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衝和華裳帶著沈仙兒焦急地趕向那股最為暴虐的能量中心的時候,一陣地動山搖的波動傳了過來。過了一會兒,等那波動停止了,整座山脈才算是安靜了下來。沈衝以為戰鬥結束了,心中不禁更加擔心風不歸的安危,所以回頭對華裳和沈仙兒說道:“戰鬥可能已經結束了,不知道虛兒此時如何了,我先趕過去看看,你們也盡量快點。”

沈衝說完,撇下了華裳和沈仙兒用最快的速度飛了出去。等到沈衝終於趕到傳來那股暴虐能量的地方的時候,卻是遠遠瞧見了風不歸還在低頭思考著什麽。而此時風不歸也是發現了沈衝趕到了自己的附近,正在遠遠的看著自己。

“你來幹什麽?來主動受死了?”風不歸冷冷地衝沈衝說道。風不歸並不想見沈衝,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殺沈衝的心了,可是更讓他煩惱的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衝,所以看到沈衝的第一眼,風不歸就開始感覺到十分的麻煩,甚至本能的開始排斥與沈衝的見麵。

“我……我來看看你……”風不歸的反應其實已經在沈衝的預料之內了。可是沈衝準備好了千言萬語要對風不歸說,此時真的見了麵了,反而是說不出來什麽了。這時候華裳和沈仙兒也終於追上了沈衝,看到了風不歸和沈衝遠遠相望,甚至有點對立的意味。風不歸看到沈衝,心裏就已經夠亂的了。可是當他看到華裳也來到這裏的時候,卻是連冷靜都不能保持了。

“你們都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們!我不想找你們報仇了,你們也別來打擾我的生活!”風不歸激動地對著沈衝和華裳說道。華裳剛一看到風不歸,便已經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此時又聽到風不歸這麽說,心中更是覺得悲傷。華裳也不作聲,隻是默默地飛到了風不歸的身邊。風不歸看到華裳朝自己飛來,突然又激動地大聲喊道:“你別離我那麽近!有什麽話你可以在那邊說就可以了!”

可是華裳根本沒有理會風不歸的話,而是直接飛到了風不歸的麵前。風不歸看到華裳不聽自己的話,還是飛來過來,卻是沒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真的動手驅逐華裳,隻好冷哼了一聲,表達出自己的不滿。“虛兒……”“我叫風不歸!”風不歸沒等華裳說完,便打斷了華裳的話。

華裳深吸了一口氣,溫柔地繼續說道:“好,風不歸。你覺得如今這樣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對嗎?可是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知道該去怪誰,我也不知道該去說與誰聽,可是這真的不想我想看到的!”

風不歸看著華裳聲淚俱下的對自己說著話,雖然他並不能完全體會華裳所說的那種痛苦,可是至少他知道這樣一個完全處於事外,但卻天天因為這件事而痛苦的女人,是非常可憐的。更何況俗話說的母子連心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風不歸看著華裳此時悲傷的樣子,心中也是莫名其妙的心疼了。可是風不歸這時候卻不知道該去如何與華裳說話,因為這整件事在風不歸腦子裏都是一個死結,風不歸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解開來呢。所以風不歸隻能選擇默默低下頭,不說話。

華裳看到風不歸不答話,繼續對風不歸說道:“我不知道你還活著,可是我這二十來年沒有一天不在想你,在得知你還活著以前,我沒有一天不對風起恨之入骨。如果你也能理解至親被強行奪走的痛,我天天都在這種痛苦裏掙脫不出來。你是我的兒子,即使你現在叫風不歸,可是你還是我的兒子,就算你不認我,至少你可以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疼愛你的機會,別讓這二十年的空白隻能讓去抱憾終生好嗎?”華裳說著說著,聲音都已經開始顫抖了,任是誰都能聽出來,她心中所飽含的悲痛,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承受。

風不歸突然覺得華裳其實是一個很無辜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隻有一歲的時候就被人強行擄走了,然後在喪子之痛裏度過了這麽多年,卻突然又發現自己的兒子並沒有死,可是讓她絕望的是,在她的兒子長大了以後,卻是完全不能接受她,甚至不能給她一丁點兒的理解。也許這是她得知了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以後,麵臨著第二次失去。

可是這隻是一個母親,沒有牽扯到任何恩怨情仇的母親,隻是一個單單用母親的身份麵臨了整件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

風不歸心底的那股抗拒之力忽然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漸漸已經讓他狠不下心來再冰冷的麵對華裳了。“我想靜一靜,不管你覺得我是誰,你們所有人覺得我應該是誰,我現在隻想靜一靜,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從我離開天劍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我並不是想要排斥你或者針對你,隻是我現在不想再理會這整件事情了。我也累了,懶得動,懶得想,懶得再努力或者接受。”

風不歸聲音緩慢,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華裳聽。可是華裳卻像瀕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忽然更加激動起來。“不要你想,你說的對,都已經結束了,不用你去想那麽多了。哪怕你不能接受也沒關係,就讓我在這裏陪你一段時間,從你一歲的時候我就沒有再看過你了,哪怕讓我每天看看你,我不要求別的什麽,但是你能不能別拒絕我這點請求。求你不要再失去音訊,我不會打擾你幹涉你,隻是求你念在一個將要麵臨兩次喪子之痛的母親的份上,不要拒絕……”

華裳怕自己總是在哭泣,會影響到風不歸的心情,更怕會影響到風不歸的判斷,所以趕緊擦了擦滿臉的淚水,靜靜地等待著風不歸的答複。

“哥哥……”這時候沈仙兒也是飛到了風不歸的身邊,怯生生地看著風不歸喊道。風不歸在第一次見到沈仙兒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親切,而此時他也不得不相信這種天生就會有的親情確實是存在的。在聽到沈仙兒叫自己哥哥的時候,風不歸差點就脫口而出的答應了沈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