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是男子,或是女子,於我來說都是一樣,我在乎的隻是你的心。”二皇子熙緩緩握著被褥上的纖纖玉手。

“但我們是親兄弟,不,是姐弟,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難道從前的慕晨和二皇子熙就沒有想過這一點嗎?難道四年前他們已經知道二皇子熙並非永和帝的兒子?

慕晨的這句話,除了陳述了一個表麵事實,還帶著一種試探。

“我們不是親姐弟,這件事我很久之前便知道了。”二皇子熙也很冷靜的陳述了另一個事實,“此刻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的身世,但可以肯定的是,最可憐的人是父皇。”

是啊,原本以為還有太子和二皇子可以繼承大統,是其實一個為女子,一個沒血緣,真的很可憐,也可悲。

但這也是求不得的事情,隻怪天意弄人。

這件事,慕晨也大概知道的,之前任少天去放風的時候就意外聽回來了,但第一次從二皇子熙口中得到證實。

“你一定很難過吧?”知道自己不是皇家後裔,隻不過是個私生子,心裏一定不好受。

二皇子熙苦笑著搖頭:“不,我不在乎身份,反正我已經鐵了心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皇子又有什麽所謂,隻是這幾年,母妃一直要我爭太子之位,讓我很是反感。”

慕晨的另一隻玉手輕拍著二皇子熙的手背,安慰著:“會過去的。”

二皇子熙的恍然被慕晨的安慰拉了回來:“對不起,本來還想安慰你來著,沒想卻反倒要你安慰我了。”

慕晨淡淡一笑:“我沒事,不用安慰,我隻想聊聊天,沒那麽悶。”

“其實你不用逞強的,心裏難受就說出來吧。”二皇子熙的大手把慕晨的小手握得更緊了。

“我沒有逞強,真的,我已經放棄他了。”放棄蘇無邪了。

“真的已經放棄了嗎?”不知道為何,今天的二皇子熙會如此不厭煩的追問。

但慕晨卻煩了,不是因為二皇子熙,而是因為提起了蘇無邪,雖然是她自己提起的。

她突然眸色一沉,朝二皇子熙吼了一句:“我說沒事就沒事,你不用管我。”

二皇子熙愣了愣,隨即一個俯身把慕晨的粉唇吻住了。

慕晨沒料到他有此一舉,一下子呆了,眼睛瞪得銅鈴大,眸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他蠕動著雙唇,不斷在她的粉唇上吮吸著她的香甜。

當他想開啟她的貝齒時,慕晨一驚,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要把他推開。

但她哪提得上什麽力氣,隻是因為意識到她的反抗,二皇子熙的薄唇才緩緩離開。

他蹙著眉,眸光像不見底的深潭,又像一池毫無生氣的死水,但細細的看,卻隱約能看見平靜湖麵下的波濤洶湧:“既然你已經放棄他了,那心中的位置能騰出來給我嗎?”

“我的心,已經死了,再沒有任何位置。”

“那就讓我,把你的心,重新複活。”話音剛落,他再度俯身吻住了她。

如果說剛剛的吻是溫柔的,那麽這個吻就是霸道的,不容抗拒一樣的入侵著,舌尖闖到裏麵攻城略地,讓慕晨穿不過氣,他甚至整個上半身都壓在她身上,就連她身上仍有傷都不管了。

慕晨吃力的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盡量減輕因為他壓著而帶來的不適。

他的手不安分的把她肩上的布料褪到手臂,露出白皙如雪的脖子和胳膊,還有裹著胸部傷口的白色紗布。

他的吻漸漸落在她的泛紅的雙頰、幼嫩的脖子、精致的鎖骨,還有那隔著白色紗布的傷口。

她重重的呼吸著,略帶痛苦的聲音拒絕著:“不,不要……”

他沒有放開她,卻吻得更加激烈,當他的唇落在她耳畔時,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霸道的響起:“我會幫你忘記他的,別把我推開。”

真的可以忘記他嗎?

慕晨的雙手漸漸就不抵抗了,緩緩的放落到那早已被翻得淩亂的被子上,身體再也不反抗了,隻是靜靜的躺在那裏,閉上了雙眼,任由二皇子熙肆意的吻著。

黑暗之中,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七夕的那個晚上,簡陋的軍營中,她穿著紅色的長裙,在紅色的燭光搖曳下,她終於如願的把自己托付給了那個心念已久的男子。

他深情的對她說:“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天地為證,生生世世,銘刻不忘。”

那時的甜蜜,那時的幸福,那時的無怨無悔,此刻都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是啊,無怨無悔。

