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說法

“娘娘,又昏了。”沒辦法,她暈針暈得厲害。

“澆醒”嘩,一盆水,洛曉冉淋漓的水中間睜開了眼睛。毫無生氣的瞄了眼曲貴妃慢慢又閉上。

“哼,以為裝死就能蒙渾過關?給我打,隻要留口氣,別傷了那臉蛋就好。”曲貴妃陰陰的說著。怪不得她心狠,要怪就她洛曉冉不知趣,妄想傷害她兒子,更要怪獨孤清然,若不是他,她何來如此痛苦。打在洛曉冉身上的這點痛遠不及她的痛徹心扉。每每一閉眼,眼前就是皇上鮮血淋淋的臉和淒然的聲音,我要死了嗎?是的,皇上死的,她的丈夫死了,是她親手害死的。她受不了,實在受不了了。

如雨點般,拳頭,腳,劈劈啪啪地落在洛曉冉的身上。

啊。。。。洛曉冉雙手捂著頭,雙腿蜷成一團,護住了前胸和頭,暗自運起氣功護體。如個球般左右滾動著,未作任何反抗。片刻三個人打累了,洛曉冉也如死寂般一動不動。

“娘娘。。。人昏死過去。”

“嗯,拖下去,鎖起來。”曲貴妃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一間小屋光線暗淡,散發著黴味。屋中沒有床,一張破桌子,幾把椅子。隨著大門關上下了鎖,洛曉冉也睜開了眼睛,

活動了下四肢,扯到傷處很痛。自腰間翻出一個小包,拿出裏麵的『藥』丸吞下,盤膝坐於地上調息。調息了一個周天身上輕鬆了一些,兀自閉目沉思,看來皇帝之死定是曲貴妃和祈王所為。弑夫,弑父。怪不得曲貴妃一付恨天,恨地,恨死她,痛楚異常的表情,是把對清然的恨撒到她的身上了。

又思忖祈王所說晚上要五哥五嫂。。。此話何意?忽聽得小屋的後窗處有輕微的聲響,愣了下,洛曉冉趕緊如被人拖進時的側臥於地,閉緊雙眸。少時窗子半開一道人影閃入,飛身至她的身邊,伏下身抱起她就來探她的脈關,熟悉的懷抱和氣息不免微驚又喜,急切地睜開眼睛輕呼,“清然。。。”

獨孤清然一怔,欣喜的抱緊了她,喃喃的低語溢在唇邊,“讓你受苦了。”

揚起頭洛曉冉主動的勾纏清然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紅唇,並把口中腥甜的味道一並送入他的口中。

失而複得般清然吻得很急,很烈,裏麵包容著深深的不安和愧疚。糾纏她的小舌,吮吸她口中的津『液』,猛得獨孤清然放開她,急急的『摸』索著不安的說道:“快,讓我看看傷哪兒了,怎麽會吐血了?”

“沒吐血,是我咬破了舌尖,吐血給她們看的。”

“那身上傷哪兒了?曲貴妃的手段向來殘忍。”獨孤清然仍是不安的。

也在擔心那銀針,因而洛曉冉微有不好意思的轉過身,褪下自己的褲子,『露』出雪白的身子。“她們用銀針紮我,不知道這針是不是。。。”

白皙的大手撫上那本來雪潤如脂如今卻青青紫紫,還密布斑斑紅點的肌膚,一股濃烈的殺氣簇然而生,“曲貴妃”至牙縫中恨恨地咬出三個字,帶著寸寸的尖銳。清然檢查了這針沒毒也沒有傷及筋脈,而後自懷裏掏出『藥』膏準備為她抹『藥』。

遽然,獨孤清然神『色』一緊,洛曉冉敏銳的發覺有人來了,連忙推了他一下,“快走。”

“事在今晚,不用擔心我。”獨孤清然蹙眉把『藥』膏塞在她的手裏,小心的叮囑。旋身至窗邊飛了出去並關好。

洛曉冉急急的把『藥』膏藏在腰間,複又趴至地上,這會兒外麵鎖聲一落,吱嘎門開了。身子癱軟在地上,閉緊雙目似昏『迷』不醒,然凝神傾聽著,知曉來人三男一女。

“羅公公,人在這兒。”一個女子淡淡的聲音。

“嗯,人,雜家帶走了。”說話者正是大內副總管羅公公,吩咐著二個小太監把洛曉冉抬走。

走在前麵,羅公公微微歎息,這宮裏向來到處都是戰場。

雲水齋與遠香齋皆在皇宮的西側,原是皇子們未成人前的住所。此時燕王正悠閑的在院子裏活動散步,腿上的骨折已然愈合,就是行動不大利落。透著大開的門可以瞧得外麵。不能出去,但祈王可沒吩咐不能開門。

一步一顛靠近大門口,瞄了眼外麵的平靜燕王若有似無的一笑,欲折回身不期然眸光落遠,那不是羅公公?一直知曉他是祈王的親信,此時來為何?他的身後二個小太監抬得是誰?

