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胡扯,地上二人當時就是一愣,緊接著倪坤一聲大吼就跳了起來。就聽他大聲的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你咋去這麽久,老子還以為你嗝屁……”話沒說完,就見他看著我的眼神是微微一愣。

此時我那二太爺爺也站起了身子,打量打量我之後,長出口氣,說道:“老天保佑啊!看來你小子在洞裏是吃了不少苦啊,這也好,年輕人就該在刀尖上多鍛煉鍛煉!”

看著他倆古怪的眼神,我也不用多問。就我現在的這幅尊容,估計好看不了那去。大笑著走過去,和倪坤這老家夥來了個熊抱。然後看看我那二太爺爺,這才把刀往他麵前一遞!

看著眼前的不問,老少二人,真是雙目放光。就聽老道一聲大笑:“哈哈,多少年了,好啊!四穀,大哥!你在天開眼,看看這把不問,它又回來了!”說著說著,竟然是老淚縱橫,低低的哭了起來。

看著麵前的老道,我是心中說不出的感激

。要不是這老道一心護持著我,恐怕我也沒有今天的活路。拉著我二太爺爺的手,說了幾句寬心的話。這時就見倪坤像變戲法似得,在我眼前端出來一大壇子的燉肉。呲牙一笑:“少爺,瞧瞧!早給您燉香多時了,哈哈,我合計你小子在不出來,我就自己開吃了!”

看著眼前嬉皮小臉的老家夥,我是心中大為感動,對他一挑大拇指,笑道:“我說叔,真夠意思!這幾日,可把我餓個半死。九死一生的時候,我都在想你這手燉肉。趕緊吧,咱爺倆動家夥,開造!”

就這樣,我掏出斷手和人頭,放在了一邊,然後就蹲下身子,猛吃了起來。這倆人,看看地上的人頭和斷手,微微一愣。我就一邊吃著,一邊和他們說起了洞中的經過。

當聽我說道人皮女鬼的時候,這二人都是眉頭微微一皺。聽到在洞裏這把刀像條蛇似得,扭曲遊走。這二人又是相視一笑,早知如此一般。

後來又聽我說道像血人頭似得肉瘤,和那兩條大蛇的時候,這老少二人簡直就瞪大了雙眼。最後在聽那洞裏竟然有棵上古異種,赤血龍提,當時就站了起來!

我看著他倆那吃驚樣,心中就是一聲冷哼:“哼,你們倆個當長輩的可真是不靠譜。這洞裏諸般凶險,看來你二人是根本不知啊!這不知道,就敢叫我去冒險,這也太扯了點!”

如今平安回來了,我也沒有計較的心情了。隻是大口的吃著壇子裏的燉肉,不在搭理他們。吃著吃著,就聽我那二太爺爺一聲長歎:“哎,無量天尊!當年我也隻是偶然發現,不問在這裏出現。當時也曾追入洞中,可是此刀那時已經妖化,卻是未曾見過這洞裏的甘龍,更別說那棵赤血龍提了!真是好險,好險那!”

倪坤也是被我所說的事情,驚的長大了嘴,半晌之後,才猛咽了口口水:“哎呀,我的天爺呀。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回去後記得,趕緊給祖宗上香!”

看著他倆一唱一和的樣子,我心中頓感好笑。一邊吐這骨頭,一邊問出了我心中困惑已久的問題:“二太爺爺,我家的這把刀,它為啥會變這樣?這刀又怎麽能像蛇一樣靈動呢?

老道手念著胡子,看看我,思慮片刻後,這才說到:“這有何稀奇?正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當年紀昀.紀曉嵐,就曾在《閱微草堂筆記》上,記載過這樣兩件事:先叔母高宜人之父,諱榮祉,官山西陵川令

。有一舊玉馬,質理不甚白潔,而血浸斑斑,斫紫檀為座承之。恒置幾上,其前足本為雙跪欲起之形,一日左足忽伸出於座外。高公大駭,閣署傳視曰:此物程朱不能格也。一館賓曰:凡物歲久則為妖。得人精氣多,亦能為妖,此理易明,無足怪也。眾議碎之,猶豫未決。次日仍屈還故形。高公曰:是真有知矣。投熾爐中,似微有呦呦聲。後無他異,然高氏自此漸式微。高宜人雲:此馬鍛三日,裂為兩段,尚及見其半身。又武清王慶垞曹氏廳柱,忽生牡丹二朵,一紫一碧,瓣中脈絡如金絲,花葉葳蕤。越七八日乃萎落,其根從柱而出,紋理相連,近柱二寸許,尚是枯木,以上乃漸青。先太夫人,曹氏甥也,小時親見之。鹹曰瑞也,外祖雪峰先生曰:物之反常者為妖,何瑞之有!曹氏亦式微。”

說到這,就見老道歎了口氣:“古往今來,諸如此類的怪事繁多。但是你家的這把刀又與它們不同,再早此刀曾被鬆香觀祖師爺鶴鳴真,開靈鑄魂。後來我們和你太爺爺鬥那葛昆之時,你太爺爺也曾溝通過刀靈,請的邪神上身。如今來看,這把刀應該是被那囚靈渡鳩占鵲巢了!”

