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匯集到我身上來。那目光交織成一道網,網上有刺。“你最好等到組織對於地下研究基地被毀時間的調查報告出來好好研究下,再仔細看看她姐姐的卷宗,既然這次我們屬於合作夥伴,理所應當的就應該盡最大的坦誠相待不留餘地,這案子早點破了,對你我都有好處。”曉薇目光如炬的盯著京介“既然今後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有些話還是說透了的好。你其實是衝著太歲來的吧?”曉薇一語點破。京介微微一笑:“潘小姐是明白人。”曉薇也是一笑“我之所以敢把話說的這麽透,因為我的目的也是和你一樣,中國有句俗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應該清楚00和01的實力對比,相比與你一個人孤軍奮戰的去打著調查處理案子的名義找到太歲,不如我們一起來的實在。”京介抬著眼皮看著他,那魅惑的眼神直視著曉薇,沒有說話。“所以,該怎麽做你應該明白的,有些不必要的事情,隻會給自己添麻煩,保證彼此的安全才是合作的基礎,你說對吧黑崎先生。”京介點點頭。曉薇笑笑,然後說道:“至於杜先生昨晚的遭遇,就全當是他自己不小心,這個案件我回頭向組織申請他作為特邀人員參與,以後都會是合作夥伴,還請黑崎先生多多關照。”京介突然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看看我:“潘小姐很器重杜先生啊。”曉薇笑笑,沒再說話。“潘小姐也是爽快人,我非常欣賞。”京介像欣賞一件藝術品那樣打量著曉薇。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之後兩人幾乎就是把話說開了,毫不掩飾。很明顯,於公於私,兩方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找到千年太歲,至於為什麽是這個目的,我想答案非常簡單。人類所共通的私yù,這個東西是沒有國界限製的,這是人類幾大罪宗中的一項,是一種邪惡的本能。僅僅是將思想實體化這一項能力就足夠各種人為其拋頭顱,灑熱血。之後曉薇和京介的對話異常的直白,沒有任何的虛偽的掩飾,但是在我看來,話語之間仍然暗藏玄機。每句話都很直接但是絕對是字字珠璣。說白了,雙方都是老油條了,都是城府很深的人,現在兩方人聚到一起,明著是合作,明爭大概是沒有了,暗鬥絕對少不了。場麵上必須過得去,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雙方都把虛偽兩字詮釋的淋漓盡致。我的直覺告訴我,等到太歲真的找到之後,00和01之間必將又是一場血雨腥風。這趟水,太渾了。那晚一直談到後半夜京介一夥人才離去,與我想象之中雙方會鬧得大紅臉不通,談判的結束還是很愉快的,我不得不承認,曉薇真的算是女中豪傑,在外交應酬方麵,也算是一把好手,對於與人打交道可謂是得心應手。這對於常年與世隔的內苗人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還有一點不得不提,不知道為什麽,每每談話中提到李秀臣的時候,京介總是會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今後你要提防著自己的安全,京介這個家夥,老薑一塊,不得不防啊。”曉薇端著茶杯站在窗前對我說道。我坐在她身後的木椅上,趴在桌子上點了點頭。突然,我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對著曉薇說道:“你覺沒覺得?黑崎京介和李秀臣……有些相似?”曉薇愣了一下,然後微微側過腦袋看著我,笑了一下:“我還以為隻有我這麽覺得呢。”不曉得如果現在秀臣還活著將會是什麽樣子。我的直覺告訴我,秀臣還沒死。他還活著。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也許是在我的心中。每每想到這一點,心裏就徒增傷感。“你說,這是不是巧合?”我問道。曉薇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你也將近一天一夜沒睡了,趕緊現在去客房睡一會吧。”說到這,我是感覺到眼皮有些發沉,於是乎我轉身離去準備休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回頭問了曉薇一句:“你覺得,為了一個太歲而這樣折騰,值得嗎?”曉薇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良久,她把身子轉過來。看的出她表情有些動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憊,她的麵容有種頹廢的淒美。“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看著我說道。那眼神似乎在向我透露著另一種東西。我的腦海中響起了秀臣的那句話:“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它的道理的。”第二天,曉薇帶著我在一家五星級酒店接受XX組織專案小組的調查,然後曉薇對總部直接提出申請,將我調入追捕表姐尋找太歲的小組,憑借著曉薇在組織中的地位和關係,我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進來。曉薇對我說,當年秀臣就是向上級申請將她作為特邀人員加入他的辦案小組,結果之後曉薇就憑借出sè的能力順理成章的進入XX組織了。然而我卻不想重蹈曉薇的覆轍。之後我想了想,去了趟公司,辭去了我在公司的職務。因為我知道,這個案件真想破獲的話,短期之內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家公司,但是我也沒必要繼續在哪裏掛著一個名額幹領工資了。盡管這是托秀臣的福。當我把辭職申請呈遞到張總麵前的時候,他是一臉的驚訝。“你真不打算幹了?”他瞪著一雙牛眼問我。我點了點頭。張總扶著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故作忍痛割愛狀。“要知道,公司沒有了你,可謂是一個巨大的損失,這兩年公司人才流失很多。”張總痛心的說道。我笑笑,沒有說話。如今經曆了這麽多生死攸關的事情,我的價值觀改變了許多,對一些事情,也看淡了許多。我想起了以前老板一次次把文案摔在我頭上罵我廢物的時候換做以前的我,此時此刻真想一腳踹在丫頭上,罵丫一句:“爺不伺候了,炒你丫挺的魷魚。”但是我現在的心境很平和。我也知道老板之所以對我這麽客氣都是因為秀臣。“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麽?”老板問道。在他的眼裏,如果我在,秀臣會常常照顧他的公司,秀臣可是一塊大金磚。我笑著搖了搖頭。“那你之後打算哪裏高就?”老板不甘心的問道。他一定是認為我是接著秀臣這個青雲平步升天了。“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對老板和藹的說道。“對不起,我不幹了再見,後會有期。”然後我在老板詫異的目光中從容的離開了辦公室。我覺得,當一個男人在經曆了那麽多複雜的事情後,如果還不能對他的老板說一句“對不起,我不幹了”那麽他就有愧於上帝賦予他的男xìng的生命曆程。出了公司之後,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我又分別去了姨媽姨夫家,還有我的家,分別看看姨媽姨夫和爸媽。因為我此去一走,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而且過程可能很凶險。我必須走前看看我的親人們在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jǐng方已經找姨父姨媽問詢過姐姐的情況了,姨夫和姨媽也理所應當的知道了姐姐所犯下的罪行,二老的心都碎了,姨夫說姨媽現在的jīng神狀態很不穩定,在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姨媽哭的昏死過去,在醫院搶救過來之後整個人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每天都失神的望著窗外,嘴裏神神叨叨的念叨著姐姐的名字,茶不思飯不想。jǐng方給二老做工作,讓她們盡力聯係到姐姐,勸說姐姐自首,或者能提供姐姐的下落,但是。這個世界上好像除了姐姐自己,已經沒人知道姐姐在哪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通,溫文爾雅柔情似水的姐姐怎麽就成了殺人狂魔了。    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