黑色藤蔓一一斬斷,等這些藤蔓落地後,竟變成幾縷淡淡的黑煙,緩緩的飄散。

幾人翻回頭來,在去找那葛昆,隻見眼前是四下無人,院中空空蕩蕩。這老東西竟然帶著那隻屍妖,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