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啊!”丫環柔兒人未到聲先至,沿著回廊一路跑著來到重雲的閨房。

“柔兒,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別這樣大呼小叫的,給外人看了會笑話的。”童雲柔聲細氣的訓誡正猛喘氣的貼身丫環。

“小姐,都什麽時候了、柔兒哪有那種定力踩著小碎步呢!更何況,這兒哪有什麽外人,還不就是小姐而已。”

“我說一句,你就頂嘴好幾句,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小姐。”童雲假意的斥責。

“哎呀!當然您是小姐。一看就知道了呀!小姐的外貌、學識可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更別說那大家閨秀的氣質了,我看連京城的官家小姐都比不上怎呢!”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會拍馬屁。到底出了什麽事?”童雲笑歎著搖頭問。

“小姐,人家可不是拍馬屁,這可是柔兒的肺腑之言哪!”柔兒不服地說。

“得了,你到底說不說讓你這麽驚天動地喊叫的好消息是什麽?”童雲再次問。要不摧催,這丫頭可以再言不及義地說上一個時辰。

“哎呀!小姐,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昨兒個王媒婆又上門了呢!”

“哦。”童雲不甚爇絡的漫應一聲。

“哦?小姐您就隻有‘哦’一聲?您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麽啊?”柔兒不敢相信地問。

“知道。”童雲點點頭。代表什麽又如何?不就是女人最終該走上的不歸路嗎?若是她可以做主,她寧願終身不嫁。但是,一切都由不得她呀!

“知道?那您為什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您要嫁的可是京城首富的公子耶!聽說這位公子長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若不是眼光太高,普通姑娘他看不上眼,早就妻妾成群了。”

“那又如何?”童雲淡淡的說。是啊!又如何呢?這世上畢竟對女人太過嚴苛,婚姻不過是給女人的另一間牢房,了不得是一間豪華的牢房罷了。

“又如何?!小姐啊!您已經十九歲了,鎮上沒有一戶人家上門來提親,也找不到可以匹配得上您的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匹配得上您的人出現,您可要好好把握啊!聽說小姐您可是在好幾位姑娘中雀屏中選的,可見那未來的姑爺真是好眼光……”

“柔兒。”童雲忍不住打斷她。“是,小姐,有什麽吩咐?”

童雲輕聲道:“閉上你的嘴巴。”“小姐……”柔兒不甘的低吟。

“嗯?”童雲揚高聲調,立刻讓柔兒閉嘴。

“柔兒,我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服侍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因為我的事在外頭被別家姑娘的丫環奚落,我全部知道。如果說我的婚事對大家來說是一件喜事的話,你放心,我不會有意見的。

“不過,對於自已被一個男人這麽秤斤論兩的,我不認為是種榮幸,這對我和其他的姑娘來說,是一種侮辱。我會嫁,但是別再對我說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小姐……”柔兒不知所措。她對小姐的想法一向不了解,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嗎?別人家姑娘能有這種機會都高興得不得了,小姐卻說是種侮辱……不懂,她真的不懂。

“別再說了,柔兒。”“可是小姐,老爺要您到前廳去一趟呢!”

童雲愣了一下。“知道是什麽事嗎?”“柔兒不是很清楚。”

“是嗎?”童雲低喃。“柔兒,你先到前廳去,就說我換一下衣服馬上就過去。”

“是,小姐。”柔兒本想轉身,但突然又想到,“小姐,不需要柔兒幫忙嗎?”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喔。”柔兒隻好點點頭,開門離去。

“爹找我有什麽事呢?”童雲自語。也許是成親的事吧!

她忍不住輕歎一聲。她不想嫁人,一直都不想的,為什麽沒人能了解她為什麽會有這種念頭呢?

童雲很清楚,女人不管是什麽身份,即使是嫁了個好男人也是很可悲的。本以為塑造出貪杯的形象,她就可以擺脫嫁人的命運,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不嫁人,是駭人聽聞的想法嗎?

她可不這麽認為。這世上已經對女人太不公平了,她何苦再讓自己增加一個更可悲、更低賤的立場呢?

自己一個人,就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究有自己的小天地,她很懂得安排生活,縱使不自由,但她可自在了,所以她快樂得很。

嫁了人可就不比在家,能夠那麽自在的處在自己的天地中,要侍奉公婆、守婆家的規矩、相夫教子,還要忍受夫婿的風流,想要有自己的時間,可說是難如登天。

男人都隻會看表象,外貌、學識、琴、棋、書、畫……所有的才學都是表象。有誰能接受她的思想,而不認為她驚世駭俗?很難,尤其對男人而言。

那她為什麽非嫁不可?就隻因為世俗不容嗎?而可悲的是,她竟無力反抗。她遺憾嗎?是的,被剝奪了這種清閑的日子將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踏出閨房,剛步上花園,她便察覺到暗處有人!

