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哢!”當張元撲到門口時,那個六邊型的把手突然一下停住了,然後圓形鐵門裏傳出一聲接一聲的“哢,哢,哢”,很明顯,這門被鎖死了,一根又一根鐵條從四麵八方伸出來,準準地伸進鐵門四周的鎖孔裏,讓這扇門和這個如同鐵疙瘩一樣的房子連成一體,牢不可破。

“哈哈,哈哈!你們全部都死在裏邊好了,都想要我的命,休想!”羅易思站在鐵門外一陣狂笑,他真是太幸運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胡主任一定是警方或者中央情報局的,讓他們一起餓死在裏邊,這個保險庫的密碼我已經更改了,隻有我一人知道。

羅易思哈哈大笑著,可是他笑得有些早,剛才槍響時保險庫的門已經打開了,外邊的人聽得清楚得很,那些恐怖份子都是阿布耶夫的人,聽見槍聲又看見羅易思提著槍跑出來,用腳趾頭都可以猜到裏邊發生了火拚。

混亂中,有一個死忠阿布耶夫的恐怖份子,抬起槍口,對著羅易思就是一陣掃,這些家夥本來就殺人不眨眼,一個射個個射,剛從張元槍口下逃出的羅易思眨眼間就被無數子彈給打得稀爛。

而此刻,保險庫裏邊卻仍在激戰,別人死了,阿布耶夫沒死,他沒想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和氣胖子居然那麽強悍,他被張元嚇到了,轉眼間,又被張元猛地推倒在地。

張元的力氣可想而知,一個跟頭痛得感覺要骨折,可就在阿布耶夫摔得七昏八素的時刻,他突然想明白一個事情:這個胡主任不是醫生!有人腦袋越摔越苯,可有的人一下摔聰明了。

胡主任一直不下刀那是因為他不是醫生,他是羅易思請來的,他和羅易思是一夥的,所以照此分析,胡主任也是忠誠於哥哥的。

於是阿布耶夫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順手操起一把手術刀使勁壓在他哥哥的咽喉,又一次大喝道:“你放我出去!否則我一刀要了他命!”

張元這時已經失望地轉過身,他不但看見鐵門被鎖死,而且看見羅易思被打爛,他正在思索怎麽出去,就聽見背後的動靜。

張元好笑,你一刀殺了他好了,關老子毛線事,放你出去,老子都不知道怎麽出去。

可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明能人輩出,關鍵時刻英勇人物總是能挺身而出。

張元沒想對那小子怎麽樣,可是小護士這時居然站了出來,這小丫頭確實膽大,也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個貌似滅火器的玩意,扯開邊的尼龍管,對著前邊阿布耶夫的後腦勺就是一頓亂噴。

“哧~”滅火器裏邊的白色霧氣壓力不小,噴得阿布耶夫跟老鼠似的,揮舞著胳膊埋頭亂跑,而馬紅豔嘴裏罵著“噴死你恐怖份子”,跟在後邊緊追不舍。

張元忍不住笑了,這丫頭除了講義氣,還很膽大呢,想想自己侵犯她的那次,還好她手邊沒有滅火器,不然自己也要被她噴了。

張元並不想殺死阿布耶夫,外邊還有他百號手下呢,留著他有用,所以張元把手槍插進後腰帶,趁阿布耶夫衝到自己麵前,果斷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捉住他手腕,正想掐他手腕麻筋迫他扔掉手術刀,可是讓張元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哈哈哈哈……”隻見阿布耶夫突然對著自己放聲大笑,好象看見了什麽讓人捧腹不止的事情,絕對不是假笑,是真的開心,就跟乞丐中了體育彩票似的。

“哈哈哈……”阿布耶夫笑得彎下了腰。

突如其來的爆笑讓張元無可識從,停下動作低頭看看自己,難道褲鏈沒拉?沒有哇。有什麽可笑的呢?“神經病?”張元愣愣又看著回阿布耶夫,也不知道這小子莫名其妙傻樂什麽,可是讓張元蜚疑所思的事情又發生了。

隻聽阿布耶夫背後突然又爆發一陣格格的女人笑聲,也是那麽開心,開心到極點,開心到無法忍住。張元這回傻眼了,難道馬紅豔也神經了?這玩意也傳染?

“哈哈哈……”阿布耶夫開心地笑著,扔掉手中的手術刀,笑得直不起腰。

而在他身後,馬紅豔也象銀鈴般不停笑著,她已經笑得站立不穩,幹脆手機輕鬆閱讀:扔下手裏的不鏽鋼滅火器瓶,坐在地麵大笑不止。

封閉的空間裏笑聲來回回蕩,隻有張元象個傻子一樣地看著麵前的倆人,張元不知道是自己傻還是他們傻了,這生死悠關的時刻,到底有啥可笑的。

突然張元吸了吸鼻子,一種有著淡淡甜味的氣體鑽進他的筆息,張元立即想到了什麽,快步奔到馬紅豔身邊,拿起那隻不鏽鋼滅火器,隻見邊寫著“一氧化二氮”。

這回張元明白了,是這玩意惹的禍。一氧化二氮,俗稱“笑氣”,具有輕微麻醉作用,並可以使人發笑不止,一般都用來給人家拔牙用的,不過那個劑量用的非常小,可以讓拔牙者在微笑中順利完成手術。

