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元想要安心看書,有的人就偏不讓他看,這個人就是範玲玲後座的陳大勇。

他一直在小樹林裏等著範玲玲,也親眼看見了兩人拉拉扯扯的全過程,不過開始他並沒有在意,如果換一個其他男生,陳大勇會非常緊張,可是張元?

“哧~”陳大勇從鼻子發出一聲輕蔑的呼聲,他不信這兩人會有什麽聯係,除非範玲玲瞎了眼,怎麽會看上這個家夥,全班男生都可能成為他陳大勇的情敵,張元不會,因為在陳大勇眼裏,這根本就是個低等動物。

不過當範玲玲要專門請這小子去練歌房時,陳大勇還是驚異了,尤其是自己去請不動,範玲玲還親自出馬,這讓陳大勇心裏很不是滋味,最後他決定教訓教訓這小子,讓這癩蛤蟆長點記性,順便看看範玲玲的反應。

陳大勇站起了身,他可不怕誰,老師來又怎麽樣?他拖著自己的椅子就往最後一排走,鐵底的椅子腿在地麵上拖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引得全班學生都停下來。

教室裏靜的嚇人,隻有刺耳的摩擦聲在回蕩,眼光都集中而來,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和你換下位置。”陳大勇走到張元前一排,對前邊的那個男生說。

“你可以坐他旁邊嘛!”這個男生倒是不怕陳大勇。

“那是人坐的嘛?這是條分界線!”陳大勇囂張的指著張元的課桌,“是人和豬的分界線!”

張元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全班其他人都在這張桌子前列,很明顯,陳大勇在罵張元是豬。

“哈哈,那我讓你。”男生拖著椅子走了,全班人都用著看熱鬧的眼神關注著,他們都是人嘛,隻有張元是豬。

張元沒抬頭,抬了抬眼皮,看了陳大勇一眼,嘴角的肌肉動了動,一種蔑視的笑。

“拽的很嘛,張元,三天沒打你是不是皮癢了?”陳大勇猛地把椅子放在前邊的位置上。

張元還是沒動聲色,事實上他也挺煩,這沒招誰沒惹誰,怎麽就這麽多事,陳大勇這樣的,打又不經打,殺,那是更不能的。

“怎麽?怕了?”陳大勇很滿意自己今天的表現,既在範玲玲麵前表現了自己,又警告了其他有非份之想的男生。

“現在是上課時間,這位同學請注意自己的言行。”張元終於開口了,很緩慢的放下書,同學們驚訝的是這小子居然今天那麽鎮定,看上去比陳大勇還拽。

“上課時間怎麽了?你上得起課嘛?窮鬼的!”

“我好象今天沒惹你吧。”

“你敢惹我?老子今天就是故意找茬,你個窮鬼能怎麽樣?”陳大勇得意的環顧一圈,果然很多男生都對他舉了大拇指。

“你別逼我抽你。”張元一字一頓的說,他並沒有激動,他從來不激動,當對手激動暴怒恐懼的時候,正是他出手的時刻。

“哈哈。”陳大勇忍不住大笑,這個瘦麻杆居然要抽身高體壯的自己,真是笑話,一隻螞蟻想要抽大象。

“張元,你盜用了我的台詞。”陳大勇又是一陣大笑,他覺得自己這話很幽默,他的臉又去看前邊的同學們。

陳大勇已經準備好出手了,他不去看張元是想給對方一個鬆懈心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陳大勇揍他!”前排的一個男生喊起來,同學們之間總是有著一個又一個圈子,有大圈子有小圈子,不過總有一兩個學生被排除在所有圈子之外,比如愛打小報告的,家裏特別窮的,模樣特別醜的。張元此刻就扮演著這樣的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揍他!窮鬼!”又是個男生喊了起來。

