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漢在那一刻,既然為蘇好好有幾分悲哀。

因黑大漢聽了羅藝的指令,在太原當宅男,是以,此番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元霸。

當李世民前去拜訪的時候,黑大漢心裏反而打起了小鼓,以為李世民是迫於家裏壓力才定親他人,其實對蘇好好,那啥,還是郎有情的,因此,在見李世民時,黑大漢還可勁的收拾了一下,試圖要讓對手知難而退,不過,見了李世民,黑大漢反而有些不大自信了,這就是翩翩公子哥嘛,好像這就是好好偏愛的一款呢,反正黑大漢在腦海裏將好好當初一直提及的徐公子自動定位為了白臉小帥哥…

有點不自信的黑大漢很快就自我安慰了,光郎有情沒用啊,自己有情的時間可不短了,關鍵得看妾有意,此時此刻,黑大漢是分外的感激早已落草為寇的徐公子,有了徐公子這個珠玉在前,這李公子怕也沒戲,光雷同沒用啊,多沒新鮮感…

不過,一番談話下來,黑大漢卻篤定了,李家二公子的情竇沒對好好開,人家是專門來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不想,今兒才知道,原來李家不是沒人打好好的主意,隻是,這為什麽是這缺根筋的四公子呢?

黑大漢雖然不樂意承認,但也勉強同意,自己和這四公子怕是一類人,反正和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不沾邊,唉,好好啊,你的桃花怎麽竟是五大三粗賣力氣的家夥呢…

黑大漢在那專心為蘇好好默哀呢,沒聽到楊廣已經在問他話了。

羅藝隻好幹笑,大聲回道:“回皇上,尉遲恭怕是給驚著了…”

“哈哈,“楊廣大笑著,”是人都得給驚著,無妨,無妨,尉遲恭…”

黑大漢這次聽到楊廣召喚了,忙應道,“末將在。”

“你對元霸所言如何看啊?”楊廣笑嘻嘻道。

“回皇上,四公子年紀小,舍不得拙妻,是而說出這般孩子氣的話,末將不會當真,反而認為四公子乃真性情之人。”黑大漢在北平王府混的兩年,場麵話學了不少,自認此番應答倒也妥當。

卻聽李元霸道,“我是認真的,黑炭頭,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罷手,你給我聽好了,這三年裏,你敢欺負蘇姑娘,我屆時一定手刃了你!就算是蘇姑娘給你求情也不行!”

眾人皆竊笑,楊廣也是唯恐天下不亂,還在那善誘著,“元霸啊,你幹嘛現在讓蘇姑娘和這個,黑炭頭走呢?為什麽你不現在和黑炭頭打一架,贏了不就將蘇姑娘留下了嘛,省得你三年後還得出遠門。”

李淵和羅藝隻能苦笑。

李元霸卻在認真回答著,“蘇姑娘說了,黑炭頭對她好,所以如今她要跟著黑炭頭走,而且她如今還不信我是真的要娶她,等三年後我去找她,她就信了。”

“可三年後,沒準小黑炭頭都出生了呢…”宇文化及也跟著煽風點火,“蘇姑娘沒準也成黃臉婆了,殘花敗柳…”

黑大漢聽得心中鬼火直冒,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也就罷了,這些大人物怎麽也一個兩個的不著調呢,皇帝佬的話倒可以認為是在逗小孩子,可你堂堂丞相,開這種玩笑,是不是太過分了?話還說得這麽惡毒。

於是,黑大漢便一臉的不悅,直接朝宇文化及開炮了,“丞相大人還請慎言。”

大家又集體楞住了,今天發愣的次數貌似有些多。

一個在北平王麾下效力,沒個正式朝廷官職的家夥竟然挑戰起了丞相大人的權威,真是狗膽包天啊…

“老夫如何說話,難道還用得著你這個打鐵的來教?”宇文化及黑臉了。

黑大漢的臉更黑,“丞相大人若不知該如何說話,那我也隻好辛苦些了。”

“北平王,你教的好啊!”宇文化及怒急,大概覺得和黑大漢對罵有失身份,便開始找羅藝。

羅藝雖然有些氣黑大漢發飆不看場合,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不能和宇文化及站一個陣營,隻能硬著頭皮笑道,“謝丞相誇獎。”

宇文化及怒極反笑,“原來真是王爺受益的啊,嗬嗬,王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再瞧老夫不順眼,老夫也是皇上欽點的丞相,你如此指示一莽漢羞辱老夫,視皇上何在?”

羅藝暗恨,這老狐狸,自己竟然又著了他的道!

