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濬頓下腳步,對著鏡頭挑了挑俊眉。「我已經有了心愛的未婚妻,不會再對其她女人動心。」

「成醫師,你的未婚妻走不是兩年前一度盛傳與你交往中的丁蔤蓎小姐?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據我所知,丁小姐這兩年一直都在國內,並沒有出國,而且她也和幾位商界名人傳過幾次交往的消息……」一名對小道消息特別靈通的記者抓住機會問他。

「是的,就是她。我們的婚事因為某個誤解而被擱置兩年之久,我這一趟返國,就是為了將誤會理清,和她重新開始——」

成濬俊挺的外表,讓人移不開目光,他站在鏡頭前,用強勢而自信的口吻宣布他和她的關係。

正在咖啡廳裏優雅地喝著花茶,享受悠閑下午茶時光的丁蔤蓎,一看見電視螢幕上的新聞,立刻很不雅地被茶水嗆了一下,輕咳了起來。

他他他……怎能這樣大膽地對外宣布他們之間的關係?!

丁蔤蓎呆怔在雅座上,美麗的臉龐浮上幾條黑線,對於成濬透過鏡頭對她示愛的孟浪舉動,一時之間無法做任何思考及反應。

昨天她去找老爸商議對付成濬的對應辦法時,老爸還告訴她,成濬這邊他會暫時先安撫住,而且還說成濬已經口頭上答應他,在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他當時並非對女人施暴之前,他不會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因為有了老爸的保證,所以她重拾往日愉悅開心的心情,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動人,出門來逛街、喝下午茶。

她以為她的日子又可以再像以前那般寧靜而美好,誰知道他卻在媒體前放狠話,再度將她打入地獄!

天哪!被他這樣可惡的一爆料,她愜意悠閑的日子還過得下去才怪!她原本看俏的行情更是活生生的往下慘跌,一如現在的股市行情……

桌上濃鬱芬芳的花茶和慕絲蛋糕已經不能引起丁蔤蓎的食欲,她苦惱地皺起美麗動人的臉蛋,哀怨地拿起帳單,一手抓起今天逛了半天街的幾袋戰利品,到櫃台去結帳。

走到櫃台前,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嬌軀突然轉回桌前,拿起躺在桌麵上的小銀叉,往那塊被吃了一半的蛋糕射進去——

喔哦,她把這塊蛋糕當作是成濬在泄憤。

可惡的成濬,他分明是找她麻煩嘛!

這男人為什麽會這樣不上道?她擺明了就是不想和他有所牽扯瓜葛,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惱怒地走到櫃台前付錢後,丁蔤蓎推開玻璃門,隨著門上鈴鐺發出的當當聲,她踏出了咖啡廳,迎上才剛下過大雨、轉而飄著毛毛細雨的午後。

纖細姣美的身段裹著白色細肩帶洋裝,婀娜走在細雨下的她,那白色的布料仿佛是她的第二層肌膚,幾乎可以透過水光窺探到布料下的粉肌玉膚。

成濬摘下墨鏡,透過車子的玻璃將她動人的身影烙進他的眼瞳裏。

從學生時代開始,他出眾的外貌和出色的表現,總是讓他在情場上無往不利。通常隻要是他看上眼,隨便丟出去一抹性感的笑容或是一個暗示的眼神,哪個女人不是乖乖來到他的身邊黏著他,還巴著不放?

他看上的女人,從沒一個願意離開他的,總是他先厭倦對方,並由他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遇見丁蔤蓎之前,他不曾有過想要定下來,甚至是以婚姻綁死自己的念頭。

她是第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也許他們相遇的時間正值他對遊戲人間的厭倦期,也許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年紀不小,該是結婚的時候……總之,他們相遇的時間對了,他就是認定她將是他這輩子要共度一生、要寵一輩子的女人。

當初他們透過長輩們的介紹認識,進而開始交往,然後很快地訂了婚。他以為他們之間的發展將會是順利無礙的,誰知道她卻突然丟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他莫名其妙被外放到澳洲,而且還打算毀婚?!

這女人太可惡了,簡直糟蹋了他難得對女人付出的一片真心。

她這樣不懂得珍惜他,活該要受點「懲罰」!