“好!”陳大勇帶著冷笑,猛回身,拳頭同時也呼了過來,大拳頭帶著風聲,方向張元的臉,就準備讓這小子滿臉開花。

既然對方動手了,張元也沒什麽客氣的,他本來就已經處於準備狀態,隻要一觸,就發動。

張元迅速跳了出去,腳一踩自己坐的椅子跳了出去,跳過麵前桌子,就象餓虎撲食,連人帶拳頭“轟”的一聲,把陳大勇壓倒在前邊一張課桌上。

張元不喜歡花拳秀腿,他喜歡一招斃敵,那種你一拳過來,我閃過,再回一腳,張元很鄙視。

張元出手就必須有效,他喜歡攻擊是對方的脖子,一條細溜溜的脖子上有6個點可以至人死亡或者重傷,這是絕好的軟肋,一個絕好的攻擊目標。

在最短的時間,用最簡單的招式製服對手,這是張元一貫的作風,象猛虎,更象毒蛇,快而有效。

“哄!”教室裏一下亂了,誰都沒有想到軟柿子今天居然變硬了,還敢還手,更沒想到張元還不是一般的硬,看上去龍精虎猛的陳大勇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被個病貓樣的張元騎在身上,掐住脖子,無法動彈。

“陳大勇反擊呀!”男生們開始圍攏過來,就象是在看一場黑拳,他們都在給陳大勇加油,他們認為造成目前的情況是因為陳大勇的輕敵,一不小心,或者是沒想到張元的反抗,總之是沒有人會相信張元變厲害了,就算是個瘦弱的女生也會說,“張元呀,我都打得過他。”

起哄的同學們讓張元大腦一下不清醒起來,仿佛回到了某年的紐約。地下黑拳的擂台。仿佛壓著的就是目標。捏碎他的喉骨、猛轟他的太陽穴、重擊他的耳下三分…無數個選擇出現在張元的眼前。

“住手!”一聲沉悶地大喊叫醒了張元。

教室裏走進一個年紀不小的男人,人老心紅還穿著一件鮮紅的t恤顯擺的老男人,高高壯壯,頂著個大腦袋,腦袋上頭發不太多,卻梳理的油光水滑,估計來個蒼蠅站上去都得摔十八個跟頭

這是學校的教導主任黃老師,張元認識他,很出名,黃老師出名在於兩點,一道德極其惡劣,聽說他最喜歡輔導女同學,乘機揩揩油沾沾光;二特別會巴結有錢的學生,卑躬屈膝,無恥獻媚,從中撈點好處。

“呼~”張元吐了口氣,鬆開手,拍拍陳大勇的臉,“我剛才至少有13種方法要你的命。”

“咳咳…”陳大勇揉著自己的脖子,他相信張元的話,他被嚇到了,他剛才分明看見張元眼中精光四射,那是一種可怕的殺機,令人恐懼,沒有看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上課毆打同學,破壞課堂紀律,張元!你太過份了!”黃主任仿佛已經成為正義的化身,趕緊扶起陳大勇,又換了付嘴臉,“陳少,有沒有傷到哪,放心,我們學校不會放過……”

“滾!”陳大勇心裏滿是恐懼,還有羞愧,又羞又急。當著全班丟這麽大臉,火正愁沒地方發,吼了一句回到自己座位。

黃主任沒想到弄了個裏外不是人,被人當眾嗬斥也有點下不來台,“都是什麽學生!素質一年比一年差!無組織無紀律!各回各坐,繼續自習!”

黃主任說完,自己有些沒趣的走了,教室都回複了之前的茶館模樣,不過同學們看著張元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自習課結束就放學了。張元有點懼怕這個時間,因為他害怕回家,和兩個陌生人呆在一起,還要裝作很親熱的叫他們爸媽,這讓張元心裏很抗拒,特別是那所謂的爸媽的思想古板、僵硬、老套、和社會完全脫節,完全不被張元所認同。

不過他不回去也不行,家裏很艱難,也很需要人幫忙,那個媽媽辛勞了一天,那個爸爸雙腿殘疾不能自理。

他既然是張元這個事實已經不能改變,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為這個家庭作點力所能及的貢獻。

放學後。張元早早的推著自行車站在校門口,他在等路遙,前幾天一直是和這個小丫頭一起回去,還有夏醫生三個人有說有笑,這是張元每天最舒服的時間,他喜歡和夏醫生一家人在一起。

校園的大門開在一條不是很繁忙的綠蔭小道上,放學時間,這裏還是繁忙了起來。

不停湧出的帥氣男生,非常養眼的一條條白嫩的女生大腿,人行道上城管趕不盡的小攤販,還有那些官員財主派來接送子女的各式小車。

校門的對麵停著一溜邊的各種品牌轎車,而在校門的右側隻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兩個保鏢打扮的黑衣人正站在車旁抽煙。