張元不知道今天的手術怎麽會有這玩意,八成是這個前牙醫隨身帶的,不過現在探討這個問題沒用,現在的問題是,這倆人都過量吸入了笑氣,張元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副作用,可是他也沒什麽辦法,隻有象個傻子一樣看著對麵倆人傻笑不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傻。

外邊風雨依舊,秦小柔和蘇菲依然對峙著,她們誰也不能說服誰,她們在等電話,一個至關重要的電話。

很快秦小柔的手機響了,管轄中海市人醫的一個派出所打來的,“秦警官,你要找的胡主任就在我們這,他剛才冒雨跑來報案,說在美邦銀行地下金庫有個恐怖份子,還說讓他去做手術,他的情緒已經失控,我們懷疑他可能有神經病……”

秦小柔打斷那個警察的話,隻問一句,“是不是中海市人醫心髒科的胡主任?”

“是,沒錯,他們院長現在就在我們這來領人……”

“好的,謝謝!”

秦小柔放下電話,英氣的美目狠狠瞪了蘇菲一眼,然後不再和她羅嗦,直接掛耳麥,低吼了一聲,“第二套方案,行動開始!”

第一套方案就是等待,第二套方案就是出擊,耳機裏不斷傳出回應,“一組收到。二組收到。三組……”

隨後,黑色公務車的後門一下被推開,秦小柔矯健的身影跳下了車,衝進無邊的雨幕中,蘇菲聳了聳肩,一撩短裙,從白晰滾圓的大腿一側拔出一把看去非常剛猛的大號手槍,也跟著跳出車撲進迷離的大雨中……

幾乎與她們同時,路邊停靠的一條龍麵包車的車門同時被拉開,一對對穿著黑色防彈背心,帶著黑色防暴頭盔的特警端著95式自動步槍魚貫而出,衝進風雨,黑色的大皮鞋踩著馬路的雨水,快步奔向對麵的美邦銀行。

“一組二組封鎖前後門,禁止所有人出入,三組占領監控室,觀察地下金庫情況隨時匯報……”秦小柔站在美邦銀行大門外不斷著命令,狂風卷著雨點打在她的臉,冰涼的雨水在她臉流成一條條小河,從她的下巴不斷滴落,還有不少從她衣領縷縷滲進,她已經顧不這些,耽誤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她不知道下邊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張元他還安全嘛?

“一組到達指定位置。”

“二組到達指定位置。”

“三組已經占領監控室,未遇到反抗,監控係統已經被關閉,現在正在開啟中。”

“四組集結完畢。”

“五組集結完畢。”

……

秦小柔聽得匯報,一甩還在滴水的頭發,“一二三組原地,其他組跟我來!”隨後,一條倩影拎著槍搶先衝進美邦銀行,看得隨後跟的蘇菲眼光裏一陣迷離。

此刻地下金庫的恐怖份子大部分都圍在大保險庫附近,在研究怎麽樣打開那個圓形的鐵門。

“兄弟們,炸!”一個恐怖份子提議道。

“不行!”立馬有很多聲音反對,“將軍和小將軍都在裏邊,要炸就連他們都炸死了。”

“那怎麽辦?”

“有誰知道密碼?”

這話等於放屁,知道密碼他們就不用當恐怖份子了,直接都去搶銀行了。

正在他們絞盡腦汁,想要找到打開圓門的辦法時,通道裏回蕩起了密集的槍聲。

恐怖份子立即意識到危險,“不好,有人進攻,快去守住電梯口。”

可是這會電梯口已經被秦小柔帶人占領了,占下電梯出口,這仗就好打了,這是進攻的橋頭堡,後邊的部隊就會源源不斷地開進來。

借助已經打開的地下監控探頭,恐怖份子幾乎是無處可躲,無跡可藏。

“秦隊,你麵前的路口躲著三名恐怖份子。”

“四組小心,在你們右側的小房間裏有大約十名恐怖份子。”

“五組停止前進,在你們前進方向有大量恐怖份子聚集。”

恐怖份子要知道一定會大叫不公平,這仗還她媽怎麽打,躲在哪都清清楚楚,方便的直接就是一槍,不方便的扔個手雷過來一鍋端了。

“砰!”秦小柔的身影突然跳出牆角,抬手就是一槍,躲在那的一個恐怖份子措不及防,對麵人臉都沒看清,就被近距離暴頭,那家夥的後腦勺頓時被子彈掀開了一個窟窿,腦漿子夾雜著血絲滾滾而出。

“保險庫內部影像收到沒有?”秦小柔邊往裏衝邊問道。

“還沒有,顯示正常連接,可是屏幕一片黑乎乎,我們懷疑被恐怖份子破壞了攝像頭。”

“狗……娘養的!”秦小柔罵了一句,吼道:“四組五組留守電梯口,其他組全部往大保險庫集中,快!”

外邊的激戰還在進行,可是封閉隔音的保險庫裏卻一點沒受影響,外邊的聲音傳不進,裏邊的聲音也傳不出。

場麵看去有些滑稽,馬紅豔和阿布耶夫兩人靠著冰涼的牆壁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笑著,要不是他們不停發出動人心魄的笑聲,指不定以為他們在哭呢,能笑成這樣也算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