卻聽黑大漢和李元霸同時開口,“這關皇上何事…”

兩人說完,都有些詫異,黑大漢更慪,自己怎麽和這缺根筋的心有靈犀了…

李元霸的心思倒簡單得多,皇上,這個丞相先對蘇姑娘出言不遜在先,黑炭頭若不維護蘇姑娘,他可就是軟腳蝦了…”

“哈哈,”楊廣樂了,“你對黑炭頭倒是惺惺相惜啊。”

李元霸搖頭,“沒有,隻是他若不出言維護蘇姑娘,我如今就不會讓蘇姑娘跟他走。”

“老夫如何出言不遜了?”宇文化及怒了。

“你媳婦才是黃臉婆,你娘也是黃臉婆,你閨女也是黃臉婆,你全家都是黃臉婆…”李元霸衝宇文化及道,“你媳婦才是殘花敗柳,你娘也是殘花敗柳,你閨女也是殘花敗柳,你全家都是殘花敗柳…”

“黃口小兒!滿嘴胡言!“宇文化及氣得跺腳。

“黃臉婆和殘花敗柳怎麽你說就是好的,我說,你就發起脾氣了啊?如果是好詞,你氣什麽啊?”李元霸麵無表情的反駁著,讓人很懷疑,他缺的那塊心眼其實一直若隱若現,在他胸膛裏擱著呢。

“好了,好了,”楊廣做起了和事老,“丞相啊,你就別和元霸計較了,宰相肚裏能撐船嘛。”

“皇上,可那尉遲恭…”宇文化及覺得今兒是大大的被掃了顏麵,不大想罷休。

“尉遲恭,”楊廣叫道,“丞相也隻是玩笑話,逗元霸的,你那麽小心眼幹嘛?來,來,給丞相賠個不是…”

“回皇上,事關拙妻,末將心眼大不起來,”黑大漢毫不畏懼道。

楊廣的臉色冷了,“朕是指使不動你了?”

黑大漢走到空地處,朝楊廣跪下了,“皇上,末將雖然字認得不多,可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如何責罰末將,末將都絕無怨言,可給丞相道歉,恕末將難以從命。末將隻知道,在軍營裏,一幹粗人為了點破事就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可卻沒人拿旁人的媳婦說事,實在不知道,也斷不能接受丞相的規矩是拿人妻胡說…”

羅藝無奈,隻好開口求情,“皇上,尉遲恭就一粗人,還請皇上饒他不敬之罪。”

楊廣看著黑大漢半響,道,“果真不道歉?”

黑大漢磕了一個頭,“恕末將難以從命。”

“想逞英雄?”楊廣冷笑道,“那也該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來啊…”

一直冷眼旁觀的楊林突然出聲打斷了楊廣的話,“皇上…”

楊廣很不悅的盯向楊林,但想了一下,還是給了楊林一個麵子,“叔王請說。”

楊林笑道,“有點本事的人,脾氣都不小,關鍵在於他的脾氣是否和他的本事相符,就老夫看來,這黑炭頭的脾氣倒是可以略微大一點的…”

“王爺,”宇文化及道,“雖然這黑炭頭和五太保過過招,可就憑這一點,他的脾氣未免大了些…”

“宇文大人,”楊林爭鋒相對,“你身為丞相,就該為朝廷盡心招攬人才,怎麽老夫覺得,你倒象是有些妒忌賢良呢?不就是掃了你丞相的臉麵嘛,你不息事寧人,還生怕皇上火不夠旺,是什麽道理?!”

“王爺,老夫也挺納悶的,明明這黑炭頭是在違抗皇命,”宇文化及道,“你不維護皇上尊嚴,反而為他求情,實在是令人費解。”

“本王是求賢若渴,為大隋江山計!”楊林反駁道。

“原來王爺不是在收買人心啊…”宇文化及笑道。

“你!”楊林怒瞪宇文化及,“你個奸佞之人,一天到晚在皇上麵前挑撥是非,本王忍了,今兒你竟然當麵挑撥離間,本王豈能饒你!”

“都給朕住口!”楊廣怒了,嗬斥道,“一個個都多大年紀了!也不怕被人笑話!”

“皇上,我不笑話他們,很多人都喜歡吵架。”李元霸忙澄清,惹得楊廣哭笑不得。

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緒後,楊廣又正色道,“叔王,你說的對,隻要他本事夠大,再大的脾氣,朕也該容忍,可是,這黑炭頭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可不是和高明比了一下就能有定論的,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來啊,將尉遲恭發配到高陽,嗯,從夥夫做起…明日即刻出發奔赴高陽…”

楊廣頓了頓,對黑大漢道,“尉遲恭,朕給你十年時間,十年後,若你沒混出個人樣來,朕要你的腦袋!“

“末將謝主隆恩。”黑大漢磕了個頭。

“黑炭頭,”宇文化及道,“如今末將兩字你不配用了。”

“小的謝主隆恩。”黑大漢憋氣道。

“小的也謝主隆恩。”李元霸竟然也跟著跪下了,磕了個頭,喜氣洋洋,“這樣蘇姑娘就不用走了,嗬嗬。”

是啊,一個夥夫怎麽可能帶家眷呢…

楊廣疑惑的看向李淵,這四公子真的缺心眼?

李淵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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