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準備

“可剛才是誰當懶蟲來著?”洛曉冉開顏的笑問。

“是其兒。”

“其兒想與娘一起練功是嗎?”

知其寶貝以為娘要陪他玩了,黑亮亮的大眼睛呼扇呼扇地眨著,“嗯,其兒要與娘一起練,娘,我們來玩練功吧。”

洛曉冉失笑的走近,蹲下身撫著兒子粉嫩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小胖臉,“其兒,練功可不是玩,練功很苦的。”

“其兒不怕苦,娘,我們來玩。”知其笑咪咪的拉著洛曉冉的手。

“其兒不怕苦?”

“不怕,然舅舅說了,其兒是男子漢不怕苦。”知其邊說邊挺了挺肉乎乎的小胸脯。

“既然是其兒自己要求,那好,娘教其兒練功。”邊說邊拉著知其二人站好,“其兒,想練好功夫,最先練好基本功。”

“娘,什麽是基本功?”知其揚高小腦袋,瞧著娘『奶』聲『奶』氣的問道。

“就是這樣。”洛曉冉屏住笑意,給其兒擺好紮馬步的姿勢,“其兒,就這樣不許動,這就是練功。”

“啊?”其兒鬱悶了,小胖臉上五官又皺成一團,這不好玩啊。

娘倆正說話,院外忽然傳來一陣男人的輕笑聲,“莫問,你是不是太苛責其兒了,他還小。”

知其一聽,眼眸立時一亮,也顧不得紮馬步,邁開小腿向院外跑去,邊跑邊喊,“然舅舅。”

洛曉冉直起身,含笑的看向院門口。敞開的大門口,一身白衣飄然的男人正抱著知其緩步而來,漫天的金輝灑在他俊朗不凡的臉上,淡泊如靜水似月華的氣質使得男人有著謫仙般的氣韻。而被他抱在懷裏的知其寶貝親昵的摟著男人的脖子,那一大一小有著幾分相似的臉龐,每每總讓洛曉冉心頭發悶。心頭如結了個絲網,壓抑而緊窒。一直以為其兒的爹就是那三個已死的流氓中的一個,可是瞧其兒粉妝玉琢與清然相似,甚至與祈王也有幾分相似的臉龐,洛曉冉心底越發寒意瑟瑟,怪不得挽翠說現場隻有一個人用她的衣物擦拭了下身,如此就解釋得通了。那三個流氓,不過三個傀儡,造成一個他人強『奸』她的假象,『逼』死了前世的洛曉冉。至於真凶。。。每思於此,洛曉冉心中憤恨不已。

男人抱著知其走近,洛曉冉含笑,“清然,這麽早?”

“我來告辭,要出趟門,一會兒就走。”清然淡淡一笑。

“然舅舅,你又要走啊,不陪其兒玩了?”知其有些低落的伸著小胳膊摟上清然的脖子,撅嘴說道。

洛曉冉微挑了眉頭,他才來一天,是什麽事這樣急?眸光定在這個男人身上,心裏驀地生出絲絲的不舍。三年多的相伴,他們之間的隔閡早已隨著時間的洗禮而逐漸消失,他,雲淺淺的三師兄,化名成落離,真名獨孤清然,名字早已不再重要,倒是潛移默化中漸生一種異樣的情份慢慢地沉澱在了她的心頭。隻是太多的顧慮,讓她不得不對他緊鎖住心門,想著回頭衝著門邊的丫環,“秋兮,帶其兒去玩吧。”

“舅舅不能陪其兒玩了,等下次舅舅再來一定陪其兒玩。”獨孤清然溫和笑著寵溺的『揉』著知其寶貝的小腦袋。

“然舅舅,下次來一定帶其兒玩。”知其乖巧的被秋兮抱過去,不甘心,不高興的說道。

“好”獨孤清然溫笑點頭,淡泊的眸子閃著寵愛的光芒,“舅舅再來一定帶其兒去玩。”

瞧著秋兮抱走了其兒,洛曉冉衝著獨孤清然道:“有事,進屋說吧。”

獨孤清然點點頭,隨後進了她的臥房。

“何事這樣急,可要我幫忙?”洛曉冉坐到他的對麵,為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問。

“不用,隻是小事。”稍頓了下,獨孤清然深深的看著洛曉冉,“莫問,才收到的消息皇上派燕王去西南大旱災區賑災,昨日已然起程。還有朝庭撥款為清江沿岸修固河堤,欽差大臣是工部侍郎陳元濤,洛相的女婿。”

