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交鋒(1)

出了酒樓兄弟幾人分手,晃『蕩』在自家的馬車上,洛曉冉斂盡臉上的笑意,輕咬著唇瓣,黑眸微瞪不知在想什麽。

“在生氣二哥?”獨孤清然把洛曉冉拉入自己的懷裏,把頭擱在她的頭上輕聲問道。

“偽君子,裝得真象。”洛曉冉憤憤的說道。明明知道他是最壞,最陰,卻要與他笑,與他周旋。

“別氣了,晚上我去試探他一下。”

“可。。。”洛曉冉聞言,微仰頭看向他。

“沒事,我隻是去看看,二哥藏得太深了,若不是你的意外發現,我一直忽略他了。”

“是呀,這家夥心思如此之深,隱匿這麽多年,手中一定不止洛相這張牌,隻不過洛相是明麵上最好用的。一旦等他上了位,洛相怕也不會得什麽好結果,畢竟這些年,洛曉玲在他麵前甚是囂張,一直打壓著他,讓他丟盡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若不是因為洛相,以他的內斂陰險的『性』子早就收拾她了。”

獨孤清然點點頭,思忖著她的話。

稍停,洛曉冉又道,“清然,我們是不是可以把計劃提點前。”

“曉冉是怕二哥?”獨孤清然遲疑的問道。

“對,我總覺得這家夥在醞釀著什麽陰謀,不然何來陳元濤的事他一點無動於衷?他表現越是淡然處世,就越是有鬼。還有皇上身邊的人都可靠嗎?”

“不”獨孤清然搖搖頭,“總管是皇上的人,羅公公是祈王的人,還有一個付副總管好象是中立,但我想他應該是二哥的人。”

“那侍衛統領呢?”洛曉冉眨眨眼睛又問。

獨孤清然忽而一笑,“曉冉,你好象對這事很熟悉?”

目光一緊,洛曉冉笑了,如何與他說自己是一名特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如何保護一個人,如何加害一個她可以說是專家了。目光流轉洛曉冉輕鬆道,“怎麽清然害怕了?”

“不怕,我知道曉冉愛我。”

洛曉冉黠慧的衝他一笑,“知道就好,算不得熟悉,我隻是想提醒你,把你在意的人保護的滴水不『露』,你才能放開手腳去做你想做的。”

獨孤清然溫柔一笑,抱緊了她,“我知道。放心,我會把自己在意的人保護的滴水不『露』的。”說著在她的額上吻了吻,心中有著幸福。他會保護好她的!

燕王府的書房中。

“王爺,這是洛相派人送來的信。”明溪指著桌上的書信說道。

嗯,燕王坐到桌邊折著信,微一動眉頭,一雙鷹眼深邃而內斂,老家夥這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急著送信來,該不是陳元濤的事?打開信一看,燕王本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忽而的凝起一層的冷幽。星眸圓瞠,緊抿下唇,心思洶湧著:洛曉冉,他知道她就是洛曉冉,也猜到她這次回來是來報仇的,找祈王,甚至找洛相的。隻不過心存饒幸相信以早前洛曉冉的個『性』,就是變得再多,即使找洛相報仇也不過是要鬧上一鬧,不承認他,讓他丟臉罷了,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找來這種東西。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實力。能挖掘出如此隱蔽的東西,看來這個女人這次就是要毀了洛家。雖然他也恨洛相對他的指手畫腳和不放在眼裏。但眼前,洛相無疑是他最好用的爭儲工具,所以洛相一定不能有一點的差錯。本來還想看洛曉冉鬥祈王,而且好象二人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但有洛相這一出,看來他不得不改變計劃。洛曉冉這個女人留不得。想著不由鬆開了眉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詭魅的冷笑慢慢的勾起在嘴角,洛曉冉,雖說我們本是無冤無仇,但你生不逢時。礙了我的路隻能一個字:死。誰讓你四年前僥幸逃了,惹出今兒的這多麻煩。還是早死早托生吧。

“明溪,通知江喜明天在福王從別苑進宮的路上劫殺他們,要做得幹淨,若有意外記得一定要福王妃的命。”燕王冷冷的吩咐道。若是這個時候福王妃死了,大家會如何想?

