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八他們怎麽樣?”莊伯突然又是句問話,讓張元趕緊收回了思緒,實際他對這個瘸八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瘸八倒是沒事,他早有防備,所以帶的人也比較多,每次他出去,也都會安排接應,所以青龍堂是這次受損最少的。”

“是,他確實早有防備,在丹桂坊的時候,他就提醒大家要早做準備,看來他當時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張元點點頭,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趕緊問道:“那朱雀堂呢?”

十三妹麵色一暗,搖搖頭道,“除了青龍堂,就算我們最好了,其他四門堂主,一個都聯係不,看來……”

看來自然是凶多吉少了,張元知道,這種突然襲擊成功率非常高,而今晚也隻有瘸八是真的有所準備,一方有備而來,一方渾然不知,肯定是打得洪興措手不及,再加對方一見麵就是必殺之心,火力凶猛,策劃周詳,就說十三妹這一路人,如果不是張元在場,十三妹也是必死。

“這麽說,他們都……”張元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倒並不是關心朱雀堂,那堂主黃飛為人自私,輜銖必較,張元對他一絲好感也沒有,早死早好,死了還省了張元不少麻煩。

讓張元可惜的是,朱雀堂副堂主範誌堅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本來還想和他多親近親近,沒想到這就掛了。

莊伯到底年紀大了,經曆過風雨也多,他沒有象十三妹那樣低首感歎,而是又說道,“不管是洪安洪義或者東星,又或者是他們聯手,總之他們殺人以後肯定就是,趁群龍無首搶地盤,所以我們要有所防備。”

不過十三妹之前已經考慮過這一點了,苦笑道,“以前洪興一幫,對付洪安洪義也隻能對其中之一,現在遭受如此重創,怕是也隻有挨宰的份了,青龍堂或許還能自保,但是想要支援其他堂口,那肯定是無法分身的,我雖然逃出一命,可忠義堂元氣大傷,我們的地盤注定要收縮,至於其他那些堂口……”十三妹又歎了一聲,道:“洪興社怕是就此要走下坡路了。”

張元心道,你們早就走下坡路了,這次打擊,怕是要四分五裂,淪為香港三流的小社團了。

“這不一定,他們可以聯合,我們也可以。”莊伯又說道。

十三妹搖頭,“洪安洪義這一聯手,實力大增,就算東星也不一定就對付得了他們,香港還有那麽社團有實力有膽量幫洪興出頭呢?”

“香港沒有,可內地有哇。”莊伯又提醒了一句。

張元聽這一說,眼睛頓時一凝,好家夥,老頭,還真是老薑比較辣,這就把主意打到我頭來了。

莊伯盯著十三妹看,等待她的回答,他和十三妹想的不一樣,混b社會有什麽不好,老頭我混到七十好幾了,也沒有掛嘛,他也聽說小姐和中海幫張元的事,所以他就出了這個主意。

可沒想到,十三妹鐵了心不讓女兒再涉及社團事務,想都沒想,怒道:“這事以後提都不要提,香港的事香港人自己之間解決,沒理由讓外人插手,再說錦秋的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盡在wa

就算那個張元再怎麽追她,我都會讓他們一分兩散!”

張元聽了一陣無奈,心道,大姐,我追她了嘛?是她追我好不好……也不對,她也沒追我,那到底誰追誰呢?好象都沒追,我不過就趁她喝醉在她腿占了點便宜,她也沒損失什麽,就磨蹭了幾下嘛,然後就被她賴了。

真是,還是她追我。你們真要我幫忙,我還得考慮下劃算不呢,切,我閑得沒事管你們洪興死活。

張元正在那腹誹,十三妹已經沒什麽談意了,起身說道,“我累了,去睡一會。”

“我也去睡了。”張元也跟著樓去自己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早,西九龍警局,門前。

“今天一定來了什麽大人物,你看門口的豪華車隊,都是香港也難得一見的豪車呀。”

“是呀,你看外邊這些守候的黑人保鏢,看人家那素質,怕是我們飛虎隊也不如他們呀。”

“這算什麽,我剛才看警務處處長都陪著呢。”

幾個穿著黑衣的小警員呱噪了一會,便各自散去了,昨天一夜發生那麽多起槍案,最近他們有得忙了。

沒一會,警局門裏又走出一群人,後邊是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簇擁著前邊的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

“馬處長,這事麻煩你了。”到了門口,一個頭頂有點禿的白發老者停下腳步。

穿著一身製服的馬處長笑道,“親家老爺說什麽客氣話,春來也是我的親內侄嘛,當然了,就是親戚我也不能徇私舞弊,在庭審以前千萬別讓他離開香港,法庭傳喚必須隨叫隨到。”

李老頭笑道,“放心,取保候審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昨天晚發生了不少事,我這也有點忙。”馬處長說完,又拍拍李春來,“小子,別在給我們惹事了,堂堂李家少爺居然去參加鴨王大賽,傳出去我們這些人臉都往哪放!”