洛相,陳元濤,洛曉冉的微怔了下,眉頭不自主一皺,抬眼對上獨孤清然,俏皮的一笑,“不錯,洛相為陳元濤弄了個肥差事。”

“的確是肥差,隻是不知肥了誰。想如何,你自己看著辦吧,若有需要告訴我。”獨孤清然意有所指的微笑道。

“好,我知道了。那你。。。”洛曉冉沒有說下去。

獨孤清然看著洛曉冉,似乎在等她接著說下去,可她沒了聲音,略靜片刻,他淡笑,“我回師門一趟,很快就會回來,再回來,可能還有事要莫問幫忙呢。”

“好,有事就說,能幫我一定幫。”洛曉冉嬌俏的笑道。

獨孤清然瞧著洛曉冉看似欲言又止,淡雅的俊麵上,眉頭動了動,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走了。

懶散的倚在窗邊,洛曉冉淺眯黑眸,直直的望向窗外,不知在看著什麽或在想著什麽出了神,隻是唇邊勾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禁讓人猜想她又在算計什麽。

好一會兒,回過神洛曉冉側身對著一直侍立在一邊的男人淡淡地說道:“炎,派人盯緊欽差陳大人這隻肥羊,他若敢往身上撿肉或孝敬洛相一分,我們怎麽也得來點肉湯。還有聽說陳大人懼內,但喜好美人,我們不妨投其所好。”就是不知這個男人是不是有此『色』膽,敢背著洛相和家中的母老虎去偷腥,這點她倒有些期待。

洛相,每每一想到這個男人,那種毫無親情可言的冷漠就讓洛曉冉覺得心寒。父親,如此一個冷酷無心的人也配做父親。

在過去的三年多將近四年的時間裏,洛曉冉不止有了自己的資產也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已非昔日的一無所有的弱女子。洛相,祈王,甚至朝中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視野和情報範圍內。如此非是她有多大的野心,而是她要鬥的人物實在高高在上,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們曾給與她的羞辱和冷絕,她會抓住合宜的時機,分毫不差的還與他們。

她知道洛相,她曾經的父親,因為昏庸的老皇帝的寵信這幾年過得越發如魚得水,朝堂上親信學生眾多。他的六個女兒都已出嫁且個個嫁得風光。這個陳元濤陳大人就是洛相的學生,經他一手提拔現為工部侍郎同時也是他六女洛曉瓏的夫君。洛曉瓏與二王妃洛曉玲是同胞姐妹,為洛相夫人所出。憶起洛夫人,那個長著一張哭麵,尖酸刻薄的女人,洛曉冉怎麽樣也不會忘記她眼中的輕蔑和帶著不屑的恨意。

洛相府,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親手毀了那個冰冷的府邸。毀了那個傲慢,冷酷的男人。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張斷絕父親關係的印信上,那白紙黑字的昭昭冷寒和洛相怒恨的眼。隻因她這棋子沒用了,隻因她丟了他的臉,隻因她忤逆的他不去尼姑庵休養。休養,說得好聽,何不幹脆明說讓她出家或是死了算了。。。

冷無表情的炎聽洛曉冉說完,沉聲應著,“是”轉身就走。

重新倚回窗邊,望著炎勁瘦背影洛曉冉菀爾一笑,炎就是當初她向成落離,不,應該是獨孤清然要的會武的男人。跟了她三年多,見證著她一步步走來的辛苦,其實炎更辛苦,隱在她的身後,聽從著她的指揮,默默的為她做著一切。炎做事沉穩,細致,利落但為人卻甚是木訥,少言寡語。

正淺笑,院外跑來一道人影,及近是一個護衛打扮的男人,“夫人,煙小姐到了。”

“煙兒。”眸光霍然一亮,洛曉冉笑得明媚,“她在那?”

“煙小姐剛進山莊。”

“噢,去看看。”輕笑著洛曉冉出了房門與護衛一起奔前廳而來。正走著,迎麵走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一頭青絲簡單的挽起,隨意的『插』了隻白玉簪子,粉腮杏眼,麵似春水桃花。唇角盈盈抿笑,若隱若現的一對梨渦在腮邊漾起一道嫵媚的風情。一身水藍『色』的羅裙,水藍『色』繡花腰帶紮起纖腰若柳。款步而來,有著颯爽又不失大家閨秀的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