當然還有一件事也讓他心頭不安,一直查不到清然的底細,就如在岐川沒人知道碧落山莊的男主人一樣。洛曉冉一直主事,那清然在幹什麽?他不相信清然就如外表所看的不擅長言詞,活著有點窩囊。就如他一樣,越不可能的人就是越可怕的。如洛曉冉這樣鋒芒畢『露』的他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怕。

但願得明天一役能一舉滅了二人,消除他的後顧之憂。他的大計馬上就要成了,隻要過了九月秋闈,這儲位,甚至這天下都是他的了。隱藏多年,受氣多年,他終於要揚眉吐氣了。

夜未央。月『色』似霜,灑了一地的清冷。晚風很柔,有著水樣的柔情輕輕的拂去白日的燥熱。微嵐不時何時而起,使得月『色』朦朧,人也朦朧。洛曉冉倚在軟榻上,望向窗外影影綽綽的夜月正在出神。她在等,等獨孤清然。清然與他的侍衛凡夜探燕王府了,不知為何總有不安的感覺。

她驚了洛相,洛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與燕王商計對策的。當年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追殺她,那麽眼前她觸了他的利益,他是愈發的不能放過她了。明天,或者是今夜會不會有人來暗殺自己呢?似乎覺得有趣,洛曉冉慢慢起身,走了房門,站到月『色』下。感覺到廊簷下的氣息,洛曉冉回眸一笑,“炎,陪我說說話吧。”三年多,這個當初自己與清然要來的男子就這樣一直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而她早已習慣了,在她不安或是有煩惱的時候有默默的陪伴,那怕隻是她自己自話自說。

稍停廊簷下一身黑夜的炎走了暗影,“主子,要說什麽?”

斜了他一眼,洛曉冉微有失笑,主子,她從來未有過主子的樣,他們相處也如朋友的自在輕鬆,但在炎甚至卉兒的眼裏,主子是主子,屬下是屬下,“炎,你被人追殺過嗎?”

炎一怔,點點頭。

“怕嗎?”

炎似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

“我曾經很怕。一個人麵對一群狼,我怕自己挺不過去,怕逃不出去。可我要活著。”微仰頭,望著穿梭於雲層的月亮,洛曉冉淡淡的說,聲音似月『色』的飄渺。

炎皺皺眉頭,眼裏閃過絲絲縷縷的疼惜。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過往,印象中她是開朗堅韌的,沒想到她的過往也是這般的不堪回首,還不如不說。因而這一次炎主動的開口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側頭瞧了眼炎,笑了,“不是擔心,是預見到明天或者今晚就會有人來暗殺我。”

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眼裏閃過笑意。這個女人就不能正常一點,明明知道有人要暗殺她,還能從容說笑。

“沒事,我一直在,不會放任一個人麵對一群狼的。”炎認真的說道。

“謝謝炎,如今我並不怕,有你,有卉兒,還有清然,我覺得很踏實。”洛曉冉恬淡的笑道。不知從何時起一直冷削如刀的炎的目光裏也有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深情了。她疏忽了,卻被獨孤清然發覺,但他一笑而過並未與洛曉冉說起。

“可要屬下去安排一下?”

“不用,清然有安排了。”

正說話炎突然的神『色』一緊,蹭地竄過來拉著洛曉冉藏身暗處。剛藏好,二道黑影就落在院子當中,借著微熏的月『色』,瞧清來人洛曉冉長籲口氣,笑著至炎的身邊走入月下,“回來了。”原來是獨孤清然與凡回來了。

挑挑眉,獨孤清然瞄了眼暗處的炎,淡淡的笑著,“在等我。”

“是,有些不安。”

“早說沒事了,隻是去看看。”

“看得結果如何?”洛曉冉略有好奇。

“很幹淨,沒有一點異樣。”獨孤清然微有疑『惑』的說道。

聞聽洛曉冉歪歪頭,眉頭不自覺的攏在一起,“這就奇怪了。虛偽如他不可能身邊隻幾個侍衛就罷了,就如當年在追殺我時。。。”稍頓了頓,洛曉冉又道:“清然,你看會不會他在其它的地方養著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