“誰?”童雲往氣息處飛掠而去,卻不見人影。

是她聽錯了?還是家裏真有人闖入?而且是個輕功強過她許多的人!

若真是這樣,那會是誰?又有什麽目的?會對童家不利嗎?

也許是她聽錯了,畢竟她的輕功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老前輩清雲師太親自傳授的,當她學成時,師太就曾說過,習得了“雲想飛”後,當今武林中,輕功想要勝過她的人屈指可數。沒時間多想,爹爹在前廳一定等得不耐煩了。童雲轉身往前廳走去。

“你為什麽沒告訴我童雲懂武功?”金洛風又回到童雲閨房外花園的樹上,問著一起出現的另外兩人其中之一。

“那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啊!”關書彤無辜的聳肩,剛剛童雲突然往他們先前的藏身處“飛”過去的時候,他也嚇了一大跳,也很意外啊!

“看她的架式,所使的輕功應該是在江湖絕跡了三十多年的‘雲想飛’。以前得知這絕學時還遺憾無緣一見,沒想到會在她身上看見。”司徒庭望著童雲離去的方向,感歎的道。

“‘雲想飛’?該不會是那個已經退隱江湖三十多年的清雲師太所自創的輕功吧?”關書彤意外地問。

“沒錯,就是清雲師太。就不知為什麽年僅十九的童姑娘能得清雲師太的傳授了。”司徒庭深思著。

“真是看不出那童姑娘嬌嬌弱弱的模樣竟也會武功,而且還不弱呢!這次要不是咱們金大公子武藝超群拉了咱們一把,恐怕咱們兩個會當場被她逮個正著。”關書彤不諱言地說。

“你有何打算呢?”司徒庭看向一語不發的金洛風。

“再說吧!”金洛風沒有給他明確的回答,身子一躍,飛出牆外。

“喂,怎麽說走就走,也不通知一聲!”關書彤和司徒庭有趣的對看一眼,然後跟著躍出童府。

兩人的眼裏都同時說著一件事——似乎有好戲可看了。

是一種侮辱嗎?

金洛風望著天上的明月,想著昨晚見著的人兒。

她的確是一個麗如天仙的姑娘,像一本引人入勝的書,愈翻,愈想接著看下去,想知道它會有什麽結局,又不想一下子就翻到結束,生怕會遺漏了中間的津彩部分,因為讀書的人永遠無法預測下一頁會看到什麽。

對於自已被一個男人這麽秤斤論兩的,我不認為是種榮幸,這對我和其他的姑娘來說,是一種侮辱。我會嫁,但是別再對我說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其然的,她的話又回蕩在腦海裏。她是個特別的姑娘,對於世俗所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卻認為是種侮辱,這是很特別的見解。她說她會嫁。

金洛風緩緩的一笑,這樣的一個女子,他或許可以考慮讓她進入金家,和他一同改造金家吧?隻是……還不行,以金家目前的情勢,她還不適合。“想什麽?又是傻笑又是歎氣的?”司徒庭在他身後道。

“想些瑣事。”金洛風微微的搖頭,試圖讓自己回到現實裏。他真是想得太入神了,連司徒何時來到身後都沒察覺。

“想必你腦海裏的那件‘瑣事’對你來說非常的重大,否則也不會失神到連我的腳步聲都沒聽見。”司徒庭糗他。“我猜,該不會是和你的終身大事有關吧!你在想那個童姑娘。”

“司徒,依你之見,童雲如果進入金家,能夠生存得下去嗎?”金洛風並不試圖掩飾。

“怎麽?你真打算讓童雲進你金家大門?”司徒庭頗為意外,他們走這趟主要的目的就是,讓女方打消嫁入金家的念頭,主動提出退婚,怎麽人都還沒正式碰麵,隻不過偷瞄人家一眼,他就改變主意了?

“是有這個念頭。”金洛風也不諱言。“為什麽?一見鍾情?”司徒庭笑問。

“無關鍾情與否,隻是覺得她的個性應該不是個軟弱的姑娘,又有武功防身,在金家應該不會吃虧,而且我想過了,不是她嫁進來也會是別的姑娘,我們沒辦法每一次都成功,也沒有那種時間和機會一次次想辦法攪和,是不?”

“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還問我做什麽?”司徒庭好笑的問。這家夥,站在這裏一整晚了,思前想後的就是為了這件事,還說無關鍾情與否?如果童雲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心,他會考慮是不是該讓她進入金家嗎?

“隻是想聽聽一個旁觀者的看法。司徒,老實說,依你之見,童雲在金家能獨力生存下來嗎?”

