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無邪說不要問,她的心忽然有點寒意,雖然她清楚蘇無邪是愛她的,但往事的陰影無法磨滅,石室中的種種又清晰的在她腦海裏回放,她的臉上不禁浮上一絲不安,皺著的眉更緊了。

她甚至,別過臉,不敢直視蘇無邪。

就一句“不要問”,已經把她整個人擊潰。

蘇無邪緩緩抬手,摘下慕晨頭頂上的一對步搖,長長青絲徐徐落下,沒有點綴的容顏是她最真的麵目,卻有著逆天的……風情。

“妖孽。”蘇無邪口中嘀咕,大手卻把她圈得更緊,攔腰把她抱起,如珍寶般小心翼翼的置於帳幔後的床榻上。

要問,也該是他問:“你願意嗎?”

什麽意思,心照不宣。

慕晨頃刻間便軟了一顆心:“我願意。”

“不後悔?”他是怕,這是她的一時衝動。

其實慕晨的滿懷心思,蘇無邪都懂,她是怕明日一戰遭遇不測,所以珍惜這一晚,但若平安無事呢?如果還有未來,她會不會後悔此刻的衝動?

畢竟,不會有人希望結果是壞的。

慕晨伸手,摸著蘇無邪的麵額,手指掃著他的眉毛,和聲細語:“我就是怕自己會後悔,所以才想把我的一切交給你。其實漫漫人生,又有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呢?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我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

她說得很平淡,就像說著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可是蘇無邪聽到她說那句“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心裏便驟然一緊。

他的大手握住貼在自己麵額上的小手,微蹙的眉下,眼裏盡是溫柔和憐惜:“也說不定,我們能白頭偕老。”

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舌尖迫不及待的鑽進她的小嘴裏,探著每一寸甜美,無盡的取。

纏-綿交織,因為麵對可能的失去,兩人吻得異常的熱烈。

未知的生離或死別,為此刻短暫的歡愉染上了幾分淒涼的浪漫。

雙手並沒有停歇,隻是那麽片刻,兩人便已身無片衫,坦誠相對。

激吻過後,兩人呼吸都有點亂了,氣息不穩。

慕晨已經迷離了雙眼,看得不甚清楚,隻見身上的男有著精壯的線條,修長挺拔的身型並沒有顯得粗曠,反而略帶些許氣,那種感覺,就是蓄滿了力量卻不輕易爆發出來。

她雙手攀上蘇無邪的身體,不經意摸到他背上的傷疤,他不禁悶哼了一聲。

至此,她才知道,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慕晨一直以為,那些傷口結痂,然後一點點剝落,最後隻剩下疤痕,那就是好起來了,而且蘇無邪也說沒事,她便心安理得的認為都好了,隻差元氣恢複而已。

可沒想到,這麽輕輕一碰,還沒有用力,居然就痛了,分明就是還沒好啊。

她心下一震,連忙縮了手,剛剛生起的情yu氣息就被趕跑了一般:“你騙我,你的傷根本還沒好。”

蘇無邪拉著兩隻小手圈在自己的後腰之上:“沒有騙你,我真的好了。”

慕晨清楚那些傷口的位置,背上和後腰就有不少,她怕弄痛他,又把小手縮了回來,拍打著他沒有受傷的胸膛:“還說沒騙我?剛剛你都痛出聲了。”

當初蘇無邪也是不想慕晨擔心,一直說著自己沒事,慕晨看他表麵傷勢好了也就信了,但其實,雖然那趟燒傷沒有燒進骨頭,可皮下組織卻被燒壞了不少,要再生完好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既然慕晨信了,他便沒有提。

沒料到居然一不小心被發現了。

蘇無邪性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其中一處傷患,還用了點力。

慕晨一驚,瞪圓了雙眼:“你找死啊?”

她又想縮手,可這次被蘇無邪扣著死死不放,縮了幾次都沒成功。

蘇無邪可一臉淡定:“看吧,我就說已經沒事了,隻不過疤痕有點難看而已,你該不會是嫌棄吧?”

