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把兩個房間打掃了吧。”慕晨下達了任少天上任太監後的第一個命令。

“我?”任少天怔了一下,雖然他對這東宮太監身份樂此不疲,但卻從沒想過當太監是要做下人工作的。

好歹他也是京城裏麵的隱形富豪,哪曾幹過打掃的粗活。

慕晨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對啊,你不打掃,難道要本王去打掃嗎?”

任少天又睜大了鳳眼,望向蘇無邪求救。

可是蘇無邪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隻是咳嗽了兩聲。

這是什麽意思?這就是不幫他的意思。

“好,我這就去。”任少天唯有自求多福,撇了一下嘴就閃出了太子殿。

“蘇無邪,你老實告訴我,怎麽突然就想住進來?”雖說近身侍衛貼身保護太子是理所當然的職責,但蘇無邪受封近身侍衛一職已經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怎麽前段時間就沒聽他提起過有住進東宮的想法,今天突然就坐言起行了呢?慕晨尚有不解。

蘇無邪思索了一下:“不歡迎我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被曲解了,慕晨感覺有點冤枉,“隻是事出突然,你和娘娘腔都說來就來了,我沒有心理準備。”

“第一,蒼冥神教的人武功高深莫測,即使禁宮之中我也擔心你的安危,第二,雖然少天可信,但你的身份始終不是一個玩笑,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他一個大男子整天在你身邊晃悠,我不放心。”

“就這樣?”慕晨心裏思忖,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是因為想日夜見到她嗎?

那一晚,小玉誤打誤撞的說中了她的心思,她的茶飯不思,都是因為蘇無邪,還差點因此在二皇子熙的麵前露了破綻。

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對蘇無邪的心意,打算有機會,一定要試探一番,好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他的心思也和自己相仿,那固然是好事,如果他並沒有這方麵的心思,早點知道也好讓自己早點抽身。

蘇無邪並沒有聽出慕晨所問的深層含義,隻是呆然的看了她一眼,眸色閃爍,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他何曾不是因為想日夜見著心尖上的人,所以才下此決定?

但他又怎麽說出口?

或者他們之間就是欠缺了一個能把心裏話都傾瀉而出的……契機。

惜字如金的木頭人實在讓慕晨試探不下去,她有點黯然神傷,因為跟不知道再怎樣把話題接下去。

兩人各有所思,靜默了一陣。

真的隻是一陣,任少天就蹦跳著回來了。

他一副囂張的模樣給慕晨稟報:“太子殿下,已經好了。”

估計皇宮之中,再沒有一個太監能像他一樣,在主子麵前可以那麽肆無忌憚,昂首挺胸,意氣風發。

“好了?你確定兩個房間都打掃得幹幹淨淨了?還是你打算晚上和蜘蛛同床?”才幾句話的時間就打掃幹淨兩個房間,這速度實在讓慕晨難以相信。

“這話就不中聽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小玉、小玲和小環吧?雖然她們還在收拾中,但我相信她們一定能把房間打理得妥妥當當。”

“你讓她們三個去幫你收拾?”慕晨眯了眯眼,“她們自己沒有活可以幹嗎?”

任少天嘻嘻兩聲,又是滿懷得意:“嚴格來說,不是我讓她們這樣做的,而是她們主動幫我的,她們說,可以先幫我收拾,再去做自己的。”

慕晨不屑的嘖嘖兩聲,連番打量這個一進宮就偷懶的太監。

肯定是這人使了美男計,三個小妞才會被迷得混混沌沌的去幫他幹活。

蘇無邪盯著任少天,他的發言更到重心:“你該不會是利用我來找她們幫忙吧?”

任少天哈哈大笑:“還是老蘇懂我,雖然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但也隻能吸引妹子眼球,若要讓妹子費心勞力,當然要打出我們蘇大將軍這張王牌。”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監的身份不夠吸引力。

雖說任少天的相貌絕對能頂得上絕美一詞,但在外人的眼裏,他就一閹人,再美也隻是能看不能吃,別以為宮女就沒有要求,通常地位越低的女子,眼睛會刷得更亮。

所以任少天除了發揮他的美貌和油嘴滑舌以外,還搬出了蘇無邪。

他一說這兩個房間必有一間是蘇無邪入住的,三個宮女就二話不說,爭相把打掃的活兒扛了下來。

慕晨對著任少天手指指:“你也真夠壞了。”