巧的是張元也是推著自行車站在一旁等路遙,他知道這車是來接範玲玲的,曾經看她坐過,實際上現在的張元記憶力很好。雖然這車不是太高級,政府領導接女兒也不會太高調,這樣的車正好。

“呼呼。”張元吸了吸鼻子,突然有一種味道傳進他的鼻子的,這味道是那麽熟悉,那麽讓他的熱血沸騰,可能別人聞不出來,可是他太熟悉了,這是人血的味道。

張元又嗅了嗅,他可以確定這一定是人血的腥熱味,他同時確定的是這味道的來源就是這輛奧迪車的尾廂。

張元不由得多注意了站前車門那吸煙的司機幾眼,司機穿著不太合身的統一黑西服,略胖,臉上帶著好象很和善的微笑,張元又確定了一點,這絕對不是司機,也不是保鏢。

因為他吸煙時,可以看見手指上的那一個碩大的金戒指,腕表是數萬元一塊的江詩丹頓,看似普通的西服裏穿的是正牌華倫天奴襯衫,脖子上係的更是800歐元一條的畢加索真皮領帶,誰家司機會穿這麽奢侈的一身?

就在張元想要再仔細看看時,範玲玲已經走了出來,白色的短袖上衣顯出了少女的美好身材,短短的小格子裙隨著腳步上下扇動,白嫩上好象帶著一層粉的少女大腿引人眼球。

“又臭又硬的窮差生,還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也不知道有什麽資本玩拽。騎個破自行車,居然還好意思靠著奧迪,丟人現眼。”

範玲玲顯然還在氣張元不給麵子,甩著小包從張元麵前走過,還故意挑釁似的說了幾句,張元當然恍若未聞。

“哼!”範玲玲從小俏鼻裏使勁發出了一聲,就鑽進了奧迪車的後座,坐進去還自言自語著,“家裏窮,還假清高,這些人活該受窮!”

胖司機和男保鏢交換了一個眼色後,扔掉煙頭,也鑽進了車。

“你幹什麽,你坐前邊。”範玲玲發現今天的保鏢也變的不上道了,怎麽往後座擠,動作還那麽粗野,臉也很陌生。

“範大小姐還認識我嘛!哈哈哈。”胖司機回頭看看,開心的大笑起來。

“公安局的吳局長?吳胖子?”範玲玲好象有點印象。

“哈哈,認識就好。”吳胖子笑的更開心了,笑的時候還在咬牙切齒,從後視鏡裏看著有些猙獰,“拜範市長所賜,我吳天明現在已經是帶罪之人了。”吳胖子猛的踩下油門,“誰讓我不好過,那大家就都不要過了!”

“不好!綁架!”車外本來就已經疑竇叢生的張元,看見遠去的奧迪後窗裏範玲玲和那個男保鏢扭打的動作,立刻完全明白了,這兩人殺了原來的司機,專門來綁架範玲玲的。

雖然張元並不喜歡範玲玲這樣的人,但是他沒有猶豫,他就象一張隨時緊繃的弓弦,對這些事好象有一種天生的熟練,扔下自行車,往後一看,正好有輛帕薩特緩緩起動。

“對不起,借你的車用一下。”張元象離弦的箭,快步過去,對著窗口裏那個油頭粉麵的小夥子說。

“你誰呀,我憑什麽借你,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小夥子當然沒理他。

救人如救火,張元沒時間跟他廢話,拉開車門,一把就把那油頭粉麵的小子拎了出來,“追綁匪,你的車我征用了。”

“喂,你以為你誰,你憑什麽征用?”小夥子被拉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起來,“來人呐!有人搶車!”

張元跳上車,關門,發動,掛檔,起步,動作熟練老道,一氣嗬成,他的瞳孔一收縮,死死盯牢前邊就快消失在視線裏的奧迪,他突然覺得自己潛意識裏就喜歡這樣的感覺,緊張而刺激,最好再帶點瘋狂。

“張元?”冷不防,副駕駛位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