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誰最可憐
“我不明白，”傾城並不想解釋這件事跟自己無關，所有的事情是唐語嫣自己想明白，自己隻不過是想確認她的決定而已。“別人言語算什麽？一個人為別人而活，生不如死，還不如幹脆的死了，你別把名譽這些加在你二姐身上，生為唐家人，本生對她來說就是個悲哀！”
什麽都不管，隻顧及唐家的聲譽，唐家的一切——他們不是為自己而活，是為唐家的光環而活的。
兩個原本暫時相安無事的人，因為唐語嫣的事，又一次的陷入了冷戰中。
唐穆端站在閣樓上，看著偌大的唐家，心裏一直充斥著那句玉傾城冷漠的對自己說的話……。
“你不覺得為唐家而活，是一件最悲哀的事嗎？”她的冷笑泛溢在唇邊，好像在嘲弄著他的無知。
他忘記了自己當時是什麽樣的表情，隻記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棒似的，連她在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知道。從她離開後，他就沒有回房，一直在唐家徘徊著，很想找一處能讓自己冷靜的地方……。
他在為唐家而活嗎？
從一開始，爹娘還有大伯就說自己天資聰明，是唐家最好的繼承人。因為有這句話，他開始了叛逆，開始了逃避，不想讓那樣沉重的負擔壓抑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不管自己怎麽逃避，怎麽荒唐，依舊改變不了唐三少爺的注定。
“在想什麽？”唐穆衛樓上，表情嚴肅，覺得有些蹊蹺，就上來看看。
唐穆端看到他後，搖搖頭故作輕鬆的說：“沒事，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這個閣樓，在唐家最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會到這裏來的。
“你不也在這裏嗎？”唐穆衛淡淡一笑問：“是不是在為你二姐的事情擔憂？”這件事，要是一個不小心，那真的要雞飛狗跳了。
搖搖頭，唐穆端深呼吸了一下後沒有直接的回答問題，而是采取另外一種口氣問：“大哥，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的回答我！”
“你說，”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多問。
“你說二姐的幸福跟唐家的名譽相比，那個更重要？”
原本不怎麽在意的唐穆衛在聽到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後，明顯的愣了一下。
“為什麽會問這個？”從來沒有人會拿唐家的名譽來開玩笑，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所有的人第一個想到的反應就是絕對不能辱沒了唐家的名聲。
“你不需要問為什麽，隻需要告訴我答案！”看來，不光隻有他一個人『迷』茫了。
唐穆衛看著他，總覺得以前那個浪。『蕩』張揚的小弟好像變了，變得有些讓人……說不清楚——現在的他，好像學會承擔了。
“你要問我的話，我可以很坦然的告訴你——沒有什麽可以跟我們家人的幸福相比。可是你要明白，如果跟唐家的聲譽相比，我們就顯得很微乎其微了！”這些話，說出來傷人，可是做為真正的唐家人，他應該早就明白了。
聽了唐穆衛的話後，唐穆正沒有激動的反駁，也沒有生氣。他隻是抬頭揚起淡淡的笑容，有些悲哀的說：“難怪……她會說我可憐了。”
“可憐？誰說你可憐了？”唐穆衛被他的表情跟悲哀的話語給震住了，不明白誰的話能讓他有如此的表情。
“大哥，我們不可憐嗎？”他苦笑著，沒有直接的回答大哥的疑問，隻是看著遠處說：“為了唐家，就算是死，我們又算什麽呢？”
也許，玉傾城說的對，他們真的很悲哀，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唐穆衛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如此說，但是很確定一定是有人改變了他的想法，把他一直認為的徹底改變了——而這個人，除了玉傾城，他想不出還有誰了。
“大哥，這一次不管爹娘怎麽說，隻要二姐決定了的事，我一定會支持到底——就算是毀了唐家的聲譽，我也要堅持到底。”他不需要大哥的支持，隻需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你覺得你二姐被休棄了，對她會好嗎？”唐穆衛沒有對他的義正言辭有什麽意見，隻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至少那是她自己選擇的，”唐穆端的心中充滿了一種需要宣泄的情緒，“大哥，我們都以為她們從唐家出去後，帶著唐家的光壞，會活的比任何一個人都好。可是結果呢？結果卻是讓我們大家都震驚，二姐的幸福竟然是一封休書，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
“唉，這事情也不怪林家，誰都會有那樣的想法——林祖業又是家中獨子……，”唐穆衛說的是最公正的，換成了別人，也是那樣想的。
“是，這事不怪人家，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很多，可是唯獨林家把事情做的那麽絕，他們是想讓二姐離開林家，你難道不知道嗎？”緊握雙手，他不想自己失控怒打了大哥——上一次的衝動差點讓傾城出事，這一次他不會那麽衝動了。“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被休棄後是什麽樣的結果，林家人不會不知道吧！？”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明知道而這樣為之，隻能證明他們用心險惡了。
“唉！”唐穆衛沒有回答，畢竟這個是關於唐家人的事情，他還是不能公平的。
“林家已經有後了，二姐也沒有阻止林祖業納妾，他不是無後，是想『逼』著姐姐走投無路，他才罷手！”咬牙切齒，他難以想象這些年二姐在林家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了。
“那你打算怎麽做？”林家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要是語嫣也同意了，那麽他真的想要讓林家人陪葬嗎？
“……，”唐穆端沒有回答，因為這事，他還需要知道二姐的決定。
“唐家……一直處在飄搖中，隻不過是表麵的平靜而已。”唐穆衛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他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大街，心中感歎萬千。
唐家，一直被高大的圍牆給深深的圍住了，也圍住了住在裏麵的人的心。
這裏的人，沒有自由，有的隻有作繭自縛！
莫名的，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張倔強的臉孔，想著她的改變，會不會改變唐家的封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