莫名的心中一窒,一個念頭閃過,難道是洛曉冉?

直了身,燕王笑容溫煦若連梅雨時節的晴好明媚,讓人瞧之愉悅。待羅公公近了些,溫和笑道:“羅公公,此來有事?”眸子不經意般的掠後羅公公身後,待瞧清,微訝驚呼,“啊,羅公公,五弟妹這是?”麵上訝異,心下卻突突地跳了幾跳。是誰下得手把她害成這樣?

“燕王”羅公公也算恭敬,微躬身,“回燕王,福王妃在外昏倒了,奴才把她送回來。”

隻是昏倒?昏倒了嘴角會流血,當他瞎子不成?不過燕王仍是溫柔,帶著關切,“五弟妹怎麽會昏倒,是不是病了?五弟人呢?”

“回燕王,這個奴才不清楚。”

“那快請禦醫啊,五弟妹的身子弱,別耽擱了。”帶著長兄的關切,燕王臉上現出些許的擔憂。

“是,奴才這就去。”羅公公掃了眼身後的小太監,二人也機靈的趕緊抬走洛曉冉。

從眼前經過燕王細心的發現,洛曉冉垂於外的手臂上袖籠拉高,『露』出的小半截藕臂上隱約的一片青紫。垂下眼簾,掩起眼中的一閃而逝凜冽。原來洛曉冉是被人打得昏『迷』不醒。心中不自主滑過絲絲縷縷的心疼。

微聳了眉,燕王大聲地感慨一歎,似乎在感慨他的不鬱和被軟禁。折回身,卻被身旁不知何時多出的身影唬得一驚,睨過,神『色』微惱,“你在這兒幹什麽?”

洛曉玲偏著頭,一聲冷笑,“還能幹什麽,看笑話。有道是笑話人不如人,囂張也自有報應,打了我以為沒事了,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如今這報應的時辰到了。”

燕王挑眉毫無表情的也毫無笑意的笑了下,“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說得好。你等著吧。”自一顛一簸回屋。

“你給我站住,你什麽意思?”被丈夫奚落,洛曉玲憤憤的騰起如久旱的荒野遇火而熾烈的怒氣。又是因為這個死丫頭燕王如此說自己。等著吧,她等什麽?她又沒錯?沒想到燕王是個如此冷漠薄情之人,因為爹爹下獄就可以如此寡義的待自己?這些天的冷漠,她受夠了!洛曉玲氣得眼淚在眼圈打轉,咬緊了下唇對著燕王的背影吼道。

燕王恍如未聞,倒是門口把守的侍衛幾人對視搖頭,眸中盡是嘲弄,傳聞果然不假,燕王妃就是一個潑『婦』。

聽到動靜,雲水齋裏獨孤清然急『色』匆匆的掠至門前,眼見洛曉冉是被人抬回來的,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一雙冷厲的眸子不由乍『射』寒光,瞪向羅公公,微啞著嗓音,“羅公公,是誰,誰下得手?”

感覺到福王身上濃濃的殺氣,羅公公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奴才不知,隻是奉祈王之命送昏倒的福王妃回來。”

“不知”冷冷一笑,獨孤清然殺氣未減,強大的氣場壓得羅公公甚至二個小太監心頭發悶,“那麻煩羅公公帶話給祈王,他最好祈禱曉冉沒事,否則我不管他是誰,隻要我有口氣在都要追殺他到死。”

羅公公覺得困在福王強勢的氣場中,甚至邁步都成問題。僵硬的笑著,愣愣地眼瞧著獨孤清然抱起洛曉冉向屋中走去,同時他也看到了,洛曉冉晃『蕩』在外的胳膊上青紫一片。

關上房門,獨孤清然抱著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手在半空中伸了又伸,眼中有著心疼卻躊躇,薄唇緊緊的抿著似下了最大的決心,伸出手欲拉開洛曉冉的衣襟。倏地,洛曉冉睜開了杏眼,黑眸如琉璃閃著瑩潤的光彩,哪裏有一絲的羸弱和『迷』茫。

微愣,獨孤清然喜悅而忘情的一把抱住了她,深深的把她抱在懷裏,情不自禁的脫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暗啞的聲音裏有喜,更多的是一種欣慰和柔情。可是他抱得太緊,不自主洛曉冉悶哼了一聲。她身上的傷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