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追殺()

想不到挽翠會追隨她離府。

想不到在門口會遇上那個傾盡身上所有值錢之物,卻不敢留她的二哥。

一家簡陋的包子鋪裏。坐於牆角,動作優雅的吃著包子,洛曉冉思量片刻,突然低聲道,“挽翠,我不是你家小姐。”這丫頭的忠誠,實在讓人感動。瞧著她腫得高高的臉,沒問,但也知曉那傷自何處。不想背負著屬於別人的恩情,再者,挽翠是這個身子的貼身丫頭,她的事,早晚穿幫。與其被動的被人發覺,不如主動告知,換取她的信任。

挽翠正滿腹心事,低頭細嚼慢咽的吃著包子,被她一問,稍一怔,竟是出人意料,“嗯,我知道。”

啊?挽翠的不驚,讓洛曉冉倒是詫異的一愣,幾近失聲道,“你知道?”

溫溫的直視洛曉冉,挽翠的左邊臉上眼睛腫得差不多成一條縫了,“對,我知道。你不是我家小姐。”說著,挽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裏一片水『色』,“我家小姐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性』子淡,嫻靜,平和,對什麽事不爭,不搶,不怒,不笑。即使大夫人和小姐們再多的刁難,隻淡笑應對。可自從你醒來那一瞬間,你對我的陌生,你到相府後與相爺,夫人的尖銳的爭辯,你的話,你的眼神,你一身冰冷的不怒而威,所有,都是一付有著小姐模樣的另一個人。”幽幽的說著,霧茫茫的眼神漸漸陷入追憶。

洛曉冉菀爾的笑了,這丫頭,好敏銳的感覺。說得這番話,看來也是腹有詩書的人。不由愈加喜歡挽翠,“知道,為何你還跟出來?不怕吃苦嗎?”

略愣了下,挽翠抹去欲奪眶的眼淚,清苦一笑,“不怕。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這身子是小姐的。我沒照顧好小姐,讓她死得如此冤屈。十年前,是小姐救了我,所以,現在我要替小姐照看好這個身子,照顧好替小姐活下去的你。還有我相信,你與小姐不同,你會替小姐報仇的,是吧?”

“何以見得?”洛曉冉興味的揚了揚眉,淺淺笑道。

“休書,是你不得不拿。可老爺的印信,我不明白,你何苦苦的把自己和老爺都『逼』得沒有一絲退路,走得決然。所以,我想一定是生氣他們如此對你吧。”

不得不瓜目相看,誰說古代的女子都是頭發長,見識短,三寸金蓮一點點。這丫頭,無論是頭腦,說話,感知,各方麵都不次於現代女『性』。隻是少了現代女『性』開闊的眼界和良好的學習的平台。若得機會,假與時日,這丫頭會是自己得力的助手。

“挽翠,你不怕我嗎?”

“有些怕,死而複生,靈魂換人。你是異靈,還是妖怪?”挽翠說著,眉目低了些,沒了剛才的侃侃的鮮活。

“說起來,我不是什麽妖怪,隻是異世的一抹靈魂,但不知為何會來此。”

“啊?那小姐,你叫什麽?”

“我,洛曉冉。”

“什麽?你也叫洛曉冉。”

“嗯,緣分吧。”洛曉冉癟癟嘴,輕鬆一笑。

二個人,邊吃邊聊,挽翠很談健,細細的與她說著相爺,相爺的一妻九妾,相爺的六女二子,講到祈王府,她如何成得祈王妃,如何不受寵,如何出得事,關於這一點,洛曉冉特別在意,問得很是細致。

“挽翠,你是說,那男人用我的內褲擦。。。”

挽翠臉上微紅,點頭,本來她是不懂,若不是小姐身上,也有那股味道。。。

“我的衣服可有扯破?”

怔愣下,挽翠搖搖頭,“沒有。”

“你說,有個打柴人告訴你,看到那邊有人?”

“是啊,一個老頭,背了一捆柴,怎麽了?”挽翠不解的問道。

“沒事,還有,等你們下山的時候,居然有人知道了我出事?”

