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一次來到於嬸家,這次是和負責這一條小街的幾個小弟一起來的,巧得很,負責這邊的小弟居然正是上次去內衣賣場搗亂那對黃毛綠毛兄弟。

這兩人居然是親兄弟,這是張元後來才知道的,他們自己不說真的看不出來這是兄弟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爸,當然,張元也不會八卦的去打聽人家家務事。

看見老大的大哥來了,黃毛和綠毛當然高興的要命,這海哥又有錢又大方還特別厲害,警察都崇拜他,當然是小弟們羨慕的對象。

“海哥。”兄弟倆帶著另外三個小弟齊聲打了招呼。

張元點點頭,笑道:“別那麽客氣,今天我就是跟著你們來玩玩,你們是怎麽動員人家動遷的,你們也別緊張,更別激動,平時怎麽幹,今天還怎麽幹,哦,我不分你們的錢。”

一眾小弟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另外三小弟沒有參加上次的搗亂行動,看見這傳說中的海哥挺平易近人,也都自然了許多。

走進那低矮狹窄,路邊堆著建築垃圾的小道,張元突然又想起了上次那個下棋的老頭,他究竟是什麽人呢?看上去似敵非友,又好象不是普通人。

張元有點想遇到老頭問個清楚,不過他來這最想遇到的人,是――林馨。

其實遇到又能怎麽樣呢?但是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對喜歡的那個人總是那麽期待見麵,沒來由的想見到她的衝動,無法遏製。

於嬸正在家忙著活呢,她也沒有什麽固定的工作,就在家幫那些燒烤小店把羊肉丁雞肉丁什麽的串在一根根的鐵釺上。

於嬸看見來人了,依然象上次那樣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熱情的迎接過來。

因為是政府拆遷,所以引領著他們的也有個社區的大媽,叫什麽主任,社區就那幾個人都稱作主任,當然了,也不能讓人家白幹不是,也有協議訂好,每協助動遷一戶就分多錢,反正到哪都是經濟行為,有錢好辦事。

“湯主任來啦。”於嬸熱情之餘還有點狐疑,一個社區大媽帶著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怎麽看不像人呀。

“哎,於嬸忙著呢。”湯大媽也是無比熱情的走過去,張元發現這社區的配合還真挺重要,這些社區大媽們人頭熟,還熱情。

“請進來說話吧。”於嬸迎著一眾人走進那黑乎乎的房間 整理,張元來回打量了一下,沒看見那傻小子。

“這幾位是?”於嬸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湯大媽介紹道,“這幾位都是南城地產服務公司的,這位小夥子是他們的經理。”

湯大媽介紹的當然不是張元,而是綠毛。

其實綠毛是兄弟,別看什麽事都是黃毛打頭陣,其實拿主意的都是綠毛,所以這組他是頭,自然也是經理。

這年頭經理確實不值錢,滿大街溜達的經理比狗還多呢,就張元他們這公司一下就多了幾百號經理。

“大嬸好,我叫白青雲,也不用經理經理的叫著生疏,您不嫌棄就叫我小白吧,那邊那個黃頭發是我哥哥,他叫白青山。”綠毛上前很熱情又不失禮貌的介紹著自己,同時送上了一張反麵印著拆遷補貼相關計算方式的名片。

張元點點頭,這些家夥看上去倒是象個樣子,不是那種出來動拳頭嚇唬老人逼人家搬遷。

“哦,白經理你們這是?”於嬸還是不太放心,看著兩人怎麽不像好人,名字不錯,青雲青山,真是糟蹋了好名字。

“我們來給您道喜來了!”黃毛立馬也迎了上來。

於嬸更是嚇了一跳,這年頭,一怕中獎,二怕發財,三怕道喜,閱曆豐富的人都知道,莫名其妙有人對你說這三句話一準沒好事。

說你中獎了,那是騙子;說你發財了,那是傳銷;說給你道喜來了,那沒準就是你要遭殃了。

“有什麽喜?”於嬸求助似的看著湯大媽,看來社區工作者還是有點新任度。

“別亂說。”綠毛斥了一句道:“嬸子,其實您別緊張,我們今天來呢確實是好事,不然湯主任也不會這麽支持我們工作,喜事當然有,那就是您要喬遷新居了,然後呢,這一片將要建設成外環高架,您這就是一個大橋墩,再然後還有一筆數目不小的動遷補貼,您想呀,既住上了寬敞明亮的新房子又支持了政府造福的基建工程,臨了,還有錢拿,這不是喜事嘛?”