“哈哈……好說,小爺本來就是壞人。”任少天自豪著。

就這樣,蘇無邪和任少天在東宮住了下來,有了他們兩,樂子自然多了不少,尤其是任少天那嘴巴,整天嘰咕個不停,雖然耳朵無法清靜,但起碼讓慕晨分了不少心,不至於之前那樣有太多閑餘的時間擔心賑災金的問題。

蘇無邪雖不及任少天多話,總是討人歡心,但他的細心,慕晨都看在眼裏。

太久沒有練武,慕晨心癢癢的,尤其是薔薇鞭從天界降臨後,她都還沒有機會好好耍幾招。

但蘇無邪堅持不讓慕晨運動太激勵,即使不是練武,蹴鞠和踢毽子都不行,就連放風箏也要禁止,必須要等左肩的傷完全好了才有商量。

說起這傷,那個所謂的蒼冥神教護法確實陰險,一掌一下來,不僅爪指鋒利,指尖藏毒,還擰碎了肩骨,若不是張軒醫術高明,恐怕碎了肩骨無法修複,整條左手都要廢了。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已經無大礙,但蘇無邪清楚,皮肉之下的筋骨其實還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複原。

這一點恐怕連慕晨自己都沒有蘇無邪清楚,大大咧咧的她早就在那裏喧喧嚷嚷著說自己已經全好了,還拍著胸口說,拿個劍揮個鞭絕對沒問題。

任少天是縱容她的,但幸好還有蘇無邪軟硬不受,堅決禁止,她才每每抱著失望的表情放棄。

看著慕晨扁著嘴失望的表情,蘇無邪的心還是會軟的,所以在硬性製止所有激烈運動之後,總會找點別的方法讓她盡量開心。

首先,吃的必須滿足,其次,玩的既然不能激烈,散散步總是可以的。

於是,慕晨在皇宮各個禦花園出現的幾率瞬間提升。

而她的後麵總是一左一右的跟著蘇無邪和任少天。

清雅出塵的太子身後,跟著冷峻霸氣的近身侍衛和溫潤絕美的貼身太監,想也知道,這該是一道有多美的風景線,吸引了不少青睞的目光。

久而久之,到禦花園散步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宮中女眷,原因昭然可見。

“這種感覺真好。”任少天一邊呼吸著禦花園清新的空氣,一邊抒發著自己洋洋自得的心情。

“怎麽說?”雖然慕晨都覺得出來透透氣總比悶在東宮好,但也不至於像任少天說的那麽有感覺。

“你不覺得,被那麽多美女注視,感覺很好嗎?”任少天似乎很享受成為焦點的感覺。

“不會啊,我隻覺得渾身不舒服。”慕晨本身是女子,而注視她的那些花癡眼幾乎也都是女子,她當然不會有那種能吸引異性的自豪感。

“哪裏不舒服?”

美眸掃視了一圈,慕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那些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感覺自己都要被生吞活剝了,談不上有好感。”

“你不喜歡被女人看,難道你喜歡被男人看?”任少天挑動著眉毛,調侃著說。

“你說到哪裏了?”她是喜歡被男人看,但隻喜歡被自己喜歡的男人看啊,隻不過這話隻能在心裏說。

慕晨不禁回頭瞄了蘇無邪一眼。

“不是嗎?正常男人都該喜歡被女子投以愛慕的眼光啊。”任少天轉身,冷不防用手指戳了戳蘇無邪的手臂,“你說對不對啊老蘇?”

蘇無邪目不斜視的回答:“我隻喜歡被我喜歡的女子看。”

慕晨愣了一下,沒想到蘇無邪的想法居然跟自己一樣。

她心裏偷偷的樂了一下,轉而又對著任少天說:“看吧,這裏隻有你一個喜歡成為別人幻想的對象,丟臉。”

“這哪裏丟臉?這說明我有魅力,這世上有多少人發夢也想成為別人幻想的對象,可惜就是沒有天資啊。”

“得了,得了,歸根結底,你不就想說你有魅力嗎?”慕晨不耐煩的賞他一句,“小天子,你最有魅力了。”

任少天鬱結了,他才不是這個意思。

正當他想辯解的時候,就有點東西落到他腳麵,他低頭看去,是一隻別致的蝴蝶風箏。

他俯身拾起,正好遠處跑來一宮女,先是向慕晨和蘇無邪問了安,然後微笑著對任少天說:“這是我們長樂公主的風箏。”

說罷,從任少天手上接過風箏。

此時,一身粉衣白紗的年輕女子也款步而致。

慕晨認得她就是比自己年輕一歲的長樂公主,家宴中打過照麵。

長樂公主笑容甜美,為人隨和,挺得永和帝歡心的,就是內向了點,容易害羞,很少主動與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