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衝進禦書房,也管不了什麽禮數,要知道時間拖一分,蘇無邪的危險也多一分。

王座上,黃袍加身的男人定必就是當今皇上,他相貌祥和,定必是位賢君,可惜風度有餘氣場不足,他缺乏霸氣,難怪華千川這等奸臣敢結黨營私為所欲為,皇上根本壓不住,再如此這般下去,遲早都會被華千川欺負到頭上。

多年沒見,永和帝的表情百感交雜,有驚訝,有喜悅,也有排斥,此刻也沒心思去計較太子有沒有通傳才進來,他示意太監宮婢們都通通退下。

“兒臣參見父皇。”慕晨沉著氣,對這位從未見過麵的父皇行禮。

“清晨啊,朕和你已經多少年沒見了。”不管中間有多少誤會和矛盾,永和帝的眼裏還是泛滿了作為父親的慈愛。

可現在慕晨哪有多餘時間來慢慢敘舊?她是要來救蘇無邪的。

“父皇,兒臣到來是為布離一事的。”慕晨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永和帝並不意外,蘇無邪是無患子的養子,無患子又是太子晨的帝師,這段時間無患子偶會與太子晨相聚,蘇無邪又成為太子陪練,三人感情可見一斑,如今養子負罪,無患子第一想到請太子求情,其實也是永和帝意料之中的事。

“太子有何見解?”永和帝早聽無患子說過,太子已不再是從前無所作為孤僻瘋癲的傻太子,而是有思想有抱負的帝皇之後,他也很想看看這個兒子如何長進了。

“父皇,如果蘇少將故意私吞布離,他根本無需要把一半歸還,還笨到送羊入虎口,親自送到皇城,可想而知他根本不知道這裏的布離隻有一半,還有,那個華將軍也有問題,父皇想想,是他先進宮,蘇少將才帶著布離出現,他怎麽知道蘇少將那批布離隻有一半?他什麽時候點算的?很明顯他是有預謀的栽贓嫁禍。”慕晨說得頭頭是道,甚是有理。

這麽一說,太子確實讓永和帝刮目相看,從前的太子不會花心思去分析問題,如今的太子可是分析得很到位,針針見血。這可能就是十二歲和十六歲的區別。

人,果然是需要時間長大。

永和帝如是想,心裏也有點安慰。

“朕又何嚐不知道蘇少將是無辜的。”

“父皇知道?”慕晨瞪圓了眼,原來永和帝也不至於太愚笨,但既然如此,為何不還要受壓蘇無邪?

永和帝無奈的點頭,也知道太子心中的疑問:“但這件事既然被擺出來,就必須得有個人承擔罪名。”

既然永和帝知道蘇無邪是冤枉的卻仍要他頂罪,一定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和華千川脫不了關係,所以不敢再往下查。

她也知道華千川位高權重,尤其是他統領著錦衣衛,以及手上有三十萬大軍的兵權,足以鉗製皇上的舉動。雖然朝堂之上也不乏忠臣,手下也有不少精銳部隊,但這些軍隊都不算集中,而且青龍國最近屢次犯境,朝廷不得不多派人手到邊境駐守,京城的力量被削弱,以致皇上更加忌憚華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