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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不等玉無憂驚呼，兩位高等生靈所在的區域已被一股毀滅狂瀾所吞沒，聲勢浩蕩，震耳欲聾，周遭數百座荒丘被橫推，大地劇震，硝煙衝天而起，天地一片混亂，隆隆巨響經久不息，傳出千裏。

這是聞太歲自爆的威力，王上老人也被吞沒其中，隻有那頭沒毛的山凰飛出，全身染血，鍘刀斷片插在肉翼上，金黃色的血灑落千山，慘不忍睹，慘鳴連連。

聞太歲灰飛煙滅，世上再無此人，此人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姬陽沒有絲毫憐憫，甚至心中快意萬分。

王上老人沒有現身。

“王上！”玉無憂慟哭，跪在荒丘上，不知所措。

姬陽臉色也是陰沉到了極點，萬萬沒有想到，聞太歲如此瘋狂，居然一命搏命，施展禁忌寶術進行自爆。

“都是大姑娘家了，還哭什麽，咒寡人早死？”一道怒斥傳來，不等玉無憂反應過來，王上老人由遠及近，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出現在玉無憂麵前。

不過，王上老人一身襤褸，全身染血，身上衣袍破敗，腳步也出現些許虛浮。

“前輩！”姬陽上前，扶住王上老人。

“咳咳，無妨。”

王上老人擺手，吐了一口汙血，道：“老夫沒有大礙，姬陽，你不用自責，聞太歲已死，歸路再無阻礙，你小子上路吧。”

“前輩不怕我晚輩有去無回，不遵循約定？”姬陽直言問道。

“好好養傷吧，我們的約定日後再說。”王上老人一歎，搖了搖頭，不認為姬陽能夠繼續履行約定，就此作罷，日後誰也不欠誰的。

“姬陽，你究竟和爺爺有什麽協議？”玉無憂追問。

“小無憂，走吧，我們也回國。”拉著玉無憂，叫上山凰，身負重創的王上老人也不願意多逗留半刻。

玉無憂回望了姬陽一眼，微微咬牙，什麽也沒說，垂頭喪氣，她知道，這一別，想要再見，或許隻有等下一世了。

“前輩一路順風，後會有期。”目送王上老人與玉無憂遠去，姬陽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為了幫他除掉聞太歲，王上老人身負重創，一切都是了為了那個約定。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回來，完成約定，絕不能辜負王上老人這份舍生取義的恩情。

所有人認為他回不來了，他更要回來！

“王姐，我們回家了。”背起姬麒麟冰冷嬌軀，姬陽招來雲露獸，翱翔而去。

“陽太子，留步！”身後，一頭鶴馬破空，追上了姬陽，並空而行。

稱呼姬陽陽太子隻有一人，那便是孺子。

“孺子兄，是尊上叫你來的？”目光落在孺子身上，姬陽問。

“以前每一次見陽太子，除了傳達旨意，就是問罪，白某慚愧。”孺子苦澀一笑，目光落在下方那片戰場，沒有過多提及，正色道，“不過這一次，不是尊上讓白某見你的，而是白某自作主張。”

“孺子兄請明示。”姬陽點頭，心中莫名失落，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子，最終還是沒有挽留他嗎？

“陽太子，你此行，必將麵對昔年大敵，也就是你們周國的國師，不能大意，這把劍是尊上的配劍，希望它能助你一二，不要拒絕。”孺子將佳人劍獻給姬陽，神色決絕。

姬陽心中一沉，而後點頭，接過佳人劍：“孺子兄的恩情，姬某記住了。”

“孺子兄，那……就此別過了。”姬陽又道。

“陽太子，白某知道你心中不平，但尊上不留你，自有她不留你的理由，請勿見怪。”拍了拍姬陽的肩膀，孺子道。

“我讓她失望了，她不收我為徒，理所當然，我能理解。”姬陽麵無表情的道。

說不難過是假的，向姬麒麟報仇是其一，成為紅蓮靈主的徒弟才是他終極目標，後者給他太多希望，最後卻一盆冷水腳下，讓他萬念俱灰，豈無怨念？

但姬陽不會恨。

沒有紅蓮靈主，就沒有他的今天。

“不是這樣的，陽太子，你雖沒有正式拜尊上為師，但你不明白，你短短兩月之內，尊上在你身上傾注的精力比白某和兩位師姐加起還要多很多，你應該白某想要說什麽。”孺子認真道。

“明白，我一定會回來的。”姬陽深吸一口氣，給出肯定的答案。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這或許就是紅蓮主宰對他的真實寫照。

“一月之後，禁地開啟，涅盤藥出世，百年一次，若有機會，白某必盡力為陽太子爭奪一份，助你重修武道。”孺子交代，而後飛回鶴馬身上，背道而馳，轉眼無蹤。

姬陽回望三災門所在那片天空，深吸一口氣，涅盤藥，他一定不會錯過。

因為，王上老人想要的東西便是與涅盤藥有關，讓他打玉無憂一同進入宗門禁地，這是他與王上老人的約定。

隻是，孺子開口要幫他掙脫，言外之意，是不是認為他回不去了？

姬陽苦笑，不止王上老人，孺子也是如此，盡皆認為他無法再重返宗門。

“雲露，我們走吧，目標列國境。”姬陽一歎，吩咐雲露獸啟程。

雲露獸聽懂人言，速度陡增十倍，化作一條光線劃破蒼穹，消失在東方天邊。

下方，群山荒蕪染血，千倉百孔，千裏無人人煙，寸草不生，這是孽海的真實寫照，上古那一戰讓這片大地崩壞了。

雲露獸避開了搬山族，也避開了埋骨山脈，最後一路東去，再無屏障。

十日後。

荒原盡，無盡綠洲湧入姬陽眼前之中。

在東部天邊，有一座巍峨長城，氣勢磅礴，橫在天穹之下，隔斷孽海荒原與綠洲。

那是上古戰場的城牆，雖然破敗不堪，但依舊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隔開孽海境與列國境。

不錯，古長城之後，便是姬陽出身地，列國境。

列國境有數百之國，盡皆是凡人國，他們周國也是其一。

準確的說，翻過長城，後麵便是周國的西疆百城。

如果姬陽沒有記錯，鎮守在西疆則是周國外姓王的鎮妖王以及黑龍鐵騎兵，驍勇善戰，是孽海大寇和妖獸們的噩夢。

“不知鎮妖王可還在否？”姬陽低語，有種近鄉情卻之感。

一年前，血脈被廢，淪為罪奴，被放逐孽海。

在古長城外被紅蓮靈主帶走，賜予雕龍銅鏡，苦忍一年，得太古傳承，一朝崛起，威震孽海，如願擊滅掠奪血脈、陷他於死地的大敵姬麒麟。

一年後，他重返此地，心情可想而知，是何等的複雜，因為他已經不是初出茅廬、隻有一腔熱血的凡人國太子了。

雲露獸從高空飛過巍峨長城。

但眼前的畫麵卻是讓姬陽汗毛倒豎。

入眼數十城，盡皆是周國的城池，如今居然橫推了，淪為廢墟，滿目蒼夷，荒涼死寂，血腥味衝天。

而且，這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天空下彌漫著濃濃先天妖獸氣息，以及大地上巨大的妖獸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