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扶乩大會(下)

我們剛走到了一邊就聽到一聲暴喝。

我轉頭一看,隻見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就站在我的旁邊,他的腳上踩著一把鋼刀,左臉頰上插著兩根羽毛球拍。

“哇!”

我和老張不由自主的感歎道,但是秦汐卻迅速把我們兩個拽到了一邊。

“你們兩個小心點,別真的衝撞到什麽了。”

原本不信邪的秦汐突然變得十分迷信,這讓我有些猜不透。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真的好厲害啊,他的腳踩在鋼刀上,竟然沒被傷到;更讓我感到震驚的是,他的臉頰雖然被羽毛球拍對穿,但是卻一滴血都沒流。

趁著我吃驚這段時間,老張已經把直播打開了。

“各位老鐵早上好!現在主播就在扶乩大會上給大家直播。沒點關注的朋友趕緊點點關注,點關注不迷路,以後主播帶你滿世界浪!各位兄弟,禮物走一波!”

老張把手機調整好然後就和我們一起開始四處觀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乩童,也是我和老張自直播一來,第一次不用親自上手,所以感覺格外輕鬆有趣。

我們不斷地在人群中穿梭著,不停地看著周圍的人們。

正當我們興致勃勃的時候,迎麵突然走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乩童,他的臉頰兩側插著四五把匕首,而且是從整個臉頰穿過的,看上去十分滲人。

匕首乩童走到我的身邊,突然對我伸出了手。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而他也不能說,一時之間,我們兩個竟然僵持住了。

“豺狗,乩童師傅是覺得你身上又不幹淨的東西,想要幫你帶走,你給他一些錢就可以了。”

秦汐急忙對我解釋道。

我雖然向來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是我這個人一向入鄉隨俗,以免和當地人發生什麽不愉快。

我趕忙在兜裏摸了一圈,最後隻在褲子兜裏掏出了三十多塊錢的零錢,而且還是人民幣。我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但是我也隻有這麽多了。

我把那些錢都給了匕首乩童,他接過錢也沒管有多少,隻是一股腦的揣進了口袋裏,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嚐試著想要把手縮回來,但是他抓我抓的很緊,我根本就縮不回來。

匕首乩童拉著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在了刀刃上,然後左蹭了一下,右蹭了一下,這才放開。

我原本以為這麽鋒利的匕首會傷到我,但是卻完全沒有,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感,就更別提被匕首傷到了。

匕首乩童放開了我的手,然後轉身走到了其他信徒的身邊,又開始重複剛才的動作。

“乩童師傅是把你身上不幹淨的東西都留在匕首上,而匕首上有他請下來的神明,所以不怕那些不幹淨的東西。而且他們不在乎錢,你給多少都可以。”

我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然後對著秦汐點了點頭,表示我了解了。

“豺狗!秦汐!你們看那!”

老張突然對著我和秦汐叫到,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跑出去好遠了。

我朝著老張指的那個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座用鋼刀疊成的的刀山就矗立在不遠處,而刀山的上麵坐著一個穿著濟公袍的人。

“那個人是濟公師傅的徒弟。”

秦汐指著那個穿著濟公袍的人對我說道:

“這裏的人信封濟公和三太子,所以他們拜濟公為師,然後請濟公師傅上身,所以他們踏上刀山都沒事的。”

我聽到秦汐的解釋,對於那個穿濟公袍的人十分好奇。我對著老張使了個眼色,然後我們兩個就朝著刀山那邊擠了過去。

可是,我們兩個還沒到達刀山附近,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那裏的信徒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都在向穿濟公袍的人跪拜,還向他求藥。

我和老張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但是很快,我們就被人群淹沒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亂跑!”

秦汐氣喘籲籲地來到了我們兩個身邊。

“你們湊這麽近幹嘛啊?你們又不信這個!別亂跑了,等會田師傅就出來了。”

我和老張勉強答應了秦汐,但是心裏還是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相信這些乩童,難道就憑這能上刀山而不被割傷嗎?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我原本以為這嘈雜聲隻會引起我們這些閑人的注意,但是沒想到周圍的信眾以及乩童也都注意到了這陣嘈雜聲;不過當他們聽到這嘈雜聲之後,全都停了下來,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隻見,田師傅就站在那源頭的中央,此時此刻,他穿著乩童的傳統服飾——頭上戴著一個金屬的頭冠,上身**著,下身穿著黃色的褲子,上麵綁著五顏六色的布條。

周圍的乩童都同時看著田師傅,眼神中似乎多了很多什麽我看不懂的東西。

田師傅麵對眾人開口說話,但是他說的台灣話,我聽不懂,隻能讓秦汐翻譯。

秦汐雖然能夠聽懂一點,但畢竟不多,隻能聽一半,猜一半,最後歸根結底,他說的隻是一堆祝福的話。

我對於這些祝福的話是什麽太大的觸動的,但是周圍其他人一聽到田師傅的話瞬間變得十分興奮,他們不停的歡呼著、鼓掌著。

我和老張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周圍,心裏滿滿的難以理解,但就在這時,田師傅從身後接過了一根令旗。

這令旗是金黃色的,旗子上麵畫著一些我看不懂的圖案,旗杆的頂部是尖的。

隻見田師傅拿起令旗,雙手舉過頭頂,然後大聲念叨了一番之後,就猛地將令旗從自己的脖子上插了下去!

“臥槽!”

我和老張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秦汐急忙在旁邊捂住了我們兩個的嘴。

但是,讓我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田師傅用令旗將自己的脖子插了個對穿,但是依舊沒任何的血跡,而他本人也像沒事人一樣。

田師傅再次朝著蒼天拜了三拜,隨即就握住令旗,又將旗子給拔了出來!

我和老張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徹底懵了,這對我們的人生以及三觀產生了巨大的挑戰,我們兩個活了二十多年根本就沒見過這種事情。

田師傅將令旗遞給身邊的人,然後又對著眾人說了一番。

“田師傅說他身上的神靈已經歸位了,接下來的慶典就都交給他的徒弟阿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