張元暗自點頭,這綠毛以後可以發展發展,這番話說的有點誘惑力還都說到了點子上,於嬸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果然於嬸聽說是來談拆遷問題的,臉上立馬的笑了,再加上湯大媽勸道,“說的是呀,你看你這屋裏又陰暗又潮濕的,以後那大房子別提多寬敞了,而且你家小囡也得花錢不是?這是利國利民利大家的好事呀。”

於嬸早就聽說要拆遷了,心裏一直有點期待,象他們家這樣地方又大,麵積又多,房子又破,誰不希望早拆早好,就是價錢的問題。

接著綠毛就拿出測算表,又帶著於嬸來回反複的大概算了一下,其實他們算的也並不太準,等訂協議前自然還有專業人員來計算,不過綠毛也就算個大概吧,於嬸仿佛已經看見新房子和一紮紮的票子了,也不害怕了,對綠毛比湯主任還熱情呢。

談了好一會,於嬸終於注意到張元,好象想起什麽來了,突然問到,“你不是上次和林老師一起來的?”

張元笑了,“是呀,嬸子,我今天和他們一起過來的,沒想到您這就是第一家,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呢。”

於嬸沒認錯,也笑了,然後扔下綠毛,拉著張元走到一邊道:“你怎麽和這些人擱一起了,雖然是好事,可我看這些人怎麽就不正宗呢。”

張元笑道:“於嬸您就放心吧,古話說的好,人不可冒相,不能以貌取人,現在那些騙子壞人哪個不是衣冠楚楚,好象正經人?就連小偷也是一身名牌了,古話還是要聽的。”

於嬸又打量了綠毛幾眼,或許覺得張元說的有道理,自己點了點頭又道:“我說今天林老師怎麽一個人來了。”

張元眼睛一亮,“在哪?我怎麽沒看見?”

“去學校了。”

培智學校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小街上,張元問明了地點,便獨自信步而去。

上了小街,又隨便問了一個路人,很容易的便走到了一處看上去有些破舊的小學校,春蕾培智學校,木頭招牌有些斑駁不堪。

看得出這裏平時也沒什麽人來,門口看門的大爺對了根煙,也就放張元進去了,還提醒張元那個林老師在哪個教室。

來到教室附近,看見一輛哈雷摩托,有些紮眼,按道理這裏是不會停這麽昂貴的摩托車,而且絕對不是,還掛著黃牌,在中海上個摩托牌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務,那路子那關係,都得夠鐵,而且明年所有摩托就會限製上路,不過這車不怕,還掛著中海摩托公路賽的牌子。

難道是林馨和什麽男人一起來的?張元小心眼的想著,快步走上那排磚瓦結構的校舍的台階。

窗欞很斑駁,但是玻璃卻都擦得雪亮,一眼就看見幾個大大的孩子在追逐著,還有的在一個老師的帶領下玩著玩具,這些孩子都看得出,有些智力障礙。

不過張元最注意的還是中間站著的一對男女,女的自然是林馨,她一手摟著於嬸的兒子,另一手抓著一個布娃娃,正在對麵前的一個年輕男子在說些什麽。

不好!情敵!張元心裏一凝,仔細打量對麵那個男人,年紀二十四五歲,身高一米8上下,身材穿著一身拉風的牛仔衣褲,頭發披肩,飄逸瀟灑,這一身打扮非常配外邊的那輛哈雷摩托,再看他的臉,哇噻,大帥哥,臉略長,棱角分明,鼻子挺正,眼大眉翹,紅唇微薄,絕對是一個超正點氣宇軒昂的大帥哥。

年紀和林馨相仿,身高比自己要高,模樣比自己帥,鈔票不比少,路子比自己還要野,又陽光又飄逸又俊朗又硬漢,張元心裏極度不平衡起來,史前超級強大的b出現在麵前,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