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冷對()

“莫問,你真是祈王妃?”沐靜遠含笑的問道。

洛曉冉微挑笑意,“怎麽了,我不像?”

“不像。”

“我明白,你是說我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婉約和清麗是吧。”垂下眼簾,洛曉冉咧唇輕笑。

“嗯,聰明。你是不象大家閨透,我倒覺得你象。。。”頓了下,沐靜遠並未再說。

扭頭,四目相視略為俏皮的翹起嘴角,“象什麽?不好說,是象個殺手,又狠又毒?或是象江湖之人,鬼計多端?”

“你,那有這樣說自己的。。。”沐靜遠微瞪了下眼睛,笑得如朝『露』一般明淨透澈。“你會讀心不成?”

“差不多。所以,你最好別騙我。”洛曉冉輕鬆的與他開起了玩笑。她不是殺手,隻是特工,雖然也殺人,但那是另一種概念,她不會濫殺無辜,不會枉顧人命,當然必要時,她下手也絕不留情。她並非冷血,隻是職業習慣淡漠和隱藏。她曾有幸福的家,有和藹的父母,雖然他們一場交通意外去了,但他們給她的愛,足以讓她的心智健康平和。

“嗬嗬,不敢。。。”睨了她一眼,沐靜遠輕嗬的笑了。說笑間,二人的陌生已然遠離,渾然不覺的是互相間的吸引。

果然,就在他們躲起來不多時,一大隊的人馬追蹤而至。翻了小屋,照著洛曉冉的謀劃,他們真的往後山奔去。

林間二人相視一笑,在沐靜遠的扶持下,繞走很遠,才牽過早準備的馬,出發了。

洛曉冉身上有傷,不敢快走,不過一路還算太平。傍晚時分,他們進了一座小鎮。

小鎮不大,一條街,長長寬寬的,二邊買賣鋪戶不少。不過天晚了,路人稀疏。

進鎮的第一件事,洛曉冉讓沐靜遠去買了鎮上最好的脂粉和衣裳,而後才找了家客棧。

可不巧,客棧裏隻剩了一間上房。

沐靜遠皺了皺眉頭,二人剛要走。忽然,洛曉冉眼尖的發現在斜對麵酒家門前停下二匹馬,下馬的二人,他們。。。

“大哥,一間就一間吧,我們兄弟擠擠。”洛曉冉眸子微轉的衝著沐靜遠笑了笑。

掌櫃的一見這個醜小子這樣說,趕緊陪笑,“是呀,客官,我們的客房地方很寬敞的,你們兄弟二人一間,也絕擠不到你們的。”

沐靜遠挑眉,睨了眼洛曉冉,溫厚的微笑點頭。

“掌櫃的,麻煩給本少爺準備點洗澡水,還有這飯菜,一會送到房間就好。”邊說,洛曉冉沒個形象的扭了扭身子。“小爺不過才十天沒洗澡。”

沐靜遠但笑不語,掌櫃的卻眸子一突,特意瞧了眼洛曉冉,大夏天的十天不洗澡,怪不得弄得跟個泥人似的。於是陪笑,“一定,二位爺回房間等就好。”

回了房間,關上門。

“莫問,發現什麽了?”沐靜遠溫笑道。他發現這丫頭鬼精鬼精的,無事安靜時,溫雅清淡的若閑花照水。可一轉眼就如猴兒上樹,一雙杏眼,骨碌碌的轉著一肚子的壞水。如此極端的二麵,可在她的身上交融又分明,讓他不禁好奇,究竟哪一麵才是真正的她。或者說這丫頭身上,每一點,每一滴都讓他好奇。

晃到窗邊,仔細的看了看四周,洛曉冉回眸淡淡一笑,“有尾巴。”

“什麽?”沐靜遠微愣,麵『色』也沉了沉,“王府的?”

“嗯”洛曉冉凝重的點點頭。

“那為何還要住下。”沐靜遠不由微有緊張。

“走不了了。”隱在窗邊,洛曉冉發現停在對麵不止二人,三個。。。六個。

同樣隱到窗邊偷窺,瞧著斜對麵酒館門前的幾匹馬,沐靜遠不禁暗歎洛曉冉的敏感和精明。

“莫問可是有了對策?”側頭,沐靜遠問著。眼裏頗有些期待。

“差不多,實在不行,隻好借你一用了。”洛曉冉略帶幾分戲謔。

“啊?借我一用。如何用,我可是很值錢的。。。”沐靜遠瞧著她笑得神秘戲謔,不由也輕鬆的調侃。

“知道。放心,用不壞的。”

正這時,夥計敲門,送洗澡水來了。。。

老話說:六月的天兒,小孩的臉兒。

剛剛還夕陽無限,隻一會兒的工夫,烏雲翻墨般滾滾而至,雷聲如鼓,沉悶的至遠處而來。繼而啪啪啪。。。雨點如豆,雨絲如簾急急的敲打在地上,屋上,窗上。。。

洛曉冉畫眉的手稍頓,揚頭透過大開的窗子瞧向烏黑的天。起身去窗邊,探頭間,不禁疑『惑』,咦,對麵王府的尾巴呢?