但為什麽腦袋那麽緊,好像被千百條繩子捆綁拉緊一樣,疼痛如斯。

“我不可能愛上你這樣的女人。”那個清冷的聲音突兀的出現,伴隨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還有那個如牡丹般豔麗的女子,怎麽就出現在他懷中了。

還有那一地衣衫,一床淩亂。

他擁著另一個女子,吻著另一個女子,在床榻上動情的纏-綿。

明明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畫麵,為何卻總是纏繞著自己。

頭,很痛。

她要忘記,要忘記……

 

二皇子熙感覺到慕晨放棄了抵抗,動作便越加瘋狂,那股隱忍已久的情緒和**都傾注到了行動上。

兩人的衣衫早已一一褪去,寸縷未著,當他抬起她的雙腿,箭在弦上,正要蓄勢待發的時候,卻瞥見了那白色的紗布上染紅了一大片。

傷口是什麽時候裂開的,她竟一聲都沒吭。

他不禁凝眉,憐惜地伸手撫摸那片已經被鮮血濕潤的地方,明明是很痛的,難道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是什麽讓她麻木到這種程度,連痛都掩蓋了?

抬眸一看,她的眼角流著晶瑩的淚,讓他的心一下子被束緊,漏跳了一拍。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終是於心不忍。

他披上衣衫,為她重新包紮傷口,再穿衣,蓋被。

由始至終,她半垂著眼簾,空洞的看著某處。

沉默。

忽然聽到殿外傳來任少天的嗬斥聲:“老蘇,你說,是不是你把小矮子傷成這樣的?”

慕晨心中一震,欲翻身而起,卻被二皇子熙雙手按回**:“你留在這裏,等事情結束了再出來。”

說罷,他快步走出殿外,把殿門關上,並且反鎖。

慕晨追出去,可是已經晚了一步,門已經被鎖上。

她不斷拍門:“開門,開門,慕堯熙你快開門……”

二皇子熙卻鐵了心不讓她出來:“晨兒,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死也不會。”

“二皇子,請問發生什麽事呢?”是小玉的聲音。

“小玉,快給我開門。”

小玉還沒回應,二皇子熙便對小玉警告:“吩咐下去,沒得我同意,誰敢開門,格殺勿論。”

那語氣極其霸氣,小玉倒抽一口氣,不敢違抗。

慕晨氣急敗壞:“小玉,這裏是東宮,到底誰才是你主子啊?快給我開門。”

小玉這不是,那也不是,一個是自己主子,一個氣勢淩人,兩個都不能得罪,索性連連道歉後急急告退。

連小玉都不幫自己,慕晨隻好又再喊二皇子熙給她開門,可是二皇子熙沒有再應答,她意識到他已經走開了。

仔細聽,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慕晨知道叫也沒用了,心裏焦急萬分,他去哪?他們都去哪了?

區區一扇門,若不是重傷,根本攔不住她,現在怎麽就用身體撞也撞不開呢?真是該死。

外苑,任少天就知道慕晨會擔心,所以早已把蘇無邪印至離寢殿較遠的外苑,如今正以憤怒得冒著火光的雙眸,瞪著數步之外的蘇無邪。

隻見蘇無邪一襲黑色衣裳,微揚著頭,意氣風發,臉上卻不帶一絲情緒,整個人散發著森冷的寒意。

“你這人混蛋,你知道小矮子有多愛你嗎?你說過你欠她一份愛,你就是這樣愛的嗎?”任少天手持長劍,劍尖直指蘇無邪。

“你很吵。”蘇無邪鳳眸一眯,蛟龍劍出鞘,一個快步便來到任少天身前,刺眼藍光的劍光從左下方往右上方淩厲一閃,劃出美豔的弧線。

任少天縱身往後,勉強避過,但一聲劃破布料的聲音,他的上衣被割開了一條狹長的裂縫。

好狠……好險……

“豈有此理,你真的什麽都忘記了嗎?完全忘記了你視之如命的晨兒嗎?”看蘇無邪的招出招極狠,任少天更氣憤到極端,揮劍還擊。

盡管聽著這些說話,蘇無邪的黑眸依然沒有一絲波瀾:“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他的蛟龍劍帶著靈氣,一直閃著淡藍色的光芒,在空氣中不斷劃出縱橫交錯的痕跡,每一劍都往任少天的要害攻去。

任少天的貼身神物並不像蘇無邪那樣是一件攻擊的兵器,而是護身兵器軟蝟甲,在攻擊方麵自然稍遜一籌,加上他對蘇無邪仍因為兄弟感情存有一份心思,於是一直處於下風,以抵擋為主。

老蘇真的什麽都忘記了,任少天的心在滴血,多年的好兄弟,如今竟像嗜血的殺手一樣,對自己毫不留情地揮劍,但他不能輸,為了小矮子,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