聽到這,我是微微一愣:“鳩占鵲巢?什麽意思?您是說,我家的這把刀,叫那囚靈渡的妖靈給霸占了?那原來的刀靈呢?”

“原來的刀靈,隻是一縷殘魂而已,恐怕……哎。”說到這,老道是搖頭不語。

聽到這,我也總算明白了,想著先前洞裏的那個怪夢,恐怕還真如老道所說一般,這囚靈渡八成是滅了那原來的刀靈,占據了刀身!

看著眼前的寶刀不問,我是沒來由的心中一涼,就聽老道接著說道:“至於它因何又變得正常了,我想恐怕是那塊碾魂石的關係!你太爺爺臨死的時候曾說過,這隻囚靈渡是青鱗變甲。一般的妖怪可不會這個。而那塊碾魂石正是它體內之物,想一想,碾魂石這東西,雖然傳說隻有陰間才有,可是這東西倒也算是天生地養,和普天下的天材地寶皆屬靈脈!尤其碾魂石是專門對付靈體魂魄的,那囚靈渡如今肉身被你太爺爺毀了,隻剩下殘破的靈體藏入刀中,此時遇到這碾魂石,真好似羊入虎口!”

聽老頭子說完,我是連忙放下筷子。心裏是又緊張又激動了起來:“二太爺爺,您的意思是……那囚靈渡徹底消失了?”

老道低頭看看我,卻是眼神深邃的轉了轉,片刻後才說道:“它還在不在,這我可不敢說。不過就是它靈體還在,那也定是受傷非淺。你剛才說的那個夢,我仔細的想了想,那應該不是個夢,應該是它掙脫碾魂石後,在最後一刻,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對你產生了意識空間,這就和鬼瞪眼是一個道理

!”

被老道這一頓開解,我心中還真就稍微明白了幾分。正在我低頭思索之時,就見老道對著倪坤說道:“趕緊把這洞堵上,然後去把王燦爬出來的那個石縫也堵上。這裏有此異樹,時久必為禍患,不可被人發現!”

倪坤果斷的答應一聲,轉身就匆匆的離去了。老道看看吃的滿嘴是油的我,微微一笑。蹲下身來,用手摸摸我的頭發,一臉慈祥的笑道:“乖玄孫,好樣的!對的起你太爺爺,更對的起我!”說完,就控製不住一臉的笑意,嗬嗬嗬的笑了起來。

得,老道這一煽情,好懸沒把我嚇吐了,真是受寵若驚啊!我來山上這麽些年,這老道可從來沒對我這樣笑過!看著我一臉驚呆的表情,這老道頓時就一瞪眼,照著我頭上就是一巴掌,佯裝生氣的罵道:“小兔崽子!”

我趕緊嘿嘿的一笑,就聽這老道笑著說道:“王燦,如今經過此番磨難,你也算是拔苗助長了。以後自己的天下,還是要自己去闖蕩!二太爺爺年歲大了,沒幾年光景了,不能總跟在你小子身邊。以後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的了!”

聽了這番話,我是心中一酸,想到這些年,二太爺爺年過百歲的老人整天為我*心,這心裏真是酸溜溜的不是個滋味。眼圈裏有些發熱,剛想說話,就看老頭子對我一擺手:“孩子,如今咱爺們還有點事情沒辦完,你趕緊吃,吃飽了,咱們就回觀。這把刀如今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靈,但是它刀下枉死之命太多,已是邪凶大煞。自古兵家對於這類凶器,就有著自己克製的辦法,這兩天,咱們就按照古法,把它給辦了。還有你身上的毒,雖然你吃了血龍眼,可是你小子服用的不得當。時日久了,也是個麻煩,趁你下山之前,這個也得解決。”

看著老頭,時時刻刻在為我著想,我是再也控製不住眼裏的淚水,連忙扭過頭去,偷偷的擦著眼淚。就感覺肩上一雙有力的大手,使勁捏了我一把,就聽身後笑道:“孩子,記住!男兒有淚不輕彈,隻許哭這一回!”

我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堅定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年已遲暮的老人,心中是說不出的酸楚。

看見我這個樣子,老道微微一笑。就見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遙望著北方璀璨的夜空,自言自語的說道:“去吧,雛鷹遲早都得學會,自己在天空上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