“就算不行,也還有你這個丈夫在啊!”

“你忘了在金家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嗎?這就是我猶豫的地方,到底該不該把這麽一個好姑娘拉入金家這糞坑裏。”

“也對,在金家你是個病入膏肓的人,實在起不了保護妻子的作用。不過依我看,童雲也不是個簡單的姑娘,她有能力足以自保。”

“這麽說來,她的確是個好人選了?”金洛風仍有些不太確定。要是不行呢?他忍心害她嗎?

“我是認為沒問題啦!不過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倒還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既可以保護她,又不會讓你家的老佛爺知道事情真相。”

“哦?說來聽聽。”“你原本就不打算在這次的會麵以真麵目示人,是吧?”司徒庭的鬼腦筋又在動鬼念頭了。說好聽一點是在幫金洛風想辦法解決問題,實際上則是為自己喜歡看好戲的個性製造看戲的機會。

“是沒錯。”金洛風點頭。“那就行啦!等童雲嫁進金家之後,你這個丈夫無法出麵保護她,就用現在這個麵貌出現就行了。”

“話是沒錯,可是用什麽身份?”金洛風蹙眉說。

“身份還不簡單,隻要想個不讓童雲開口去問別人的藉口就行了。”

“依你之見呢?”“就說是金洛風的異母弟弟,在金家是不被承認,也不允許提起的,是一個隱形的人物,隻有金洛風知道。如何?”

金洛風沉思著,這是個好辦法,既可以暗中保護她,又可以不讓祖母知道真相。

“可以,就這麽辦。”他下了決定。司徒庭在他背後緩緩的一笑,也仰首望向天空那輪明月。

童雲啊童雲,原本你可以不用進入你不願的婚姻中,但是誰叫你要那麽好呢?該怪你自己吧,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兄弟也不是配不上你,隻不過你們之間還要多走上一段路就是了,嗬嗬……

正午,金洛風和司徒庭、關書彤才剛下樓坐定,準備用午膳的時候,童雲的出現引起他們高度的興趣。

“這個時候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金洛風沒說話,倒是關書彤開口了。

“女孩兒家獨自一人來客棧,沒有丫環、家丁相陪,的確有點怪異。”司徒庭沉吟著。

金洛風蹙眉望著她像是識途老馬般的和掌櫃打一聲招呼,隨即走上二樓雅座,而店小二和所有的客人開始交頭接耳。

“你們說,童大姑娘這回會不會稍有進步?”

“我看很難喔!童大姑娘三年來哪一次進步過?”

“就是啊!我想也很難。”“我就不信邪,練了三年會沒一點進步,我說她今天會有所進展。”

“那就來賭嘍!”“賭就賭。”

金洛風眉頭愈蹙愈緊,心裏極度的不快,他們到底在說什麽?童雲到底在搞什麽花樣?她還有不為人知的事嗎?不,不該說“不為人知”,而是不為金家所知。很顯然的,童雲這事,街坊鄰居全都知情。

“客倌們想參加一份嗎?”店小二看到他們有興趣的模樣,於是前來招呼。

“我說小二啊!我們連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怎麽參一腳呢?”司徒庭微笑著說。他看出金洛風極力想隱藏的不快情緒。好玩,真好玩!

“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大爺們是從外地來的,當然不知道童姑娘的事。這童姑娘啊,什麽都好,好到無可挑剔,想雞蛋裏挑骨頭都挑不到一點屑兒,也因此才被京城的首富給看上,準備嫁入豪門咧!隻不過啊,那京城人家不知道一點,也是咱們鎮上共同隱瞞下來的事,那就是童姑娘好杯中物。”

“她喜歡喝酒?!”關書彤驚訝的問。“是啊,童姑娘非常喜歡喝酒,她幾乎天天都到我們這兒光顧呢!”

“那你們剛剛是?”司徒庭導入正題,不然再任由店小二扯下去,還是扯不到他們極想知道的事。

“嗬嗬……”店小二未語先笑。“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雖說童姑娘愛喝酒,且這三年來幾乎天天光顧,但是呢,她的酒量卻是差勁得很,三杯即醉,三年來如一日,沒有一點進步。剛剛那些客倌們就是在賭,看看今日童姑娘會不會有點進步。”

三人麵麵相覷,原來童雲還有這點他們不知道的“趣事”!

金洛風一掃先前的不快,開始覺得有點趣味了。如果祖母知道了她所千挑萬選的未來金家主母,原來還是個貪好杯中物的姑娘,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祖母知道時的表情。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眼前他可還有“正事”要辦呢!