成濬重新戴上墨鏡,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痕,然後用力踩下油門,從她身邊狂飆而過,撩起了一陣風——

「啪答!」

丁蔤蓎的裙擺被疾馳而過的車子撩飛,地麵上一處水窪濺起了汙濁的水花,在她昂貴的雪白洋裝噴上斑斑點點,穿著絲襪的美腿也被水漬噴髒了。

「我的裙子?!」丁蔤蓎低頭瞪著自己染了刺眼汙點的雪白裙子,再看看那輛已經從眼前飆走的名貴跑車,忍不住罵了起來。

「車子名貴就能這樣亂飆車嗎?那麽愛飆車,小心把車子給飆翻了,到時候整輛車子撞得稀巴爛,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飆車……」

氣鼓著雙頰,丁蔤蓎罵完了,但一股氣也不過才吐了一半,剩下一半隻能往肚子裏吞。

啐,今天真不是出門的好日子,好端端的心情都被搞差了!

丁蔤蓎俏臉生惱,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搭上,決定乾脆回家睡覺算了。

而早一步揚長而去的車子,則同樣朝著她回家的方向駛去,他昨天委托仲介商付了買新居的尾款,並徵得對方屋主的同意,提前搬進新居去。

搬家公司現在大概已經到了,他得趕快過去看看才行。

成濬嘴角噙著笑,心情愉快地朝著目的地急速前進!

心情尚未好轉的丁蔤蓎,才剛回到住處、步出電梯,赫然看見一大排的新家具堵在走廊上,將原本就不甚大的空間堵得水泄不通。

她雙手插腰,美眸冒火,怒瞪著這些擋路的家具,心情更是惡劣幾分。

「有沒有知識啊?竟然把東西全擺到走廊上來?別人都不用走路了嗎?」嬌滴滴的嗓音充滿指責的意味。

她若是要回到她的屋子,勢必要爬過這堆大大小小的全新家具。

「啊……小姐,抱歉厚,我們很快就把東西搬走,請你等一下……」有人聽見了她嬌滴滴的抱怨聲,從某扇門後探出頭來。

那間是鞏恬心的住處,怎麽會有陌生人出入?

「你們是新搬來的?我記得我朋友並沒有把房子出租給別人呀?!」鞏恬心雖然已經不住在這兒,可也沒聽說她要把房子租出去的消息。

隔著一段距離,她和探出頭來的那名壯漢對話。

「啊不素我要搬進來啦,我是搬家公司的輪,我隻負責搬家,其他素我都不清楚啦!」壯漢邊扛東西邊回答她。

將一隻電視櫃移進屋內後,壯漢馬上過來搬動堵在電梯門口的一張電腦桌,企圖清出通路來。

「啊小姐,等我把這個搬走以後,這樣你就可以走過企了,不好意思讓你等那麽久厚……」

「沒關係……」看見搬家工人這樣客氣,就算她心裏有氣也不好發作。

算了,反正鞏恬心的房子要租要留又不關她的事,現在她連自己混亂的麻煩事都搞不定了,實在挪不出心思再去理會別人的事,更何況上次鞏恬心那女人還很沒有義氣地說走就走,一個辦法都沒幫她想,她幹麽管她房子被偷還是被搶了?

丁蔤蓎決定無視於眼前的一切,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

她關上門,踢掉細跟涼鞋,丟開手中的提袋,直接衝進房間更衣卸妝,並且好好的梳洗一番。

換上舒適寬鬆的家居服後,丁蔤蓎在客廳的電視櫃下選了一片CD,放進音響裏,然後就整個人窩進沙發裏,想藉著音樂來平撫心頭的煩亂。

煩煩煩~~真是煩啊!

音樂撫平不了她惡劣的情緒,她索性跑到小酒櫃前拿出一瓶冰酒,倒在水晶酒杯裏,獨自飲酒澆愁起來……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直到酒瓶裏的酒隻剩下一半,她也有點微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眨眨明眸,香腮酡紅的她帶著一些酒氣前去開門。

可是門這麽一開,卻把她給嚇壞了——

天啊!是成濬?!

雖然他高挺的鼻梁上戴著墨鏡,遮去了他那雙深邃銳利的眼,但她就是能一眼認出故作神秘的他!丁蔤蓎雖然腦子暈暈,但還算清醒,一見到來人是他,即刻反射動作地要將門給關上。

成濬眼明手快,立刻將半個身子閃進屋裏,阻止她當他的麵將門甩上的舉動。

「你、你來幹麽?出去啦!我又沒邀請你進來,請、請你不要隨便就……」

「我來拜訪新鄰居。」

高大粗獷的成濬,以寬闊的肩膀抵在門板上,讓他有如巨石般不動如山,讓力量薄弱的丁蔤蓎怎樣使力都推不動。

丁蔤蓎睜大被酒氣醺得有幾分迷離的眸子,駭然地看著他。「你說什麽?」腦子一時之間打了結。

「我剛搬來,就住在你隔壁,從現在起,我們就是鄰居了。」薄唇微微掀動,他很樂意對丁蔤蓎解釋現在的情況,好讓她搞清楚他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也讓她有更多的心理準備接納他。

「What?你剛搬來?那個剛剛搬進恬心屋子裏的人就是你?」老天!事情好像變得有點亂了。「恬心怎麽會把房子租給你?她為什麽連提都沒跟我提起過,我我我……」

從今天起她將和他比鄰而居,丁蔤蓎簡直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會不會從此陷於暴力充斥的生活當中?

