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元剛甩開輝仔等人一段距離,還來不及慶幸,卻突然發現,要通過的路口,已經被一輛重型卡車堵死了。

張元看見這一景象時,賓利車已經飆到一百七十邁,這時要刹車也來不及了,要轉彎也不可以,這重型卡車停得非常刁鑽,把路口完全封死。

夜晚的道路,人的目力有限,而一百七的時速也是非常快,二三百米的距離,可以說眨眼即至。

看著那龐大的暗青色車身越來越大,如同一座高山蓋了過來,張元顧不多想,大吼了一聲,速度不降反加,對著重型卡車的中段猛衝過去。

“趴下!緊貼車底!”

聽著張元這一聲吼,十三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呐!他瘋了嘛?他要衝過去!要知道雖然重型卡車底盤比較高,可是那麽點的高度真的能衝過去?

這是十三妹趴在車底心裏想的話,雖然她聽話地趴在後座椅前的空檔,盡量把身體放低,可她心裏對能衝過去還是不報什麽希望。

“砰!”

隨後,十三妹就聽見頭頂前方傳來一聲震天的巨響,緊接著就是一陣可怕的稀裏嘩啦聲,伴隨著讓人毛骨竦然的金屬撕扯聲,最後,一陣夜晚的風猛烈地卷了過來。

麵色蒼白的十三妹抬起頭,發現賓利已經成了一輛敞蓬車,抬頭就是滿天的星鬥。

“你真是個瘋子……”十三妹忍不住呐呐看著前座的張元。

“哈哈,還好這車的質量不是那麽好。”劫後餘生的張元抑製不住地開心大笑,好多年沒有遇到這麽危險的場麵了,這樣的刺激感讓他仿佛回到了從前。

“哦,十三姨,你爬到前座來,後邊不安全。”張元笑完又回頭說道。

坐到張元的身邊,十三妹又打量著這個年輕的手下。他真的以前沒有混過嘛?他隻是能打而已嘛?麵對那麽危險的局勢,他為什麽敢於決定衝過來,衝過來以後,也隻是笑了一下就回複了正常,試問香港有幾個道混的小弟能做到他那樣?

“呀,耀堂,你受傷了?”十三妹突然發現他背後的車座正不停地有鮮紅的血滴落。

“這小子真敢拚,盡在wa

命啊!”一輛摩托車後邊坐著的輝仔也忍不住歎了一句,剛才那幕,他看得清清楚楚,親眼看見那輛賓利車被掀翻頂蓬,就象一道黑色的閃電,帶著四濺的金花,從重卡底盤下穿刺而出,那場麵比好萊塢電影還要驚險。

不過輝仔發現這小子的厲害,他更堅定了殺死對方的想法,對於一個實力強大的敵人,隻有殺掉他,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快把卡車開走!”輝仔大聲喝斥道。開來卡車的小弟還坐在駕駛室裏,不用輝仔命令,他已經開始倒車了。

“追!為少宏哥報仇!”那重型卡車剛露出條縫隙,輝仔帶著十幾輛摩托車,就一窩蜂得衝了出去。

當前方筆直的道路出現時,輝仔忍不住喜從心生,原來他還擔心陳耀堂和十三妹會逃得很遠,害怕追不呢,可現在看不是這樣,已經殘破不堪的賓利車就在前方兩百米處,八成是衝撞中汽車受損嚴重,速度是越開越慢。

“真是老天都開眼了!少宏哥,兄弟給你報仇來了!”輝仔的心裏大聲呼喊,他的目光變得狂熱,瘋狂,仇恨讓他臉帶著詭異的笑容。

“殺!”輝仔又是怒吼一聲,十多輛摩托車發出震耳欲聾地轟鳴聲,“嗡”,大地都在顫抖,空氣都在戰栗,輝仔很喜歡這種感覺,掌控對方生死的感覺,古代大將軍一般地感覺。

“燒死他們!”勝利在望的輝仔突然決定不用槍來結果對方,那樣就讓這個仇人死得太容易了,他還帶著另一樣武器呢。

嘿嘿,把他們活活燒死,是不是更能解恨呢?

輝仔獰笑著,從肩斜掛的旅行包裏掏出一個酒瓶,拔掉瓶口的橡膠蓋,扯出一條濕漉漉的棉紗布,打火機一點。

“轟”,一個自製的燃燒彈就扔了出去。

“媽的,這些家夥都有備而來。”張元的身體歪在駕駛座,沒有後視鏡,他必須看著後邊,才能躲避那無數從天而降的燃燒彈。

“乓啷!轟……”無數灌滿汽油的酒瓶在賓利車左右開花,碎落在地麵以後,立即就引燃起一堆大火。

“陳耀堂!你去死!”緊跟著的輝仔,終於準確地把一個燃燒彈扔進了賓利車的後座。

“轟!”