“我賭童姑娘今天會進步。”金洛風突然說,順手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是我的賭金。”

“這……這太多了吧!我們都是好玩隨意賭賭罷了,您……”

“無妨。”金洛風不在意的說。“哎呀!小二,那位大爺賭的是不可能的事,童大姑娘三年如一日,怎麽可能在今天突然進步了,咱們正好可以大賺一筆呢!”

“就是啊,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你快上去看看吧!”

“好,我這就去探探。”店小二往二樓雅座走去,所有的人全都引頸企盼。

不到一會兒,店小二黯著臉色匆匆下樓來,拿了另一壺酒又匆匆上樓去。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彼此。

“不會吧?今天童大姑娘要了第二壺酒?!”

店小二再次下樓後,所有人立刻上前詢問。

“這……那第二壺酒確實是童姑娘叫的,而她的第一壺酒,也確實是喝完了。”店小二無奈的說。唉!連他也把今天的工錢給輸了。

“怎麽會這樣?!”所有人都不信的喊,但是事實卻是不容他們懷疑的。

金洛風收了賭金,大方的對在座所有人道:“諸位,今天諸位所用的,全部由在下請客。”

大家聽聞均十分高興,因為就算贏了,各自分得的賭金也抵不過所吃的這一頓啊!

金洛風望著二樓雅座的方向,開始覺得娶童雲也許不再隻是權宜之計。

童雲鬱悶的斟上一杯酒,小啜了一口,她的心情極端的差,壞透了!

沒想到爹為了怕她嫁不出去,竟然夥同全鎮欺騙那個代表金家的人,隱瞞她刻意塑造出來貪杯的形象,莫怪乎她會雀屏中選,原來她“唯一”的缺點竟被刻意的隱藏。

爹就真的那麽希望自己快點嫁出去嗎?她陪著他們兩位老人家不好嗎?世俗的眼光就真的那麽重要嗎?沒結婚、不結婚,就真的是那麽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事嗎?

她想醉,這次是真的想醉了,而不是像過去的每一次,都隻有三分醉卻裝出爛醉如泥的模樣。畢竟一個女孩子總不能真的醉到不省人事吧!誰能擔保這些街坊鄰居不會哪天突然現出狼性?不過還算不錯,三年來他們都很循規蹈矩的叫人來把她抬回去。

可是她今天真的想大醉一場,忘了所有的事,忘了世俗,忘了爹娘的叮囑,忘了這場婚事,忘了那該死的罪魁禍首——金家!

喝掉一壺酒,才隻五分醉,怎麽辦?她人還很清醒呢!

不要!清醒的人是最痛苦的,她為什麽不像其他女孩,就那麽懵懵懂懂的任其父兄安排,過了一生?以前總是想她們是無知的,但是現在,她多麽希望自己也真的無知,如此一來,眼前的痛苦就不複存在了,她就會像其他人一樣一起期待婚禮的到來,就像柔兒所說的,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嗎?

店小二剛好走上樓,童雲無視他一進來看見她仍然清醒時的震驚,要他再送上一壺酒,免去了她得揚聲叫喚的尷尬。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她的神智愈來愈模糊,樓下的蚤動進了她的耳裏,卻進不了她的心底,醉吧!醉吧!讓她忘了一切!

金洛風,金洛風!為什麽她還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即將葬送她未來的紈紈絝子弟!

她從不認為這個金洛風會像是媒婆口中所形容的那麽優秀,她認定他一定是個敗家子,否則為何要千裏迢迢的在各個鄉下找媳婦?光是京城的閨女就夠媒婆踏平他們金家的門檻了。

所以說這就是清醒的人為什麽會痛苦的原因,什麽都太明白,如果她不這麽凡事明白的話,如今……如今她就不會……

“金洛風……金洛風……為什麽你不幹脆去撞牆死掉算了……”

童雲終於醉倒在桌上,她不知道,她最後的一句話並不是放在心裏,而是喊出來的,而那雖不至於傳到樓下人盡皆知,但是對於正好上樓來一探究竟的三人,卻是清清楚楚的入了耳。

“嗬嗬……”司徒庭笑得比較寒蓄。“哈哈哈……”關書彤就沒這麽好教養了,他毫不忌諱的大笑出聲,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笑誰似的,一邊指著金洛風,一邊拍著胸口表示他快笑得喘不過氣來。

金洛風其實並不在意,他心裏反而對這樣的童雲升起一股疼惜,讓他幾乎忍不住要順從她的願望不娶她過門了,幾乎……

“我說金大公子,人家恨不得你去死算了,你怎麽說?”關書彤戲謔的問。

“或許我會如她的意,就是不知她如果知道她的丈夫真的快死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金洛風緩緩的說。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形,他要看看這童雲的思想是如何的驚世駭俗,或者隻是虛有其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