光是想到這一點,丁蔤蓎就俏臉生白,幾乎軟腿地站不住腳。

他搬到這裏來住,她有必要嚇成這樣子嗎?

假如她知道他是直接買了對方的房子,可以在這裏跟她耗一輩子呢?那她不嚇暈過去才怪!

兩回見到她都是這樣的反應,成濬驕傲的男子氣概和自尊都快要被她給殲滅了。透過墨黑的鏡片,他淩厲的眸光逼射向她。「給我站好,我不是十惡不赦的歹徒,你沒必要表現出這麽害怕的模樣。」

成濬好心地伸手扶住她,不過還是忍不住為了她的大驚小怪還有嚇到腿軟的樣子,肚子冒出一堆酸氣。

「我我我……」粉唇抖抖抖,嬌軀也顫顫顫,雖然隔著鏡片,但她就是能看見他正嚴厲地瞪著她。

恐怖!恐怖!

「你喝酒?!」湊近她的成濬對於撲鼻的淡淡酒味感到驚訝。

他的眸光往客廳桌麵上掃去,瞥見一瓶喝了一半的冰酒。

「喝酒好壯膽嗎?」眯起眼看著她惶然的美眸,和那酡紅轉為慘白的俏臉,成濬眼角微微怞動幾下,線條冷硬的下顎也跟著繃緊起來。

「再怎麽壯膽也沒用,我一看見你就破膽……」她的聲音聽起來哀怨而且充滿恐懼。

見他就破膽?!

在她眼中,他就那麽十惡不赦?!

成濬胸口飆起怒氣——

「既然你膽子那麽小,那我可得好好訓練訓練你才行。」他將纖瘦的她箝進自己的寬懷中,勾起她尖美的下顎,冷冷對她一笑。

「訓、訓練啥啦?我才不要……你隻要離我遠一點就可以了,我……」

「要我離你遠一點?!很抱歉,關於你這個無理的請求,我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到!」他慍惱地打斷她的話,語氣強硬,眼神堅決。

丁蔤蓎惶惶然迎上他的目光,當場飆出淚花來……

她又哭了!

成濬現在的表情是挫敗又無力。

女人真是用水做的嗎?說掉淚就掉淚,而且哭得慘兮兮,活像受了多嚴重的虐待一樣。

「別哭了,我說過我沒有動手打女人的習慣,你大可以放一百個心。」反手關上門,將她推進屋內,他挫敗地摟著她,將她摟在懷中輕拍安撫。

「嗚……求求你,不要動手……」她會信他才怪!壞人又不會在自己額頭上寫著「壞蛋」兩個字。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他前襟上擦。

丁蔤蓎可能是被嚇壞了,要不就是哭得腦筋都糊塗了,不然哪有人像她這樣,既怕人家怕得要命,卻又窩在人家懷裏放聲大哭的?

成濬垂眸看著自己快要報銷的昂貴襯衫,然後握住她單薄的粉肩,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前,並俯下冒火的眼眸對她做最後一次必要的聲明。

「我再說一次,我從來不打女人!我可以發誓,你和我在一起,人身安全絕對無虞,請你就別再、哭、了、好、嗎?」再也忍受不了的聲音從齒縫中逼出來。

他發誓?!

「你拿什麽發誓?你又憑什麽要我相信你說的話?」

成濬在心裏低咒著她的不知死活,他明明都已經拉下臉來了,她竟然還敢這樣回他話?!

他的俊臉閃過一陣青一陣白,寬闊的胸口燃起一陣怒氣。「我用我的人格發誓!你要是敢再說出任何質疑的話,我一定——」

「你一定……幹麽?」纖瘦曼妙的身子往後猛地一縮,眼眸中閃起的懼怕之意讓成濬更火了。

「我一定封住你的嘴,讓你再也說不出任何該死的質疑話語!」他伸手將她撈回懷中,烙上她雖然害怕地發著顫,但仍舊相當不馴的甜唇。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