頓時,賓利車後座火苗一下竄了起來,火勢越燒越旺,車後座已經是一片火海,在夜晚的公路,熊熊的火焰就如同一個快速移動的大火盆。

“要燒到前座了。”十三妹緊張地看著身後的烈火,她已經清楚地感覺到那灼人的溫度,那讓人窒息的熱焰,而這火焰還在不斷地向前蔓延。

張元手把著方向盤,眼睛依然堅定地望著路的盡頭。

“他們就快到了,希望他們按我說的做。”張元的目光含著期待,他又回頭看看火焰後的一眾摩托殺手,目光帶著冰冷的笑。

十三妹知道他在等什麽,在等莊伯帶來救援的手下,剛才他們衝過重型卡車,就接到了莊伯的電話,說人已經組織好了,而張元就是那時接過電話對莊伯說了幾句,力求全殲殺手。

就在十三妹嘀咕小弟們還不出現的時候,馬路的盡頭,並排開來六輛車。六輛車沒有前後,並行在這不寬的路麵,一下就把整幅路麵都占據了,每輛車之間的縫隙狹窄無比,隻有中間第四和第五輛車之間,有一道隻容一輛車通過的縫隙。

這六輛車車速也非常地快,而對麵,張元和跟著的摩托車的速度也有一百碼以,所以當輝仔看見這一幕,已經遲了,他遇到了跟剛才張元一樣的危險。

來不及刹車,來不及調頭,沒有地方拐彎,更衰的是,對麵都是轎車,可沒有那麽高的底盤讓他們鑽。

“不好!”一輛摩托車發現這一切,他還是拚命想調頭,可是他速度太快,根本調不過來,反先摔倒下來,摩托車在地擦出一排火花。

“呼!”張元已經把車加到急速,從六輛車中間的縫隙中,穿插而過,隻一眨眼的工夫,急速對開的車之間就形成一陣強勁的旋風,把賓利車後的火苗卷得直衝天。

讓過賓利以後,六輛車立即把那條縫隙封堵,連車一線,成為一個整體,然後就象一輛發瘋的推土機對著對麵驚慌失措的摩托車們猛鏟過去……

肉包鐵肯定是幹不過鐵包肉的,那邊摩托車不管是衝過來的,還是想調頭的,或者是摔倒在路中間的,總之,全部被撞飛了出去。

一時間,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剛才還囂張不已的摩托車手們,都已經摔死在路麵,兩邊都是一百多碼,這一撞怎麽可能不死?而那兩個摔倒在路中間的,更是被車軲轆碾過了腦袋,紅白之物撒了一地。

不過也有牛的,唯一一輛幸存的,是輝仔這輛車,帶著輝仔的這小子看來是摩托好手,在對麵車衝來的時候,那小子居然猛地拎起前輪,從轎車的引擎蓋衝了過去,騰空而起,然後又穩穩落在地麵。

其實這些摩托車手也並不是隻有這一個技術好,其他也有幾個也會這招,隻是關鍵問題是,那幾個會拎前輪的,今天都開的公路跑車,那玩意前輪太重,拎不動呀。

就隻有這小子,運氣好,開了一輛越野摩托,就算後邊帶了個人,也能輕鬆搞個飛車特技。

當然了,運氣好不代表就不死,車技出色也逃不過張元的手槍,就在那小子非常慶幸地落地一瞬,就聽夜空中又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

“砰!”

張元出槍,一向果斷、堅決,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也不需要任何瞄準。

“噗!”白色滿是英文字的頭盔頓時多了一個小指大的孔,而頭盔的前麵罩裏,也綻開了一朵鮮紅的花。

“轟!”又是一聲巨響,賓利車的汽油箱終於被引燃了,那爆炸立即形成一片火海,火焰把整輛車都包裹起來,嗆人的黑煙向天空升騰,而張元和十三妹早已經跑下了車來。

“走!殺回去!”

聖瑪麗醫院,一間潔白的病房裏,一個女孩正靜靜地躺著,房間裏異常安靜,甚至那輸液瓶裏滴嗒滴嗒的水滴聲都那麽清晰。

女孩靜靜地躺著,閉著眼睛,麵色失血地蒼白,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一個白發蒼蒼,看去有七八十歲的老者,正在緊張地看著女孩,然後回頭,輕聲地問身後的白人醫生,“怎麽樣?”

醫生沒有說話,而是帶著老者走進了隔壁辦公室,這才說道,“女孩顱內有血腫,能不能醒來還不好說,不過因為這個位置正好在視神經附近,就算她醒來,視力恐怕也要受影響。”

“那動手術呢?”老者又緊張地說道,“愛德華醫生,能不能動手術呢?要多少錢都可以……”

愛德華醫生趕緊打斷了老者,“不是錢的問題,李爵士,我想告訴您的是,血腫的位置非常不好,腦部的這個區域。”他指了一下辦公桌的片子,“這裏號稱生命的禁區,動手術是非常危險的,如果這位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對李少爺非常不利,我看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

“這個小畜生,真是氣死我了!”李老頭罵了一句,沒有表態,走出了辦公室。

外邊正站著一個中年製服警察,剛要對李老頭說什麽,就看見陳建平督察快步走過來說道,“馬處長,女孩身份調查出來了,日本人,姓名叫白雪美音,在香港無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