“嗯,這點我也想不明白,那些禽獸做了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怎麽會明目張膽的張揚。”

洛曉冉幽幽的勾勾了嘴角。如此蹊蹺,於理不通,她的意外,怕是精心布置的吧。

一間寬敞的書房裏。

陽光透過窗子,把屋裏寫意成一付明媚的水墨。窗子半開,一個男人負手而立。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五官俊雅,眉目間,是股恣意的悠閑。

“王爺。”忽而一個青衫男人走近。

未動,淡淡的男人一笑,淡淡的道,“如何?”

“祈王大怒,王妃被休。回相府後,與相爺不睦,與相爺斷絕父女關係,已離了相府。”

男人挑挑眉,慢條斯理的回身,坐到紫檀木的書案後寬大舒適的坐位上,似笑非笑的道,“那人現在呢?”

“在包子鋪用過飯,雇了輛馬車,要去雲靈山。”

“嗯?去雲靈山?這祈王妃是何意?”

“屬下不知。”

男人托著下眉,高深莫測的一笑,“且不管她目的,有道是送佛送到西,明溪?”

“是,屬下明白。”

“去吧,不用手腳太利落,落下點什麽祈王府的標記還是可以的。”

“是”明溪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出了相府不久,洛曉冉就發現有人在跟蹤她。不清楚這人是祈王府的,還是相府的,或是其他什麽目的,因而洛曉冉大大方方的讓他跟。

與挽翠在包子鋪的深談,是她謹慎的沒發現任何不妥後才張得嘴。在現代她就幹這個的,因而眼前如此微妙懸疑的時候,更要步步小心。

馬車出了京城,據挽翠說,去雲靈山出城還有四十多裏路,就是馬車也得走上差不多一個時辰。

坐在馬車裏,手裏把玩著鐵匠部裏買的一把匕首,這匕首在挽翠眼裏很鋒利,可在她的眼裏,這東西疏鬆平常的跟個修腳刀差不多。隻是有,勝於無。

挽翠挽著一個包裹,靠著車框昏昏欲睡。包裹裏是用二哥給的銀子在綢緞莊裏買的幾件粗布衣裳,清一『色』男裝,就是她與挽翠身上也是。

不知道跟蹤她的人,接下來會如何做,但憑她的直覺怕是要出事。

先是她被意外強暴。可這真得是一場意外嗎?

其一,她應該是被人『迷』暈後被人帶走的。不然被發現時何來衣物完好。挽翠在尋找她時,遇到一個老漢說在後山沒看到女人,隻看到三個行『色』匆匆的男人。然後順著老漢指點的方向,她們找到了她,這說明強暴她的應該有三個人。可挽翠說,她的內衣隻一麵有不多的汙穢。這一人擦身子,如何解釋?隻一人幹淨?幹得出輪『奸』女人之事,這三隻禽獸根本就不是好東西,混在一起,他們三人應該是有樣學樣,擦下身應該是要擦都擦,這才合乎常理。

其二。挽翠說她們下山時,就聽到有人傳言,看到有個女子被三個男人劫去後山,而且看到她們似乎就猜到是昏『迷』的祈王妃被人強暴了。這個傳言是不是有點太真實了。既是有人看到,為何挽翠與流霞問遍了所有人沒人知曉,可那人卻在一轉身,把這消息傳得滿山都是?

說是意外,在洛曉冉眼中更象一場預謀。因而她想去雲靈山走一趟,

然後,她出事,祈王不驚,不怒,隻是無情的將她休離。難道他知道什麽?可又有些於理不通。因為丟臉的是她,祈王同樣也成了笑柄。

再者,她與洛相針尖對麥芒,惹急這個冷漠陰森的老家夥,不知道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胡思『亂』想著,洛曉冉看似瞌睡,卻是耳聽八方。

不出所料,在他們走出不到半個時辰,行至一處少人經過的密林邊上時,後麵追上了三匹馬。

噠噠噠的馬蹄聲,如敲在心上,洛曉冉的手不由一緊。

少頃,馬蹄靠近,一個男子略啞著聲音,“老爺子,你的車上可是二位姑娘?”

車夫一頓,“回公子爺,老夫車上是二位小哥。”

“噢,是嗎?”男人的聲音微冷,話剛落就傳來車夫啊。。。一聲慘叫,撲通,人摔了下去。

挽翠早已清醒,聽著慘叫聲驚恐的瞪大眼睛,一手拉住洛曉冉,一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