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邪真要唾棄自己的心髒了,居然在寂靜的環境下越跳越強烈,越跳越快。

事到如今,他隻能祈求太子晨沒注意。

如他所願,慕晨的粗枝大葉根本沒往這方麵關心,她重新站穩腳步,扯下自己的麵罩,她看到是蘇無邪,便無打算隱瞞身份,再者,她也知道隱瞞不過:“蘇無邪,你怎麽在這裏?”

剛剛交手的黑衣人早已離去。

“太子,我是剛好路過。倒是你,半夜一身黑衣打扮,所為何時?”蘇無邪隻是如平常一樣,一身長袍,沒有什麽異樣,說是路過,也沒有什麽不正常。

既然被發現了,慕晨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又不是做什麽壞事,真要算起來也算是正義之舉,可以與蘇無邪分享,於是他就把白天在藥鋪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個一遍。

“我覺得藥管局的布離來源很有問題。”慕晨終於說到今晚的動機。

四更時分,他們兩個居然並坐在太子殿的屋頂上對月談天,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壺茶和兩個杯子,邊喝邊聊,樂此不疲。

“太子覺得,劫藥和抬價是串通好的陰謀?”蘇無邪還真不算一介武夫,因為他除了武藝高強,還有點腦子,聽一句話除了明白表麵意思,還能讀懂深一層的意思,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少將職位。

“沒錯,而且我覺得搶了這批布離的人應該還蠻有權勢的。”

“願聞其詳。”蘇無邪的再聰明也不是慕晨肚子裏的一條蟲,不可能猜得到那麽細,而且也怕猜錯,所以往下的他選擇聆聽。

“這個人選擇在京城劫藥,一定有百姓看到了,那布離短缺的消息不用故意造謠也會迅速蔓延,更重要的是,這批布離他就是要藏在京城,借著百姓求藥心切的心理,再一點一點的把藥放出來高價售賣。還有,能通過藥管局出售,又抬了幾百倍的價格而沒有受到朝廷幹涉,這個人一定在朝廷有很高的影響力,結黨營私謀取暴利,而這一切種種,我認為父皇根本還被蒙在鼓裏,不然的話,朝廷隻要再向西郎國買一批布離,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慕晨分析得頭頭是道,一切聽著都很有道理。

蘇無邪也想到了一些細節:“可是這麽大批布離被劫了,就沒有一個人上朝啟奏?這未免有點不現實,而且還死了很多錦衣衛,皇上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一批藥對於老百姓來說很重要,但對於珍貴藥材泛濫的皇宮來說,根本微不足道。錦衣衛真正死了我們不知道,幾個?幾十個?總不會幾百個吧?即便幾十條人命,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也算不了什麽。父皇日理萬機,奏折多得看不完,要是有人故意隱瞞,他不知道根本不足為奇。我還是比較相信父皇是不知道的,他並非一個昏君,正如我剛剛所說,若是父皇知道了,再派人去買一批回來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