李春來自然猜到這消息是陳建平督察匯報的,他也沒有回話,隻是低頭作認錯狀。

馬處長今天確實忙得很,說完對著眾人略一點頭,就走回了警局大樓。

今天李春來的老媽也來了,她拍拍李春來,歎了口氣說道,“走,回家,看我怎麽治你!”

春來點點頭,心裏卻是一喜,雖然老媽說的嚴厲,可畢竟是媽媽,不會真的治他,他真正畏懼的是爺爺。

可沒想到李老爺子哼了一聲,卻說道,“我的車!”說完,伸出拐杖,昂首闊步走向中間的一輛勞思萊斯。

李春來對著老媽苦心一笑,隻好低頭跟了去,雖然怕還是得去呀,老爺子治家嚴厲,如果真要發火,家裏誰也不敢說話,畢竟李家財產都在老爺子那,老爺子百年以後,這香港首富的稱號和股份是不是真的留給長子長孫,也隻在他一念之間。

李春來跟著老爺子了車,不敢多說,依然乖巧地坐著,動都不敢動,他的眼睛卻看著車窗外緩緩移動的景象,心裏等著老爺子的訓斥。

可讓李春來沒想到的是,老爺子居然先是歎了口氣,然後一隻幹枯的大手拍在了李春來的膝蓋,這讓李春來害怕的心理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溫暖。

“在外邊這些日子受苦了?”李老爺子突然開口說道。

“還好。”李春來低聲回答。

“是嘛?”李老爺子笑笑,又道,“我的孫子我知道,從小就是捧著慣著,你爸你媽,還有你姨你姑哪個不是把你當祖宗一樣寵著,你也爭氣,從小就能憑著自己的聰明在學校拿回最高獎學金,後來居然還考了哈佛……”一向嚴厲的李老爺子臉帶著些溫和,好象時光回到了那一天,李春來憑著自己的能力考哈佛商學院,那時李家張燈結彩,比過年還熱鬧。

就在李春來心裏放寬許多的時候,就看見李老爺子突然臉色一凝,又說道,“我聽那個陳督察說,那個鴨王大賽是有人你參加的?”老爺子把拐杖用力點了兩下,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著我李嘉亮的孫子做鴨!”

李春來嚇了一跳,雖然陳耀堂最後是有些強迫他,可是人家那也是沒辦法,而且說實話,這個年頭,有誰會給一個孤立無助的偷渡客伸出援手不計報酬呢?李春來心裏還是很感激這個叫陳耀堂的年輕人。

“爺爺,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春來趕緊把事情那麽一說,那天如何逃走,身又沒帶錢,本想去一個朋家借點,可是沒想到那個朋居然偷偷打電話告訴李家,發現李春來又匆忙逃走,這個朋居然又讓小區保安尋找他,接著就遇到了這個叫陳耀堂的年輕人。

和他那個處了好多年的朋完全不同,陳耀堂聽說他是大陸偷渡來的,不但沒有歧視沒有報警,反而給他買衣服,給他暫時居住,而且那個鴨王大賽也不是陳耀堂開始就居心讓他參加的,那是因為準備好的鴨子出了情況,隻好請他去客串一下。

為了讓爺爺不去找陳耀堂的麻煩,李春來自然用了許多溢美之詞,把這個人說的如何講義氣,如何夠朋,而參加鴨王大賽也變成了李春來為了感激他的幫助,這才主動要求客串的。

“原來是這樣。”老爺子雖然對香港還有活雷鋒存在感到不可思議,可是孫子也沒有必要說謊,如果真是人家強迫他,他幹嗎幫人隱瞞呢?

“雖然陳耀堂隻是個黑社會的混混,可是我覺得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李春來點點頭又道,“恩,洪興的兄弟最講義氣!”

如果洪錦秋來一定會讚美地一豎拇指,“好樣的!你行!”

不過老爺子可不是洪錦秋,他生怕孫子也沾黑,感激說道,“春來呀,作為我們商家來說,多一個朋多一條路,各路神仙都不要得罪,有一個社團的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知道這些人可不要深交,否則會惹大麻煩。”

“放心,爺爺,我會掌握分寸。”李春來點了點頭。

經過這一聊,祖孫倆人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李春來便趁機說道,“爺爺,我想去看看那個被我撞傷的女孩。”

李老爺子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你也應該去看看,看看自己闖了多大禍,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唉……”老爺子歎了口氣,“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清醒,醒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情況。”