他雖表麵若無其事,但其實傷處被用力一拍,那是火辣辣的痛。

這些痛他能忍,為了心尖上的人兒,生命都可以棄掉了,這點痛實在是微不足道,方才第一下的時候會一時痛出聲來,是因為始料不及,現在有了心理準備,便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的話題轉移似乎有點湊效,慕晨沒有再糾結他到底好了沒:“怎麽會嫌棄,雖然這些疤痕並不美,但是在你身上的話,我通通接受。而且我可以用草藥幫你祛疤,我有信心,假以時日,你的疤痕就能……”

假以時日……

如果還能假以時日……

慕晨一下就被自己的話戳到痛處,如果還能有假以時日……再說吧。

氣氛,因為她的突然中斷而頃刻下沉。

靜默片刻,蘇無邪撫著她的發絲,目光灼灼:“晨兒,我們都不要去想以後的事,好嗎?我們隻要記住,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天地為證,生生世世,銘刻不忘。”

沒等慕晨回應,他已俯身吻住了她的耳垂,舌尖鑽進了她的耳蝸裏。

她全身不禁一顫,小心髒都停跳了一拍,嘴巴隻是含糊的回答:“嗯。”

 

不管未來還有沒有明天,就讓此刻沉淪吧。

他親吻著她的身體,白皙的肌膚,精致的鎖骨,渾圓的雙峰,纖細的腰,她仿佛是造物者最得意的作,在他身下綻放美麗。

他不是第一次見她的身體,但心意相通之後,身心結合的yu望更加強烈,眼裏的所有顯得更加完美無瑕。

真的很美。

他的動作越發狂野和霸道,不斷在她的敏-感位置點火,不過這種時候,女不都喜歡這樣麽?高冷或溫柔,平日已經足夠了。

蘇無邪的狂熱,把慕晨的思緒推上了高峰,讓她更加義無反顧。

她已經把一切過往和未來都拋到九霄雲外,隻想著不顧一切的把自己獻出,生怕不夠徹底,不夠完整,不足以讓他感受到她的愛有多深多濃。

但蘇無邪再瘋狂也不敢急促啊,因為……慕晨是第一次呢。

他為她做足了前戲,兩人早已欲-火焚身,大汗淋漓,可是緊致的身怎麽受得了標準的尺寸,當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未經人事的她還是痛得大喊了一聲,額角不由滴下冷汗。

蘇無邪便不敢再前進了,雖然才一半,也很想到底,但看到慕晨難忍痛苦的模樣,他又於心不忍:“很痛嗎?”

她知道蘇無邪心疼她,但她更想他知道,除了痛,她更感到幸福。

“不會。”她的目光含情,一雙修長的腿主動圈住他的腰,讓兩人的身更加緊密。

她用行動告訴他,她需要更多。

心領神會,他終於淹沒在她體內。

漸漸就沒那麽疼痛了,嬌軀在輕顫之下慢慢舒展。

每一次的充實,都證明著彼此對對方的愛和渴求。

血腥來臨的前夕,恐懼和害怕已經被情-欲掩蓋。

疼痛卻又甜蜜的纏-綿,讓人世間的紛紛擾擾飄然散去,那些前朝後宮,兩國紛爭,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世界隻剩下彼此,恨不得就這樣,兩人融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蘇無邪,她的男人。

慕晨,他的女人。

僅此而已……

清晨,天色微亮,蘇無邪看著懷中酣睡的女,怎麽看都覺得不夠。

他已經看了一整個晚上,從他們完事之後,他就摟抱著她,讓她枕在自己的肩窩上,她似乎很累,很快便睡去了。

她睡覺的樣很甜,時而會嘟一下唇,時而會咧出一抹微笑。

他不敢多眨一下眼,生怕錯過了什麽。

如果時間能夠停下來,他就可以細細端詳了。

但時間就是人世間最殘酷的主,一刻都不會停留,也從來不曾放慢腳步。

他輕輕抬起她的小腦袋,抽身起了床,穿好了衣衫,再低頭看熟睡的美人,還好,沒有驚醒她。

他為她調整睡姿,蓋好被,俯身吻了她的眼簾,黑眸中滿是不舍。

“晨兒,答應我,你一定要回來。”他站在床邊,喃喃自語,目光流傳,久久不願離去。

他隻是希望她心裏好過一點,當麵的道別隻會讓她更難受,卻不知道她也如他一樣,徹夜未眠。

在蘇無邪終於出了營帳後,慕晨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怕他擔心,所以她裝睡了一整晚。

再次出現在大家麵前,慕晨已一身戎裝,英氣勃發,回複一派男兒氣概。

這日果然不出高家兄弟所料,有大霧。

青龍軍的哨兵在高坡上看到下麵有中原軍逼近,馬上回軍營通報,很快便有弓箭手和大炮嚴陣以待。

看到中原軍越靠越近,聽到一陣陣敵軍進攻的鳴鼓聲,高坡上火龍炮的炮火和弓箭手的箭便紛紛往下投射。

這是青龍軍一直以來的取勝之道。他們占據高位,敵軍要上來進攻必須先經過下麵的低窪之地,如此一來,隻要敵軍一到,他們便開炮放箭,來多少人便散多少魂。

青龍軍近年來膽大了,對中原領土虎視眈眈,其中一個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他們成功研製了火龍炮和火藥,雖然技術尚不成熟,但在這等有位置優勢的情況下,對付數萬軍隊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