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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姬陽心中震動,久久無法平靜。

慶雲山莊死了一個假的萬葬聖子,世人皆知。

萬源神廟被聖人血腥鎮壓,真的萬葬聖子不能幸免,知道消息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萬葬聖子真假已經不重要了。

姬陽長長一歎,他的努力似乎白費了,但事實上並沒有,如果他不出手,哪怕真的萬葬聖子死了,罪名也落不到他身上。

璿璣天女肯定要找玄天國的麻煩。

這是玄天帝君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出手此刻假的萬葬聖子正好,給了玄天帝君一個機會。

不過,姬陽想起了什麽,旋即問道:“雖然,世人皆知我殺死了萬葬聖子,但璿璣天女不是笨蛋,她會知道真相。”

“她背後要找玄天國的麻煩。”

人皇宦官笑道:“麻煩?我玄天國的麻煩可不少,而我玄天國有兩位尊高的先聖坐鎮,從玄天國走出的強者遍布東土界,國之危難,一呼百應。什麽都怕,就不怕背後來陰的。”

“帝君最怕的乃是失去大義。”

“中州大陸,能夠壓死玄天國的,唯有大義二字。”

聞言,姬陽一震。

大義這二字在個人眼中不算什麽,但對於一族,一國而言,它無比沉重,若是玄天國失去大義,這會動搖一國根基。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時代,隻有更強,沒有最強,疆界再大,也留不住人心。

玄天國作為中州大陸的無冕之王,從這裏走出的強者,乃至聖人不計其數,遍布東土界。

能夠留下人心的,唯有凜凜大義。

當提起這個國家,卻無法以此為榮,而是以此為恥時,失去歸屬感時,誰是主宰者他們沒什麽興趣,哪怕這個國滅了,那些從這裏走出去的強者也不會伸出援手。

這也是為什麽曾經作為玄天國的聖女,曦娥在這裏有如此之高的呼聲和影響力,讓那些從這片大地上走出去名震四方的人物,都願意視玄天國為祖國。

姬陽知道大義這兩個字的沉重,當璿璣天女用大義來做文章,針對玄天國,那絕對是玄天國的噩夢,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宦官人皇道:“在四千年前,萬葬聖子與我國天女締結婚約,由現任平天教教主親自見證,婚書也掌握在他手中。”

“那時,平天教之所以這麽做,主要為了平息兩大古族連年不斷的征戰,避免不必要的內亂。”

“事實也證明這一點,由於那一門婚書的存在,兩國恩怨得到極大的緩解,婚書存在的意義十分重大。”

“故而,帝君若是違背了那一隻婚書,便等同否認了平天教所做的一切,挑戰平天教威嚴。平天教乃是中州大陸的天,正麵挑戰它,大義必定盡失。”

“不過,時至今日,葬天國已經覆滅,婚事再無存在的意義。”

“隻是,那婚書卻被璿璣天女利用來對付小至尊的殺手鐧,此事禍及我國天女,而我國天女被視為玄天國未來,帝君豈能坐視不理?”

“萬源神廟覆滅,真的萬葬聖子死於其中,理所應當。”

聞言,姬陽深吸一口氣,道:“帝君真乃一代梟雄。”

這是姬陽對玄天帝君的評價,沒有褒義,也沒有貶義。

宦官人皇一歎:“如今,我玄天國的難題總算得意化解,璿璣天女即將登上教主寶座,必定沒有功夫在浪費在我玄天國身上。”

“她要成為教主,必定在平天教年青一代無敵,而小至尊你,將是她最大的阻礙。”

“她……不會讓小至尊你活著回到平天教。”

“即便你回去了,背負著一冠王凱旋,璿璣天女必定也會針對你,她不會讓站在她的麵前,然後將她擊敗,讓她功虧一簣。”

姬陽看向宦官人皇,道:“不知帝君那裏有什麽建議?”

宦官人皇道:“小至尊,你是一個聰明人。現在,你殺了萬葬聖子,等於給璿璣天女一個警告,她自然也會回禮,不過,在帝君看來,你們二人可以共存。”

姬陽笑了笑,目光目光卻格外冰冷:“共存?”

宦官人皇道:“帝君的意思是,小至尊你可以暫不回歸平天教,等教主之位塵埃落定,讓那璿璣天女高枕無憂,再由一些人出麵調解你們的矛盾。”

“小至尊應該知道,你身為帝女之徒,隻要她願意出麵,你們的矛盾必定可以調節,水火可融。”

姬陽不動聲色,反問道:“帝君是怕我去了回不來,兩頭落空,在我身上孤注一擲卻顆粒無收吧?”

宦官人皇皮笑肉不笑,道:“小至尊,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你應該這麽想,帝君十分寵愛我國天女,他老人家是不希望你有去無回,故而傷了我國天女的心。”

“還有,小至尊,你為了我國天女做了那麽多,不惜背負殺人罪名,為的肯定不是現在,而是光明的未來,難道甘心讓這一切變成夢幻泡影?”

姬陽摸了摸鼻子,這個老狐狸倒是很會說話。

宦官人皇循循善誘:“還有一事,小至尊你應該不曾聽說。在天女央求下,我國先聖曾帶她去了萬界擂台,為你助威。”

“當她看到你將戰死,聲淚俱下,歸來後,道心搖搖欲墜,幾乎破碎,情緒低落,意誌消沉至今,神色也是十分憔悴,整日心不在焉。”

聞言,姬陽心中又是一怔,腦袋中忍不住浮現那位天女的絕代身姿,以及一張絕美的容顏。

這讓姬陽心中莫名一痛。

他更記得,那個女子喝下感天神茶後的心碎模樣。

她不會說一些好聽的話,一雙美眸永遠是千年不化的積雪,冰冷而尊貴。

但她是多麽在乎他的想法,在乎到不敢麵對他的地步,甚至不惜越界逃避。

“我想見她。”姬陽輕語。

宦官人皇應道:“這一條路走到盡頭,便是聖火壇。”

話鋒一轉,宦官人皇說道:“但前提是,小至尊你得回答老夫的問題,回平天教,亦或是不回?”

姬陽反問:“如果我不回,今日可是見不到她了?”

宦官人皇答非所問道:“有些痛苦經曆過一次就足夠了,帝君不希望我國天女再經曆第二次,這對她打擊太大,可能這一世都會因此而消沉。”

“但是,老奴有話要說,不止帝君,老奴也是親眼看著天女長大的,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了四世,她生性無比執著,認定的東西一生不會再改變。”

“正因為如此,她道心易碎。但除此之外,她別無弱點。”

“所以,如果再次聽到小至尊你的死訊,老奴認為,別說天女會消沉這一世,哪怕可以積累出第五世,第六世,乃是第七世,她都依舊消沉下去。”

“說難聽一點,天女光明的未來將因你之死而永遠暗淡下去。”

從宦官人皇口中,姬陽更加了解那位白衣飄飄、美麗而冰冷的女子。

旋即,姬陽目光變得堅定而起:“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