關了窗,心頭微有不安,回身桌前,洛曉冉再次的執起眉筆。。。

突然,敲門聲輕然但急促,沐靜遠的聲音仍是溫潤,“是我,開門。”

在銅鏡中,再次的打量了自己一眼,洛曉冉淡淡的勾起一絲笑,起身開門。

進門,回身窺視了眼走廊,關門。沐靜遠看似平和,可連串小心謹慎的動作,還是讓洛曉冉微微蹙眉。

“怎麽了?”

“祈王。。。啊?”沐靜遠轉過身,正說著,對上洛曉冉突然的愣住了。

眼前,洛曉冉洗盡臉上的鉛『色』。一身月白『色』男裝長衫,同『色』的腰帶束得腰肢纖細若柳。那沒有喉結的脖頸細白如玉。瓜子臉,微尖的下頜,似畫師的細致工筆般流暢完美。一張俏臉,粉麵似芙蓉初綻,白裏透紅的洋溢著誘人的嫵媚。黛眉不彎,斜飛如劍的揚起縷縷的傲氣,杏眼深邃,眼線細長而微翹,眼尾處一顆朱砂美人痣為整張臉平添了幾分的妖嬈,鼻梁不算高挺頗為小巧,唇瓣微厚,但唇線很美。唇角微微上挑一抹笑意似是而非。青絲染墨很隨意垂於腦後,隻懶散的係了條綠緞帶。明顯的女扮男裝的裝扮,尤物般的妖嬈中多了幾分的英氣,透著說不出的邪魅和『性』感。

見沐靜遠直愣愣的看著她,洛曉冉淺淺勾笑,“不好看?”煙波流轉的眸光帶了些許的揄揶。

乍然回神,對上洛曉冉揄揶的目光,沐靜遠白淨的臉騰得紅如煮熟的蝦子一般,移開目光,勉強的笑了笑,“好看,好看。”

垂下頭,洛曉冉為自己的得意之作輕嗬的笑了。男裝,易容,既然這等小伎倆不好用,那就換個方式。似是而非,是她又非原本的洛曉冉,她現在這個樣子,怕就是祈王來,也不敢確認是她了吧。

“莫問,這是本來麵目?”喝了杯水,沐靜遠平心靜氣的笑問。

眸光婉轉,一笑,“差不多。”

差不多?沐靜遠目光又是一沉,玩味的笑了。隻是差不多?她,還有多少麵貌?“如此,你不怕被人認出來?”

“真作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這樣才好玩是不?”洛曉冉皮笑肉不笑的說了聲。

沐靜遠柔和的笑意抽了抽,“但願,對了,祈王來了,就在正廳。”

“什麽?”洛曉冉吃驚的瞪了瞪眼睛,“他怎麽會來小鎮?”

“不清楚,好象因事途經這裏,因雨耽擱了。”沐靜遠表情也略有凝重。

“噢。。。”洛曉冉抿唇,點點頭,沒想到她與祈王爺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交鋒這麽快就來臨了。

二人正各有思量,突然走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繼而是夥計敲門聲,“客官請開下門。”

沐靜遠扭頭瞧向洛曉冉,四目相視,洛曉冉靈動的一笑,淺淺的沙啞著嗓聲,“大哥,去開門。”

她的安素如常,讓沐靜遠期待的抿唇而笑,起身開門。。。

什麽是道?什麽是法?在這王權**時代,王就是道,權就是法。人命,不過是他們股掌中無足輕重的草芥。

就如眼前,天在下雨,雨很大,祈王爺的手再大捂不了天,隻能暗自咒念卻無計可施。他管不了天,可他管得了人,雨大,走不了,那住店,他才不管這客棧裏是不是客滿。三間上房,輕巧的至他嘴裏說出,似乎這已經是對掌櫃的極大的恩惠,然掌櫃的卻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